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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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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0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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溅满水花的记忆

    大山绵延南北。山岭常有云雾留连,山间绿树繁花,山脚溪水潺潺。在每一个白天,山上五彩斑斓,流淌着一幅鲜活的画。

    老家所在的村子就在山脚下,背靠大山,面向西方。村里十几户人家,像花瓣与花蕊一样簇拥在一起。鸡犬声相闻,围墙共用,庭院相依。一棵高大的黄连木,跨越百年,以壮硕的身姿,挺立村前,守候着这方土地,那样子像船的桅杆,挂着冷暖织成的多彩的帆,穿行春秋冬夏。

    村子里,孩子们是一道俏丽的风景。一个家庭中,少的有两个,多的则有四五个。二三十个孩子,依据年龄大小和爱好的差异,分别组建了属于自己的圈子。

    十岁时,我上小学三年级。我们圈子的人数最多,除了本村年龄相近的孩子以外,还有其它村的小伙伴。闲暇之余,只要有人呟喝,大家通常会聚在一起玩乐。玩乐,又常与水相随。这里的水,来自云端,也来自大山,带着质朴和清新,滋养着这方土地和土地上的一切。许多溅着水花的故事,装进了我们的童年。

    我们熟悉田间地头的每一条河沟,河沟里淤泥的厚薄,水流的大小急缓,决定着我们与之相处时间的长短。

    中沟,估计得名于从田野中间流过,与大山保持同样的走向,落差较大。沟宽半米左右,盆口粗细的水流,穿过丰茂的杂草,一年四季,变换着叮叮咚咚的腔调。沟里有泥鳅,有虾,运气好时,还会捞到半尺长短的鱼儿。我们常来这里。在这道沟里捕捉,最妙的方法莫过于“下毒”。大家拔来尽可能多的辣蓼草,沟边上,找个有窝凼的大石头,用石块卖力捣,捣得茎叶寸断,汁液横流。在沟中,大约每隔十米放一个竹编的撮箕,一连放上四五个。接下来将刚才捣好的辣蓼草碎渣一股脑推进沟中,水面就开始有了动静,两三人随后跳进沟里,用脚不停跺踩,左右交叉,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藏有泥鳅和鱼虾的角落。跺踩至撮箕跟前,小伙伴迅速将撮箕收起,刨除杂草,就能发现“胜利果实”了。这样的方法重复上几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享受到心仪的盛宴。

    肖家坟有一条东西向横着的水沟,沟里的水来自马厂水库或西边的大沟,水流平缓,流量不大,有时还会断流。沟底有很多黑色淤泥,是泥鳅的天堂。这里捉到的泥鳅又大又肥,味道十分鲜美。“下毒”不适用,最佳方法是“竭泽而渔”。凭经验选择一段三五米长的沟,两头分别用石块、草根和泥堵住,保证外面的水无法流入,然后用瓢将里面的水全部舀出去。小泥鳅藏在稀泥里,随着水的减少,它们不断摆动身子,捕捉轻而易举,但我们一般将其舀出放生。大泥鳅在沟底打了洞,并不深,洞口有泥浆和水溢出,只要沿着这些洞向下挖掘,便可捉到它们。为了展示收获,我们常用狗尾草将泥鳅穿起来,一串一串的,故意在大人们面前晃来晃去,等待他们的夸奖。

    村前不远处有条小河,将身子深深嵌入红色的沙石之中,河中的水日夜不停奔向远处的邛海。河滩上满是杂树丛,高的矮的都有,马桑居多,深深浅浅的草填在树间的空隙里。晴朗的夏夜,一支手电筒,一条尼龙口袋,河水边的石头上总能带给我们惊喜。被叫做“青鸡”的,其实是青蛙的一种,个头较大,身体较长,披着麻里镶绿的外衣,完全是位“健美先生”,腿长腰细,随意一跳,便是数米。“石蹦”个子要矮小些,身体胖乎,黑背白肚皮,样子有些像蟾蜍,头小而尖。夏夜,二三人,挽起裤腿,蹚行于河水中,手电筒的光时左时右,沿着两岸缓慢移动。发现石头上有拳头大小的黑影时,定会反复观看,确认是“真货”后,一人在远处照着,一人蹑手蹑脚靠近。在距离目标一尺左右,张开五指,极速按下,利索地往口袋里一丢,抛下一串愉快的笑声。逆河而上,每次“出师”,我们都会有不错的收获。

    关于水的故事,还有很多,比如钓黄鳝,摸鸭蛋鹅蛋等等,每一个故事都像一种色彩,唤醒记忆,重新点染缤纷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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