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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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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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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梓卫连载

崇拜英雄是永恒的信念,若忘却曾经的苦难,则意味着背叛——题记

黎  梓  卫

吴语 雷东 著

引  子

诗曰:

华夏魂

浪淘长河浊流远,

头枕金戈若等闲。

枪声击碎温柔梦,

醒来方知家国残。

倭寇屠城骨肉散,

风起神州沉沙卷。

千里号角破敌阵,

末路群狼一窝歼。

百年屈辱泪未干,

鸭绿江畔起狼烟。

母亲尊严谁守护?

十万勇士赴前线。

铁骨单衣熬极寒,

不胜顽敌誓不还。

铭记昨日家国恨,

铁血长城护家园。

这是姑妈留给我的诗词,信笺早已泛黄,姑妈已去了天堂,唯有她的诗歌不老,她的精神不老。六十多年来如一日,我铭记着姑妈的嘱咐,并把姑妈的故事记录成册,供子孙后代铭记。

姑妈虽然走了,但她的音容笑貌,如电影镜头在我眼前晃动。我又想念姑妈了——姑妈,你在天堂还好吗?

仿佛姑妈就在隔壁。我推开窗户,想看看她的模样,却看见,一个繁华的大都市灯火璀璨;我看见,汽车如洪流滚滚远去,高楼齐天,可比肩日月星辰,恍若梦里天宫繁华再现,而我姑妈却离我渐行渐远……盛世的今天,我总被一个血腥的梦魇困扰着,一闭上眼,就看见一个血人,我的姑爹……

那年,我年轻的爹跟父老乡亲们,抬回了我姑爹孙思茂的尸首,姑爹的头颅血污横溢,如一个悬挂树枝的南瓜,我姑妈一脸阴冷,她把泪水咽下,把悲哀埋在灵魂深处,她为我姑爹擦净身上血污,拿着针线,把姑爹的头颅缝在他的脖颈上,然后装殓入薄薄棺材。

而我姐姐建华十岁还差,她和我年幼的哥振华一身素衣白裤,臂缠青纱,头裹孝帕,稚嫩的脸蛋上挂满泪花。我不知道,姑爹为何被官府砍头,官府的人不断询问我姑妈,我姑妈昂头冷笑道:“男人干男人的事情,跟我们女人何干?!。”

第一章 黎梓卫往事

国王听后大为赞赏:“知我者,黎大将军也!黎大将军真乃我郪国英雄也!”后来,黎梓卫的后人协助秦始皇灭掉了诸侯国,结束了数千年的战乱,天下大一统。

据传,在宋朝时,黎梓卫还出了一群骁将,他们随戚继光出征,剿灭了在东南沿海作乱的倭寇。

1

如今,黎梓卫是地名或人名,三言两语解释不清楚。黎梓卫是个传奇,他的传奇让后代敬仰。因为,他是传说中的英雄豪杰,所以,我们把他如神仙般供奉于心中,日久天长,就成了我们的精神支柱。据传,黎梓卫美鬤飘逸,他横刀立马,威风凛凛立于敌人阵地前,一声粗吼,声若雷霆般响彻云天,令敌人胆寒••••••他让外敌吃尽苦头,他以弱胜强,他用计谋灭掉强敌••••••为纪念一个英雄的名字,一座废弃的古都更名黎梓卫,如今的黎梓卫,只是一个江畔小镇。

2

我娘说,我出生那年,黎梓卫的气候逆天了,看似风调雨顺的年景,在稻花飘香时,就出现了黑云压顶的绵绵雾雨。她说这雾雨白若素缎,在空中飘舞,本该是高温打光膀子的酷暑,却因为雾雨,气温骤降,即使披长衫子走在雾雨里,也会在一阵清风刮来时打冷战缩脖子。那如丝如尘的雾雨,粘在发丝上如粉碎的明珠,白茫茫一头雾水。她说,因为六月不热,五谷不接籽儿,正扬花灌浆的稻穗儿,大多是亮壳壳。那雾雨从大暑一直飘到立秋。

立秋那天,雾雨依然在飘飞,只是天上的黑云陡然变,如天鹅羽翼般洁白飘逸,太阳露脸了,也是白色的日头。而我如孙悟空大闹天宫般顽皮,在娘的肚子里不停地翻跟斗,娘疼得满头大汗,她说肯定是个男娃,还没走出娘肚子,就调皮捣蛋了。

据说,我横在娘的身体里,就是不愿出来。奶奶说,这娃太精灵了,晓得出来后没吃喝,他想赖在一个衣食无忧的暖房里。该给他取个啥名字呢?我娘在痛苦中挣扎,我却在欢乐中得瑟:我不出来,就是不出来!

