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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山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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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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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普希金诗选《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悲伤,不要心急!忧郁的日子里须要镇静:相信吧,快乐的日子将会来临!心儿永远向往着未来;现在却常是忧郁。一切都是瞬息,一切都将会过去;而那过去了的,就会成为亲切的怀恋。”——普希金《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普希金的这首《假如生活欺骗了你》的诗歌写于1825年。当时,普希金被流放到南俄敖德萨,他同当地总督发生冲突后,被押送到他父亲的领地米哈伊洛夫斯科耶村幽禁。这首诗就是他在被幽禁期间作的。对普希金来说,从1824年8月至1826年9月,这是一段极为孤独寂寞的时光。那时,俄国革命如火如荼,诗人却被迫与世隔绝。在这样的艰难处境下,诗人仍没有丧失希望和斗志,他热爱生活,执著追求理想,他一直相信光明必定会到来,正义必定会胜利。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选自《普希金诗集》,这是一首哲理抒情诗,诗人以普普通通、通俗易懂的诗句,通过自己真真切切、实实在在的生活感受,对女友奥西波娃进行安慰和慰藉。他以劝告和劝慰的口吻和平等的语气娓娓道来,其语调亲密和婉,热诚坦率。他的诗句清新流畅,热烈深沉,有丰富的人情味和哲理性,表达了诗人真诚博大的情怀和坚强乐观的精神。

普希金,1799年6月出生于俄国俄罗斯,是俄国著名诗人、作家,也是现代俄国文学、标准俄语的创始人,他是19世纪俄国浪漫主义文学主要代表,也是现实主义文学的奠基人,他被称为“俄国文学之父”“俄国诗歌的太阳”“青铜骑士”。1837年2月10日,他因决斗失败逝世于圣彼得堡,享年仅37岁。在他短暂的一生中,他留下了将近800首抒情诗、12部长诗、1部诗体长篇小说。在普希金的诗歌体系中,最能体现普希金个性和风骨的,是他的政治抒情诗。这些诗体现着他浓烈的爱国主义精神和对和平的赞美,对理想主义的向往和对庸俗人生的唾弃,对沙俄的专制和暴政的批评和抨击等。

普希金是一位包容性极强的诗人。纵观普希金的诗歌,普希金的诗歌主题并非“从一而终”,他的诗歌主题包罗万象,俯拾即来。不管是他的个人情感和社会生活,还是他的爱情和友谊,不管是城市和乡村,还是文学和政治,不管是祖国的历史和异乡的风情,还是民间传说和自然景致等等,都在他的诗歌中有所反映和体现。所有这些题材,都像一缕缕平行线,自始至终贯穿在他的诗集创作中。如他写的《致娜塔莉亚》《致娜塔莎》《致闻鼻烟的美女》《浪漫曲》等就是一系列爱情诗;《致普辛》就是一首友情诗;《幻想家》就是一首乡村诗。

普希金是一位趣味性极强的诗人。从普希金的诗歌《假如生活欺骗了你》就可以看出,普希金不管处于什么情况,即便处于危险、处于低谷,他都是一个乐天派,永远保持着良好的心态来面对困苦的生活,面对当前的处境。他的积极乐观精神,常在他的诗作里加以体现和表现,使他成为一名趣味性极强的诗人。比如他在《我的肖像》里描写自己的肖像这样写道:“完全是个恶作剧的魔鬼,长相完全像个猴子精,太多,太多的冒失轻浮,——是的,这就是普希金。”在《我的墓志铭》同样写道:“此处葬着普希金:他与年轻的缪斯,与爱情和慵懒一起度过欢乐的一生,他没做什么善事,但是谢天谢地,他可是一个好心人。”他极力丑化和黑化自己,但却以强烈的趣味性给读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普希金是一位多面性极强的诗人。普希金就像一位多面歌手,是一位歌唱生活、赞美生活的歌手,他对爱情、友谊和生活欢乐的歌咏构成了他诗歌的主要内容。但人生并非都是欢乐的快乐的,也有忧伤、孤独、冷静和沉思,但他都将这些不同元素渗透到他的诗歌里。普希金是一位热爱生活、享受生活的诗人,对于生活本身的体验和感受,都是他诗歌创作的重要源泉和来源。他的诗歌离不开生活,离不开生活的体验,更离不开生活活生生的感受。也就是说,他的诗歌不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比如普希金一生生性多情,爱过许多女性,也被许多女性所爱,他一生所写的爱情诗就多达200余首,他的诗歌中闪现的女性身影就有十多位。比如娜塔莉亚、娜塔莎、杰里维格男爵、黛丽亚、丽达、丽拉、巴枯宁娜、卡尔梅克等。

普希金是一位差异性极强的诗人。尽管爱情和友情是普希金诗歌的重要主题,但在对爱情和友情的表达和书写上却相差甚远,差异性极大。普希金的爱情诗的主题比较单一,大同小异,都是对情人的爱慕和关于爱情的欢乐或忧伤感受的倾诉和倾吐,而他的友情诗却大相径庭,他的友情诗的主题可以说是多元化、复合型的,不仅有对友情的赞美,对往日的缅怀和对友人的祝愿,还有和友人一起畅谈诗歌、文学、社会和人生。同时,他的爱情诗短小而精悍,很少超出30行,而他的友情诗却洋洋洒洒、一泻千里。比如爱情诗《致玛莎》仅16行,而友情诗《致尤金》长达200余行。对于爱情,普希金惜墨如金,选择最恰当、最精美、最适合的字眼和词汇,而对于友情,总是无所顾忌,恨不得将心里的话一吐为快,而不吐不快。普希金的爱情诗和友情诗的差异性,也反映了他对待情人和友人的不同态度。

普希金是一位政治性极强的诗人。爱情和友情虽然是普希金诗歌的重要题材和素材,但他绝不是一个单纯的情诗王子,也不是仅仅沉湎于情感的象牙塔里不能自拔而钻不出来的“一根筋”,他对历史和现实事件的书写在他的抒情诗中也有众多体现。他关心政治、关注国事,大到拿破仑和1812年的卫国战争、希腊民族起义和俄土战争、波兰起义和西班牙革命,小到彼得的宴会、沙皇的凯旋、都市的沙龙和画展,都被普希金囊括在他的抒情诗中。比如在《我的家谱》一诗中,就糅杂了很多与他家谱有关的政治活动和政治事件。普希金之所以伟大,就在于他空前地扩大了抒情诗的容量,这也极大程度上提高了他诗歌的重量和质量,他让抒情诗渗透进生活的各个方面和各个层面。从而使他的抒情诗更具有广泛性和影响力。

《普希金诗选》的译作者刘文飞在《译序》中说:“总体地看待普希金的抒情诗,我们认为,其特色主要就在于情绪的热烈和真诚、语言的丰富和简洁以及形象的准确和新颖。”这说明,普希金是一位富有激情和幻想的歌手,也是一个充满正义感和自由精神的先知。读罢普希金的每一首诗歌,让我们明白:即便你被生活欺骗了又何妨,只要你一直对生活充满激情、富有正义和自由精神,那么这些欺骗都将过去,成为“亲切的怀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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