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诚的事业

题记：政府统计是一项社会系统工程。统计数据的真实性是统计工作的生命线。从古至今，主流正统文化都提倡为人要讲真诚，追求真理，领悟真如智慧，推动人类向高度文明、高度发达、安康幸福的共产主义社会进发。

一

虽说法生于心而变于时，但国家法律却是做人办事的底线，也是处理事情的方法，这是我国进入法治新时代的特色之一。吴依理大学统计系毕业后被分配到四县统计局法规股工作，主要负责依照《统计法》及有关规定，查处统计违法案件，增强人们的依法统计观念。吴依理是父母四十岁生的小儿子，上有一哥一姐。虽然父母痛爱他，但那时农村条件差，要交农业税，不像现在农民不但不交税还按政策得到国家的补贴。又加上父亲抽烟，身体患有肺气肿，所以生活很艰苦。好在吴依理读书十分勤奋，高考时被省城的统计学院录取了，当时是村里受人羡慕的唯一的大学生。

吴依理在四县统计局法规股工作一年后，在三市统计局法规科的协助下处理了一宗虚报投资统计数据的违法案件，于是名声大振，成了四县统计局年轻有为的“棒小伙”，但他因耳濡目染学父亲抽起了香烟，什么“大公鸡”之类的每天抽两包。在饮食服务公司工作的高中同学小王，借同学聚会介绍了他们公司美丽的服务员白慧丽与吴依理相识。经过大半年的花前月下，亲亲我我，情书往来，同年的他俩许下了“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的诺言，然后奉子成婚。恋爱中的年轻人，像微醉的感觉，既兴奋又飘然，有些想法不够成熟，需要历练和沉静。

孩子出生后，家庭开支增加许多。虽然吴依理经常把过时的统计报表纸拿回家当做卫生纸用，但经济仍然不宽裕。白慧丽人长得美，但没有多余的钱买昂贵的化妆品和各种时髦的衣物来装扮，也很不高兴，整天怨天尤人。特别是有一天在吴依理想和妻子白慧丽亲热时，白慧丽冷冷地说，你有名有利，我就有心情。吴依理生气地说，讲名利，更要讲真善美的情理。

一个风和日丽的夏初，四县规上工业企业鑫福集团的总经理高福鑫接四县统计局工业股股长周偱义以及分管的张宁副局长吃饭，要他们自己选择地方。于是，周偱义和张宁副局长就选择了白慧丽所在的康乐酒店，心想是为了照顾同事吴依理的老婆，可高福鑫却蒙在鼓里。酒过三巡，有点飘飘然。大家开玩笑说，请白慧丽和高总喝交杯酒，真是财子配佳人，太美了。高福鑫当年四十岁，比白慧丽大六岁，现在是离婚状态，有一个女儿在女方。张宁副局长他们完全是为了取乐，根本没有在意。继续谈关于鑫福集团生产的鑫福地板申报中国驰名商标的话题。可结婚已七年，虚荣心、名利心极强的白慧丽却很在意，利用敬酒的机会找高总讨了一张名片，暗暗地藏在荷包里，暗暗地动了情思，然后退出了香格里拉包间。

高福鑫总经理说，申报中国驰名商标需要企业的年营业收入达到三十个亿的证明，统计部门和税务部门都要盖章，可我们实际只有三个亿，张梅副县长要求我们快马加鞭今年就达到目标，既有利于企业的蓬勃发展，也有利于县域经济考核排名靠前，书记、县长开会时脸上也有光，感到高兴啊。说着说着高总给身边的秘书小唐递了一个眼色，小唐马上从包里拿出两个信封说，这是我们高总的一点心意，请笑纳，张梅副县长的我们已表示。周偱义在四县统计局工业科工作了五年，业务很熟，也是个很会搞关系，通情理的人，但因虚报统计数据是违法的，心里有点胆怯，就半推半就地说，这个我们要承担责任的。高福鑫总经理是个追求利益的人，没有统计法制观念，继续安慰他们说，请放心，这是张梅副县长同意的，不用你们承担责任。于是，四县统计局周偱义股长与张宁副局长默默地接受了两个分别装有五千元人民币的信封。当时对于四县统计局的干部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因为每月拿两千多元的死工资，只能维持日常开销，如果家里有人生病或结婚时根本没有经济来源支付。张宁副局长说，如果税务局盖章，我们就帮你盖章，就这么说定了。高福鑫离开酒店时，白慧丽出来送行，高福鑫又给了她伍佰元的小费，说加强联系啊。结果四县税务局第二天就为鑫福集团申报中国驰名商标的资料盖了章。

