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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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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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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走西湖处处诗

车到惠州西湖大酒店,已是下午四点,找到房间,放好行理,我们一行当即游览西湖,晚饭前后,我们又乘车绕西湖走了大半圈,但总觉时间匆匆,似乎看到了很多东西,细想,又似乎模模糊糊,心放不下。于是,我与何哥来个夜走西湖。

苏堤静静地躺在柔波里,听行人脚步敲打的节奏,听行人心跳的音符;苏堤两旁高大浓荫的榕树,静静地站着,看万家灯火,看宽阔微澜;树下石椅的情侣、夫妻、朋友,静静地偎依、闲坐,沐清风,享柔情友情······

“苏堤玩月”,原是一大美景:“茫茫水月漾湖天,人在苏堤千顷边。多少管窥夸见月,可知月在此间圆。”漫步苏堤,头上明月清辉,脚下湖水茫茫,水天空阔,人物两清明,物我相融,那是一种什么境界啊!可惜今夜无月,还不时地下着小雨。可别恼,雨是最多情的,多情的雨会把你绵绵的情思拉得长长,意象频生呢。此刻,你情思渺渺,飞越千载,你是否看到苏堤两座桥完工、苏堤贯通后“父老喜云集,箪壶无空携,三日饮不散,杀尽西村鸡”的热闹与喜庆?你是否与苏公“大瓢贮月归春瓮”,一品香茶醉乾坤呢?

也许你会为没有看到“玉塔卧微澜”的景观而遗憾,但在苏堤上仰望,孤山如黛,塔被灯光照亮半身,有水汽绿烟缭绕,仿如海市唇楼,怎不惊叹于人间仙境!

慢步苏堤,放眼西湖,远处高楼幢幢,万家灯火。灯光有青白炽热的,有橘黄柔和的,灯光照在湖面上,形成一条条的光带,湖面微波荡漾,光带也微漾起来,青白的光带如白银闪闪,橘黄的光带似黄金熠熠。近处绿树丛中,也时有橘黄的光,柔和宁静;时有青白的光,热情耀眼,绿叶微微抖动,悠悠闪亮。不时见夜鸟飞行,听夜鸟鸣叫······

意随心生,心随脚走,我们踏上了九曲桥。九曲桥像一条龙,微卧水面,清风迟来,水汽漫漫,人流稀少,寂然无声。放眼四顾,洲渚浮碧,朱楼隐现,波光潋滟,花艇悠悠,花灯水影······置身其中,心净如洗,宠辱偕忘,心中充盈的是诗是歌·····

九曲桥中间,遇到同团的两位靓女梁姐和林姐,他们坐在栏杆,是在享受清风与宁静吧。见到我们,他们说想去看朝云墓,说下午没有见到,很后悔。何哥说,要看朝云墓就要往回走,夜了,你们是女的,可能现在去不好,要不等到明天抽时间再去。两位靓女虽然有点不愿,但也只好跟着我们,一起到了“点翠洲”。

点翠洲是西湖最大的洲渚,这里古树苍苍,亭馆红墙绿瓦,朱红圆柱,四面碧波千顷。点翠洲的妙处,被明时才女孔少娥点破:“西湖西子两相俦,湖面偏宜点翠洲。一段芳华描不就,月湾婉转似眉头。”走在树荫小径上,但觉阵阵微凉,身心俱醉。

点翠洲也叫“留丹点翠”,因纪念辛亥革命“马鞍之役”死难烈士在这里建了留丹亭。亭门有一副对联为:“殿阁生微凉,呼吸湖光饮山绿;天地有正气,留取丹心照汗青。”美景与美情融在一起,更增添点翠洲无穷的魅力。

可惜时间紧,又在夜晚,不能慢慢观赏亭台楼榭,我们只在小径中漫走,品味夜的温馨与宁静,让心头溢满柔情蜜意。

不知不觉,我们走进了芳华洲,也叫花墩。在这里,我们虽然品味不到“四面湖山抹落霞”的壮阔,体验不到“花墩花放白青红,蝴蝶双双扑晓风”的乐趣,观赏不到“忽惊豪雨来天外,洒向平湖万斛珠”的壮观,但享受到“分莳繁卉,香风半湖”的美妙。在这里,我们有一个小小的插曲:在灯光的照射下,我们看到一块石牌,上面写着四个大字“芳华秋”,尽管“”字是繁体字,因为有点似,隐隐觉得应该是读“艳”,但我们潜意识里是“秋实”,“秋艳”?有吗?当身边的靓女问我读什么字的时候,我竟不敢读。细想,才恍然大悟,佩服起名者的智慧,不“秋艳”,不足以写出这里一年四季的“艳”色生机呢。难怪,当年苏东坡对这里情有独钟:“幽寻本无事,独往意自长。钓鱼丰乐桥,采杞逍遥堂。”这个“逍遥堂”,就设在这个芳华洲上。