我好像卷曲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池塘里,压根儿不知饥寒交迫的愁滋味,我如鱼一般吞吐着营养丰富的美味热汤,我留恋这个风景独好的池塘,我怕出去后受凄风苦雨的折磨。我常常听我娘抱怨,苛捐杂税多如牛毛,她说外面是个食不果腹的乱世,是人吃人的黑暗空间••••••听多了外面的悲催故事,所以,我不想出去,就赖在娘腹中。这里真好,就这样得过且过吧,赖一阵就是多享受一阵。尽管我知道瓜熟蒂落时,我必须离开母体,但我依然侥幸地赖着,看他们奈我其何?

我好像听到接生婆一声叹息后,她问我爹的声音带着无奈:“大哥,这娃不肯出来,他娘疼得死去活来,若再不想办法,可能母子俩双双见阎王。你得选择要大人还是要娃儿?”

我爹一脸苦楚两眼泪湿,哽咽着说:“肯定是娃儿和大人都要啊!”

接生婆摇摇头:“不得行,只能二选一。若要娃儿,就把大人的肚皮剖开,娃儿活了,大人上奈何桥;若要大人,就把铜爪子伸进去,抓住娃儿的脑壳,拉出来,娃儿出来后,肯定没气儿了。”

我爹哆嗦着唇皮,却是左右为难。他吭哧吭哧半天说不出话来,把牙齿咬得咔嘣响,他若一只无头苍蝇在屋子里撞来撞去。许久,才鼓起勇气,带着哭腔说:“要大人吧,她还可以为我再生的。”

那接生婆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黄铜的锋利爪子,爪子发出响亮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我爹无比悲伤地问道:“嫂子,这个黄澄澄的铜牙利齿,把娃儿抓出来后,岂不把他脑壳抓几个血窟窿?”

接生婆嘴角挂一抹诡笑,点点头:“他既然不肯出来,要卡死他娘,就只有采取强制手段把他抓出来,抓出来后凶多吉少!”

我爹听后身子一哆嗦,我娘身子一哆嗦,我也本能地一哆嗦,就在娘腹中狠狠地蹦跶。我娘疼得大叫:“儿哪,你早点下地吧,他们要把你脑壳抓几个血窟窿,你非死即残啊!”

3

我吓得再不敢撒野,就静静地听外面的人继续拿着铁器的声音。

接生婆又掏出一个寒光闪烁的凿子,我爹问道:“这个是做啥子用?”

接生婆冷冷地说:“如果你婆娘的门窄了,抓不出来那小东西,我就绷开她的窄门,用凿子凿碎小东西的脑壳,一块一块掏出他的烂肉碎骨头••••••”

我爹听后如困兽般急得双脚跳,饿狼般嗷嗷地哀嚎不已;我娘听后不顾疼痛蹦了起来,边哭边说:“儿哪,你命好苦啊,你还没见到爹妈就死无全尸••••••”

我听后再无法淡定,一边哇哇地大哭着,一边找一条可以出逃的路径狂奔。娘哭的时候劲儿特大,我哭的时候劲儿也特大,便不再调皮,就顺着那一条窄窄小路挤啊挤,逃啊逃,我一着急,脑壳和身子哗啦一下掉在了地上。我睁开好奇的眼睛,上下左右全方位打量着这个陌生的世界,一抹白日照在我脸上,刺得我眼睛生痛。

我爹看到我在地上拳打脚踢,喜极而泣。接生婆脸上挂一抹阴险的笑容,把我倒提起,撇撇嘴说:“飘轻,瘦得像只小猫小狗。”

我在一盆热水里沐浴后,躺在娘的怀里吃奶,爹还在为给我取名字犯愁:“瘦得像猫猫狗狗,取啥名字呢?”

爷爷说:“你看这娃一身雪白,他出来后就没了白色雾雨,而我们生活在晦暗的日子里,外面阳光是白色的,那仙女潭瀑布也是素白飞泻,让他走一条光明的路吧!就叫白娃。”

之所以我不想来到这个世界,是因为我还有种不祥预感,这种预感在我下地后就暴露无遗。倒霉事儿不偏不斜砸我身上,我娘的乳房里无奶水,尽管我吮吸得小嘴生痛发麻,但我娘的奶咀还是干涩寡淡,我饿得实在难受,就哇哇地哭泣着大声抗议。然,我爹娘也毫无办法。奶奶兑了半碗白糖开水,我吃了那甜甜开水,还是饿得两眼飞舞着萤火虫,连哭的力气也没有了。爷爷说,白开水没营养,得熬半碗稀饭。当他们把稀饭喂进我嘴里时,我却不习惯那该死的味道,那浆糊状的稀饭刚触及我舌尖,我如触电一般,本能地反感,就不由自主喷出了那一小勺子浆糊。

看我饿得奄奄一息,一家人只是摇头叹息,我娘边哭边说:“白娃啊,是娘不好,没有奶水喂养你,你若再不吃稀饭或米汤,就只有饿死••••••难道我们娘儿真正无缘了么?我可是怀了你十个月啊••••••”

我饿得背过了气儿,脸白如纸张,我爹拿指头在我鼻子前探探,垂头丧气地摇头叹息,他哽咽着说:“白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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