二

按照国务院普查条例，年尾逢零即人口普查，年尾逢六即农业普查，经济普查每五年一次。今年逢零，人口普查又要开始了。二省统计局召开了分县市区的视频会议。二省统计局局长李至真作了重要讲话，他强调，统计数据的真实性是统计工作的生命线，这次人口普查一定要抓住这个生命线，依法普查，确保普查数据真实、准确、完整、及时上报。会上还宣读了五起统计违法案件的处分文件。省局会议结束后，三市统计局局长王志诚又对管辖的八个县市区继续强调，要以这次人口普查为契机，大力宣传统计法规，推动日常各专业统计工作的规范化，加强诚信统计事业建设。这样的会议对基层统计工作确实起到了强心针的作用，但关系到地方利益的特事又会特办。例如，四县鑫福集团通过拔高营业收入申请中国驰名商标的资料就得到了四县统计局、四县税务局的盖章。鑫福地板申报中国驰名商标成功，短时间也推动了企业的发展。企业的长期发展要靠精英人才，推动高精尖产品不断更新换代，以及市场营销和售后服务。鑫福集团总经理高福鑫与白慧丽的关系也秘密地进一步升温。吴依理全身心地投入到人口普查工作当中，也没有时间关注白慧丽的变化。按实际情况实事求是地调查填报、审核、上报统计数据，是大多数人的心愿。可偏偏就有少数人，因为排名靠前的虚荣心人为地要求虚报统计数据，或因为怕露富受损而少报统计数据。说真话、报真数，为人真诚是统计工作者的职业要求，也是我们每个人的道德遵循。在人口普查紧锣密鼓地开展的同时，其他各项日常统计专业工作也不折不扣地进行着，统计系统的工作人员达到了废寝忘食、日夜加班的程度。吴依理同志一边加班一边吃药，因为一道道核实修正错误的清单像一道道军令状不断地发来，容不得半点马虎。还有精准扶贫、“五城同创”等中心工作不时下达。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二省统计局局长李至真来四县里检查普查工作，慰问大家了！听汇报，传达国务院普查办的精神，慰问大家等程式化的环节不说了。重点说说，二省统计局李至真同志带领小区普查员到社区居民家普查家庭人口情况一事。新华小区一家还没有普查登记，因为有一名精神病患者，正在发作期间，普查员有害怕心理迟迟没有登记。当吴依理护着李至真局长一行带领两名普查员入户时，患者因受刺激，突然把桌上的瓷杯子摔在地上，使大家吓了一跳。李局长在吴依理的护持下镇定自若，安慰大家，也安慰患者，终于与楼上下来的患者父亲对上话，立即完成了该户人口及相关普查信息的采集。接着又问隔壁一家为什么没有人，患者父亲回答说白天出去干事晚上才能回来。于是，傍晚六点钟，饭还没有吃，二省统计局局长李至真又带着大家来调查。这种言传身教、身先士卒的精神极大地鼓舞了基层统计工作者和广大普查员的士气。吴依理也很受感动，更加坚定了为统计事业奉献一生的决心。李至真局长临走时叮嘱四县统计局肖局长要搞好普查宣传，同时大力宣传统计法规，增强人民群众的统计法制观念。让被调查对象说真话、报真数；调查者数出有据，不随意篡改数据。那些闭门造册，按预计指标随意增减统计数据的行为，都是不合法规的。