我们踏过“会仙桥”,走出了西湖的静谧,走到了公路。看看时间还早,我们直奔“丰渚园”.

因为十多天前何哥刚游览过,他对丰渚园比较熟悉。据他介绍,这是继梁园、可园、余荫园和清晖园之后的广东第五大名园。园内29个单体建筑采用岭南传统建筑风格,融合惠州民居院落特色,粉墙黛瓦,古朴素雅。该园面积3万平方米,分为6大观景区:主入口区、知鱼区、文化怡情区、孤桐馆区、流香听瀑区和东坞荷香区。游人在观鸟、观鱼、赏荷、赏奇木怪石中,领略生态文化还有农业生活用品展示农耕文化等。

我们在花树下穿行,在水榭廊栏中漫步。忽然一股淡淡的清香在风中流动,清香越来越浓,一个女士惊叹:啊,好高大的荷花。我们都走近去,只见路两边,两池荷花在夜风中微微摇香。这一刻,我也惊呆了。前不久去了一次番禺莲花山,那里大池小池的莲花满山满野,莲叶团团,莲花株株,但都低矮。可是这里的荷花叶柄高举二米多,真是荷花中的伟丈夫!也许看出我的惊诧,何哥介绍说:这里的荷花,她的种子是经过神舟飞船带到太空,在空间微重力和高能重粒子的强辐射,以及高真空综合诱变作用下,改变了她体内的遗传基因,将籽再种植变异而成的。一般荷花三叶一花,而这里的荷花一叶一花······

身边两位靓女,手捏花柄,清闻花香,此刻她们一定是眼波流转,柔情万种吧。我忽然想起一首诗:“卧叶清香临榭台,平生怀抱向谁开?小莲心事烟波里,别有东风带雨来。”哈,是我走神了。

我们正陶醉在荷香里,可是工作人员要清园了。

走出丰渚园,女士们又说要看朝云墓。何哥是个热心人,他叫梁姐拿出西湖导游图,一看,有一条近道可以走,真是乐坏了两位靓女。

朝云墓在孤山泗洲塔边。墓穴很小,没有坟珠。墓前一间小亭,叫“六如亭”,传说朝云是在念《重刚经》偈语“一切有如法,如梦幻泡影,如路亦如电,应坐如是观”而去天堂的。所以亭叫六如亭。亭柱对联为:如梦如幻如泡如影如露如电;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准确地表达了朝云追求的心境。墓边有一尊朝云的石雕,形象丰满。两位女士拿出相机狂拍,闪光灯不停,莫非真如何哥所说,要沾点朝云的灵气?

朝云与苏东坡的大夫人二夫人一样姓王。她原是歌女,12岁被苏东坡收为侍妾,后苏东坡被贬惠州,她“一生辛苦,万里追随”,可惜芳容早逝,34岁便早登仙界,至死还是侍妾身份。至令苏氏悲苦哀叹:“算应负你,枕前珠泪,万点千行。”至令后人感叹:“何事云雨散亚阳,瘴雾沉埋玉骨凉。合种梅花三百树,六如塔畔护遗香。”

其实,辛苦又如何?早逝又如何?名分又如何?与相爱的人厮守,生活每天都充实丰盈,那就是人生的高质量吧。朝云念着佛法走的,虽然心有遗憾,但也有满足吧,所以后人羡慕:“试上山头奠桂浆,朝云艳骨有余香。宋朝陵墓皆零落,嫁得文人胜帝王。”

两位女士忙碌一阵后,终于安分了,我们一看钟,10点了。我们向朝云告别。

走出西湖大门,我再一次往回望,呀,西湖,从此我的梦里又多了你,多了你满是色彩的画,多了你满是抒情的诗,多了你荡气回肠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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