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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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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1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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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变色的木芙蓉

秋意加浓,西昌邛海湿地里更加五彩斑斓,点缀其中的木芙蓉是这个季节一道独特的风景,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常在湿地里穿行,我的视线曾一次次拂过木芙蓉的花朵、叶片和枝干。对于木芙蓉,我自认为耳熟能详,它也为我带来了诸多乐趣。

听说木芙蓉花朵的颜色会因时间和温度的不同而变化,我有些诧异,因为这是我真不知道的。在我的记忆中,花朵大致有三种颜色:白色、胭脂红,以及介于这两种色彩之间的羞红——娇嫩脸蛋上的腼腆。为了验证,我决心到湿地察看。

中午十二点,骑上自行车,我出了家门。

这是久雨后的第二个晴天。天地间漂浮着轻纱似的雾,四周的山岭被磨平了棱角,在朦胧中若隐若现。阳光普照大地,投来阵阵温暖。

不到十分钟,湿地健身步道的边上,我就与木芙蓉相遇了。五六米高黄绿相间的树冠上,星星点点的花朵冒了出来,白的、红的在微风中摇曳,如刺绣,似彩画,格外养眼。定睛一看,白色的木芙蓉花和记忆中的没有什么区别,倒是红的似乎更加耀眼了。因为距离有些远,我打算到前方找一些低矮的木芙蓉近距离观察。

在飞鹭桥附近,我找到了几棵二三米高的木芙蓉。手臂粗细的灰白树干上,枝干朝天空伸展,枝干上又长出许多枝丫来,枝丫的顶部就是花和叶的住所。

木芙蓉叶子的形状大小与爬山虎的有些相似,只是颜色稍浅。叶子围着枝丫四面八方长着,叶尖也一顺儿朝下,齐心协力托举出花蕾、花朵来。最引人注目的是白色的花朵,水灵灵的,半透明的花瓣如薄玉,带着裙摆一样的卷曲,摊放在浅绿色的花萼上,层层叠叠,簇拥着嫩黄的花蕊,在阳光下散发出豆蔻年华般清新秀丽的气息。目光一旦栖息其上,便舍不得挪走。旁边泛着胭脂红的花朵,很自然让人想起“半老徐娘”这个词儿来。每一朵都是这样,萎去的花瓣逐渐被花萼一点点包紧,身子也逐渐变小,如同刚被时间降伏的女人,挣扎着不甘、失落和无奈,艳丽的色彩则好比女人脸上浓艳的胭脂。围着木芙蓉走上几圈,我还看到了黄豆大小的花苞,以及已经变成种子“木芙蓉桃”。

木芙蓉花是怎样变色的?观察处于不同阶段的花朵,我大致有了答案。被包裹着时,没人能见到它的本色。花萼渐渐松手,花柄就将它推上了舞台,白色是它表里如一的纯洁,它好奇而羞涩地探视周围的一切。阳光、雨露和微风给了它信心和勇气,它用热情回报,瑰丽地绽放心中的喜悦。最后,它收拢自己,变成种子,积攒下一次精彩呈现的希望。

为了验证自己的判断,我在几朵木芙蓉花的旁边留下记号,并用照片记录了它们的样子,有洁白如玉的,有带着羞红的,也有胭脂红的。四个小时后,我再次来到花前,它们的样子都有了改变。那朵原本雪白的花,最底层的花瓣边沿已经浮现了一道红晕,慢慢向着花蕊扩散;带着羞红的,颜色更深了一些,所有花瓣上都浮动着纱巾掩盖似的浅红;胭脂红的花朵色彩变化不大,只是花瓣的边沿显现了更多干枯的褶皱。

木芙蓉花就是这样变色的,从雪白到羞红,再由羞红到胭脂红,最后渐渐枯去。在高高的枝头,它注视着往来穿梭的人影。如果不细心,你很难发现它的精彩。木芙蓉花变换的是色彩,是季节的更迭,也是时光流逝的匆匆和一去不复返,更是天地间一位过客默默生息的平静和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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