三

一个阳光灿烂的上午，四县统计局法规股股长吴依理带着县直部门的同志在城区挂人口普查宣传标语，地点正是他老婆白慧丽工作的酒店前，因为那里人多热闹，宣传效果好。当吴依理不经意地回头张望康乐酒店时，发现白慧丽与一个中年男子有说有笑地走进了香格里拉包间。宣传标语挂好后，吴依理要其他同志先走，说自己有点事。当吴依理蹑手蹑脚地来到康乐酒店的香格里拉包间，猛地推门一看，发现白慧丽正与中年男子拥抱在一起如痴如醉地亲吻，两人有点恋恋不舍地分开了，满脸通红、呆呆地望着吴依理。吴依理立即怒从胆边生，冲上前去狠狠地打了中年男子一耳光，转过身来一看，中年男子正是鑫福集团总经理高福鑫，立即冲出了康乐酒店的大门。

为了顾名声，吴依理强忍着回到了办公室，但吴依理心情仍然难以平静，思绪万千，他们是一时失德冲动，还是违法上过床？想想白慧丽的笑容、笑声、身段、皮肤等如诗经《硕人》描绘的一般美丽，就心痛。正在这时，办公室小张来通知吴依理，说今天下午召开统计诚信企业创建大会，要他就统计法规进行讲课。根据二省三市统计部门的统一部署，所有“四上企业”都要进行统计诚信企业创建工作，做到“依法统计、数出有据、建立统计台账”。在会上，四县规上工业企业毛丽莎集团的统计主管毛丽莎作了典型发言。她说，我们公司上报的统计数据都是真实、准确、完整、及时的，我们按要求建立了《统计台账》，也保存了产品入库单、出库单等原始资料。有点抱歉的是，个别领导、个别部门要求我们人为多报工业产值，我们没有同意，请理解！我是公司的财务总监兼统计主管，事务繁忙，每天都很累，但很快乐，因为我们报出的数据没有水分，为国家统计局在《XinWenLianBo》公布的经济数据增强了公信力，我们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听到这些感人肺腑的话语，吴依理首先站起来与大家对丽莎集团老总的宝贝女儿毛丽莎的发言报以热烈的掌声。坐在会场后边的周循义等三人脸露不悦，匆匆离开了会场。

晚上，吴依理跟同事们一起吃完会议工作餐后，一个人闷闷不乐地在路上散步，朝四县统计局宿舍走。心想，如果妻子白慧丽要跟他离婚怎办？走着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了刚住进去不久的四县统计局宿舍。白慧丽在家。吴依理一进门就问，你为什么背着我在外面偷情？你忘记了我们恋爱时“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的誓言吗？他是谁？白慧丽边哭边说，我和你结婚七年来，被县政府行政科的人赶来赶去，像流浪的狗！没有睡过好觉，你既没有钱给我买化妆品，也没有钱给我买衣服，还抽烟烧钱伤身。我用你拿回来的旧报表纸解手，身体都有炎症了。一点死工资都节约着用在你儿子身上。吴依理大声说，现在不是住上新房了吗？生活条件是逐渐改善的嘛。你如果是一时糊涂，我就原谅你！然后又小声说，如果上了床，触碰了法律的底线，就决不原谅！白慧丽沉默着，思想正在斗争着。心想等鑫福集团的总经理高福鑫答应娶她，就跟吴依理摊牌。于是白慧丽转脸安慰丈夫吴依理说，没什么，喝了点酒，对方头脑发热，一时糊涂，一时糊涂。吴依理看儿子吴凡在书房做作业，怕影响不好，就没有吱声，然后偷偷地走出宿舍，在拐角的僻静处给康乐酒店的小志打了一个电话，说白慧丽有点异常，要他盯紧点。小志退伍后，是吴依理从老家介绍来的，负责酒店的安监工作。

