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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山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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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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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谓与宣恩烤活鱼

《诗经·小雅·南有嘉鱼》里有这样的诗句,“南有嘉鱼,烝然罩罩”“南有嘉鱼,烝然汕汕”。意思是南国的鱼儿很美,一群群在水中随水而流,轻盈地摇动着尾巴。这是多么美妙的意境啊!

如今,不管是外地游客来湖北宣恩游玩也好,还是宣恩人家里来贵客也好,都要去宣恩县城惹溪街去品尝一下宣恩的烤活鱼,因为烤活鱼已成为宣恩的美食招牌菜,也成为宣恩人招待客人的待客之道。宣恩烤活鱼却还有一段美丽而神奇的传说呢。

相传,北宋咸平年间,夔州路转运使丁谓因处理西南蛮夷事件,严格执行“羁縻怀柔”政策,深受土司民众热爱,大家尊称他为“丁相公”。丁谓欲在施州南界清江县要害处建寨栅、置屯田,便向皇帝宋真宗上奏,得到皇帝的准奏。丁谓从京城回来后,就带着清江县令到细沙、尖木、歌罗(今宣恩高罗)、永宁、暗利、夷平六寨进行踏勘。

有一年冬天,大雪纷飞,积雪已覆盖了整个山林。丁谓带着县令来到歌罗地界进行踏勘。他们一路爬山涉水,不知不觉就来到了玉带溪(今贡水河)上游的双龙湖。此时,已到了下午,肚子早已饿得咕咕直叫,加上路途困乏,就只好在湖边歇息一下,看能不能找点吃的充饥。突然,县令远远看见山下湖边一股浓烟苒苒升起,还有几个孩子在嬉戏打闹。待丁谓和县令走近一看,原来是三个放牛娃正在吃烤鱼呢。

丁谓和县令见孩子们吃得津津有味,禁不住也流出了口水。县令对孩子们打着商量说,娃娃们,我们可以尝尝你们的烤鱼吗?三个孩子见两个陌生的大人要吃他们的烤鱼,头都摇得像拨浪鼓,还连声气呼呼地说,凭啥给你们吃呢?你们不晓得自己在河里抓鱼烤啊?县令见孩子们不答应,继续打商量说,你们知道这位大人是谁吗?他可是夔州路转运使丁谓丁相公呢。

三个孩子在家里常常听大人念叨丁相公的好,对丁谓的名字早已耳熟能详、如雷贯耳。他们不约而同地站起来,从头到脚仔细打量着丁谓,疑惑地问道:“您真是丁谓丁相公吗?”丁谓用手轻轻地摸着一个孩子的头笑着答道:“我是丁谓呢,如假包换。”孩子们见眼前这位目光炯炯又和蔼可亲的大人是丁相公,忙让他坐在一块石头上,将半边铁锅里面最大的一条烤鱼递给了他。然后,又挑出一条递给了县令。

丁谓和县令吃了两口烤鱼,就连夸这烤鱼味美,是山间极品,忙问孩子们是怎么做出来的。

原来,放牛娃在湖边放牛时,闲得无聊,肚子又饿,大家提议用蔸牛嘴巴的蔸嘴在河里网鱼。他们挖出蚯蚓,用丝茅草茎串着,拴在蔸嘴里,蔸嘴底部用树叶垫着,就制成了一个简单的鱼篓。三个孩子放了四头牛,共有四个蔸嘴。一支烟的功夫,孩子们就网了不少的鱼。但怎么做了吃呢?其中一个较大的孩子就建议道,我们烤着吃吧。他们马上进行分工,一个孩子负责捡柴禾,一个孩子负责剖鱼洗鱼,一个孩子负责回家取来盐粒和菜油。

深山里,到处是干枯的树枝,捡柴禾的孩子一会儿就捡来一大堆柴禾。剖鱼洗鱼的孩子也很轻松,他用手指将鱼肚子捏破,挤出鱼的内脏,用河水洗净即可。他一边洗,还一边用竹枝串着。回家取东西的孩子,偷偷地瞒着家里的大人取来了一些盐粒、菜油,当他看见母亲酸水坛里泡着的酸萝卜时,就顺手捞起了两个,还把打破了的半边铁锅也带了回来。

孩子们迅速生了火,将鱼一条一条抹上盐粒,就拿在火上烤焦烤熟。然后,搬来几个石头作为锅架,将半边锅儿用石头糙洗干净架在火上,倒上菜油和酸萝卜丁。待菜油烧好冒泡时,他们再将烤熟的鱼放进半边铁锅里,待烤鱼在酸萝卜油锅里煮上一会儿,香气就全部出来了。

就如《诗经·小雅·鱼丽》里描写的,“鱼丽于罶,鲿鲨。”“鱼丽于罶,鲂鳢。”“鱼丽于罶,鰋鲤。”意思是鱼儿落进捕鱼篓,鲿鱼小鲨都鲜活,鲂鱼鳢鱼嫩而肥,鰋鱼鲤鱼一起煮。虽然不知道丁谓当时吃的是什么鱼,但只要味道鲜美,是什么鱼又有何妨呢?

待孩子们你一言我一语介绍完毕,丁谓忙夸赞三个孩子,你们真是做美食的天才啊!孩子们怕丁相公和县令吃不好吃不饱,又继续用蔸嘴网了很多条鱼上来烤着吃。待丁谓和县令吃饱打着饱嗝,顿时就精神大振,欲继续向前踏勘。临走时,丁谓掏出几两银两硬塞进孩子们手里,还赞不绝口地说,这是他吃得最味美的烤活鱼。

从此,“烤活鱼”的名号就在玉带溪沿河两岸传开了。渐渐地,乡亲们按照孩子们的做法又加了一些改进和提高,烤活鱼的味道就更美更足了。乡亲们在逢年过节吃上烤活鱼,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起丁相公的好,一直传承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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