四

统计诚信企业创建工作经过三个多月的申报、完善、整改，到七月底的时候进入了验收阶段。四县统计局的八名同志分四个组，顶着炎炎烈日，对全县十六个乡镇的统计诚信申报企业，逐一进行检查验收。四县统计局法规股吴依理与工业股周偱义分在同一个组里。他们验收的前三个乡镇的统计诚信创建工作基本合格，只是第四个乡镇也就是五镇没有建立统计台账，本该企业联网直报的统计数据，由五镇统计站代填代报。吴依理说，这还需要整改，不能算验收合格。周偱义和五镇统计站李站长都是吸烟的瘾君子，比较谈得来，周偱义抽着李站长递过来的香烟，一脸陶醉，默然不语。李站长鼓起勇气说，今天就到KTV喝酒唱歌，这几家“四上企业”只要你们算验收合格，以后我就交给你们报，每家每年两千元，怎样？周偱义不知是盛情难却，还是碍于面子就支支吾吾地答应了。周循义要公车师傅把车开到安全地方，公车师傅说回县城有事不吃晚饭了。五镇统计站李站长说，另外安排车子晚上送县局两位股长回去。吴依理心想代填代报是违规的，于是接着说，我也先回县城，要写调研报告。公车启动，喷出一股白烟，愤然离去！就这样，同是公务员，有的着意灯红酒绿地享受，有的着意加班加点地工作。

随着鑫福集团的不断发展壮大，它成为了三市里的龙头企业，总经理高福鑫也当选为三市里的人大代表。在三市人代会期间，李市长单独接见了高福鑫，说要是你们企业在年底产值能达到一百个亿，就奖励你们一百万，助推企业发展。高福鑫笑咪咪地说，努力！一定努力！结果到年底鑫福集团的上报产值真的达到了一百亿。可是前不久统计诚信企业创建验收时，《统计台账》登记的十二月累计产值只有九十八个亿，知道内情的人心里都明亮着，但顾情面不好明说。做到真诚需要抵挡名利情的诱惑啊。

三市里的人代会闭幕。鑫福集团的总经理高福鑫带着喜气回到了家乡，还没下车就偷偷给白慧丽打电话，说要娶她。白慧丽既高兴又有点胆怯，柔声柔气地半开玩笑地说，你给我多少彩礼？一百万。于是他们又在康乐酒店的密室幽会，却不知道小志通过监控系统在监视他们。

五

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统计工作的办公条件、干部职工的待遇也在不断改善。当四县统计局搬到行政服务中心新办公大楼、大家正欢欣鼓舞时，吴依理却提醒下大家说，这主要归功于呕心沥血、为四县统计奠定基业的肖局长。因为我们的肖局长克己奉公、勤俭办事、礼乐并举，上下奔走，为四县统计局在老政府修了一个四层的小办公楼，改善了办公条件，也是得以搬到四县新行政服务中心的先决条件；同时还建了一栋新宿舍楼，解决了干部职工的住房问题。在统计业务方面，肖局长也是认真钻研，有时还亲自打电话催迟迟不报的统计报表。

吴依理同志撰写的调研文章，在三市报发表，后来又陆续在《中国信息报》发表多篇论文，为四县统计局赢得了荣誉，也为自己赢得一个个红彤彤的奖励证书。可惜红杏出墙，家庭出现了变故。小志发来了白慧丽在康乐酒店云雨包间继续与鑫福集团总经理高福鑫幽会的视频，吴依理既痛心，又气愤！立即给白慧丽打电话，说你这水性杨花、不守初心的女人，我要跟你离婚！白慧丽顺势而为，同意协议离婚。白慧丽净身出户，每月出儿子的生活费八百元，儿子由吴依理照管。法好像是无形的却又时时存在。白慧丽与吴依理拿到离婚证的晚上，就仿佛感觉负阴抱阳的夫妻和合精神体分开了。我们要知法、守法、用法，否则如果因贪、嗔、痴、盲而冲动违法，就要受到相应的惩罚，违背《统计法》也不例外。

时光荏苒，日月如梭，又到了农业普查年。与前面几次普查不同的是，这次农业普查数据需要用平板电脑上网上报数据。普查的培训、宣传、登记、审核、上报，环环相扣，都不能掉以轻心。在四县统计局农业普查初次工作会议上，就是否先登记纸质普查表展开了讨论。有人说，就直接用PAD采集数据、审核数据、上报数据，方便简捷。吴依理发言说，要想确保普查数据质量，完成上级统计部门的检查，就必须印发纸质普查表。普查纸质表大家比较熟悉，方便修改，然后通过普查指导员PAD录入、审核、上报后，还可以反馈给被普查对象，以免上级统计机构检查时，被调查对象说到头、忘记了尾，与普查上报数据不一致，造成误会。特别是现在农村老年人多，记性又不好。

在国家、省市、县乡各级普查机构的共同努力下，在广大普查员和普查指导员的辛勤劳动中，普查结果出来了。四县生猪当年出栏九十八点二万头，四县国家统计调查队通过抽样调查，上报的当年生猪出栏数为八十万头，与普查数相差十八万两千头。这样的结果令人匪夷所思，最后二省统计局采取了抽样调查数。统计事业是一项真诚的事业，除了要有真诚的态度，还要有科学的方法和敢于面对真相的勇气。

六

吴依理与白慧丽协议离婚后，为了儿子吴凡的学业和成长，洁身自好，戒除烟瘾，深藏着对白慧丽最初的痴情，关上了爱情的大门，独自与儿子吴凡一起生活。可喜的是儿子吴凡很争气，学习成绩一直在全年级名列前茅。高考的最后一年，吴依理因工作繁忙，请农村老家的年近七旬的老母来照料儿子吴凡的生活，自己接送儿子上学。不论炎热的夏天，还是严寒的冬天，不论风和日丽的晴天，还是雷雨倾盆的雨天，吴依理都按时接送儿子吴凡上下学，没有一天耽误。同时鼓励儿子说，人间万事出艰辛，男儿当自强，希望就在前方。“艰难困苦、玉汝于成”。吴依理的儿子吴凡终于考上了法威德治大学。

四县统计局的同事们都投来羡慕的眼光，特别是在暑假期间，吴依理与儿子协作开办了中学生补习班，收入比较可观，人们都说，吴依理的儿子吴凡要出国留学的。果不其然，吴依理的儿子吴凡在法威德治大学的最后一年考上了法威德治大学法学硕士研究生。但是各种费用共计一百二十万元人民币的巨额资费怎么筹集？吴依理的儿子吴凡给他母亲白慧丽打了电话，惭愧心有点复活的白慧丽很高兴，也以优秀的儿子为骄傲，答应出资一百万。吴依理申请助学借贷十万，自己把多年的积蓄十万也拿出来，儿子吴凡终于可以留学了。

走村串户、紧锣密鼓的农业普查刚过去不久，经济普查又开始了。四县统计局的全体工作人员像花期的蜜蜂一样，不停地勤奋地劳作，每个人都成了普查员和普查指导员，不仅指导全县的普查工作，还亲自负责县直部门的单位清查、入户登记、数据审核、上报，以及仿佛层出不穷的错误修改工作。吴依理更是埋头苦干，有时加班到子夜一点，也排解了有时心中升起的孤独和寂寞。关于经济普查时吴依理等同志不辞辛劳、一一上门登记普查表，然后逐一用PAD上报的事情不表，有一点值得思考的是，普查指标中的应付职工薪酬因二省三市多次强调要按实际情况报足，每个地方对“四下企业”的应付职工薪酬报高的趋势引起重视，于是反复找普查对象进行逐一核实。吴依理与一起加班的同事感慨地说，我们的统计数据要得到被调查者和上级的认可啊。

七

时光飞逝，日落月升。按四县里的老政策惯例，四县统计局有一名副局长，职改非，享受主任科员待遇，五十二周岁退到二线。要从五名中层干部中选拔一名副局长。按年龄、学历、资历等筛选，法规股股长吴依理与工业股股长周偱义成为候选人。在有组织部领导参加的竞选演讲大会上，周偱义说，我们四县统计局因待遇差的问题出现了三起离婚案。如果大家支持我当选，我将在原有工资待遇的基础上，开发新的统计产品，例如每年编辑四本“四上企业”明星录，介绍明星企业的管理经验，宣传他们生产的名牌产品，推动县域经济的快速发展。这样就可以找他们收取一定数额的广告费。作为加班补助发给大家，稳定后方，安居乐业！

在群情激昂、竞争激烈的副局长竞选演讲会上，吴依理信心十足、从容睿智地走上前台说:尊敬的领导、亲爱的同事们，我们的统计业务工作十分繁重，思考问题时不仅要在某一点位上看到全局，依法及时上报真实、准确、完整的统计数据，还有通过深入调研，写出有参考价值、现实可行、有血有肉的统计分析报告，为各级领导和社会各界提供优质的统计服务。我承认，我们的待遇与电力、税务、金融、医院等部门相比确实有差距。我们每月的工资，普查年份的补助都是按时发放的呀。在全党全国大力宣传“不忘初心、牢记使命”，“务实高效、清廉守纪、减税降费”的良好环境下，我们人为地增加企业负担，是不可取的。周偱义同志说的三起离婚案不只是经济条件差的问题，还各有各的隐情，清官难断家务事嘛。吴依理最后说，我们不能因为贪欲得不到满足而愚痴冲动，我们要依理而行，讲情理、明事理、守法理，正念正行。我坚信，只要我们尽心尽责做好这份真诚的事业，随着国家经济社会的不断发展，我们统计人的待遇、地位就会逐渐得到改善和提高的！在兹念兹，我吴依理恳请大家团结一心、开拓进取、坚持不懈地发展真诚的统计事业！下面以一首打油小诗作结送给大家吧：

统计礼赞

统计事业连万家，事重清廉自不轻，

法威德治地位尊，智勇精勤数据真，

众人发挥正能量，名利不争实干成，

人生苦短不虚度，国计民生献良策。

八

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经过投票民主选举，吴依理得票十五票，周偱义获得十三票，吴依理以微弱优势当选四县统计局副局长，并进入三个月的公示期。

按四县委组织部的文件，吴依理正式公布为四县统计局副局长。上任后，吴依理在一把手的支持下牵头做了三件大事。一是以国家提出修订统计数据为契机，把鑫福集团的总产值等上报数都进行了修订，把原来为申请中国驰名商标以及历年人为增加的近三十个亿削减下来，还原统计数据的真实性。

二是把多年来春节前夕向三市统计局有关干部公款送礼，请求工业增加值排名靠前的惯例取消。这项由周偱义发起的“以情感人”活动即将被取消，虽然招到了周偱义的反对，但反腐倡廉、勤政务实的浩然正气容不得半点犹豫。

三是开展“德、能、勤、绩、廉”的量化考核，核心是分管的副局长取所管人员的平均分，局长取全局平均分，并按分数进行年终奖励；对统计业务工作和撰写的统计分析报告受到上级表彰的也进行适当奖励。这样极大地提高了四县全县统计工作人员兢兢业业干事业的积极性。

九

由于四县分管统计的张梅副县长、四县统计局工业科长周循义、四县统计局副局长张宁涉嫌干扰统计工作、虚报统计数据，违反统计法规，经人举报，二省统计局派法规处工作人员到四县进行明察暗访，通过仔细地调查取证，确认了四县分管统计的张梅副县长授意给统计局张宁副局长、工业科周循义股长虚报统计数据的事实。在二省全体统计局长会议上，明确下达了处分决定：一是张梅副县长降为科局职，不再担任副县长；二是开除周循义的党籍，免除科长职务；三是张宁副局长降职为股长。与会同志都感到震慑，统计数据的真实性这条生命线得到了有力维护，统计工作的尊严与权威性也得到了正当防护。从此，四县的统计事业开启了新的征程。

鑫福集团由于受网络电商的冲击，加上企业经营不善处于破产的边缘。白慧丽与高福鑫没有共同亲生的孩子，缺乏亲情的纽带，最初的新鲜感只能维持一时，他们经常为经济问题闹矛盾，生活并不愉快，在法威德治大学留学的儿子吴凡也略知一二。在留学归来的儿子吴凡的真情劝说和苦苦哀求下，其母白慧丽与鑫福集团的总经理高福鑫办理了离婚手续，仅获得一栋价值约百万的房产；独自生活多年、尝尽孤独寂寞的父亲吴依理为了优秀的儿子吴凡有个完整的家，同意与原配白慧丽复婚，破镜终于重圆。

写于2020年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