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昭觉县解放乡一带的荞麦花已经开出了一道美丽的风景,我们迫不及待想去看看。
飞驰的车轮带着我们翻山越岭。一个多小时后,我们的视线里不断有白色的紫色的花朵出现,从一片片绿茵茵的田野里冒出来。那不是荞麦花,而是马铃薯的花朵。因为出现的频率较高,朋友调侃说马铃薯学会了喧宾夺主,混成了我们的“熟客”。其实,荞麦地我们还是见到了好几块,但是没有花的踪影,秸秆的顶上分明已经有了荞麦的雏形。对比起朋友圈那些艳丽的图片,我们为自己的迟到和荞麦花期的稍纵即逝遗憾不已。不过,沿途问询过的村民告诉我们,往前走,还能见到荞麦花。这样,我们的追逐始终被一缕飘浮不定的希望牵引着。
汽车在洒拉地坡乡停下了下来,吸引住我们的是路边那块巨大的招牌——万亩玫瑰园。从主路岔向田间的水泥路,我们的眼前惊现一片粉红的花海。面积不大,却让我们所有人都喊出了声。凑近一看,是的,这就是我们要找的荞麦花。
以前,我也见过荞麦花,雪白的花瓣,淡黄的花蕊。当一大片连在一起时,远远望去,脑海中自然而然就蹦出“雪原”这个词儿来。
眼下,这一片粉红的荞麦花改变了我的印象。荞麦的秸秆为深红色,随心所欲向上伸展。叶子长在秸秆结节处,紧紧抱住秸秆,样子有些像梭标,叶面大多与地面平行。在秸秆的顶端,便是荞麦花。我见过许多粉红的花,桃花、杜鹃、月季等等,它们粉红的程度是远远不及荞麦花的。蹲下身来细看,荞麦花的花朵很小,也没有浓郁的香味。用手触摸,花瓣十分结实,有一种因自信而产生的倔强。它们密密匝匝地挤在一起,放眼看去,好像是画家笔下的原料在流淌。正值夏季,荞麦地的东西两侧是绿油油的庄稼,北边还有一片金黄的菜花,有了它们的映衬,这粉红的荞麦花更加风姿绰约了。想着不久的将来,花谢之后便有饱满的籽粒长成,为人们提供食物,这花的美也就多了一层实在的意义了。同行的女同胞们在田边摆出了各种姿势,用照相的方式记录下这次出行的美好。
接下来,在玫瑰园边上走走,品尝品尝玫瑰糖、鲜花饼,闻闻玫瑰花的清香,我们返程了。
看着时间还早,有人提议去看看博什瓦黑岩画,大家都积极附和。在碗厂乡蜿蜒曲折的道路前进,我们遇到了一位热心的彝族老大哥,他自称是岩画景区的管理员,骑着摩托车带我们来到了岩画景区。
景区位于一位小山包上。山上长满松树、杜鹃和一些灌木丛,因为海拔近三千米,树木大多只有三五米高。树林中,岩石巨大黝黑的身影冒了出来。岩画就是用阴刻或浅浮雕的方法,在较平坦的石面上凿出动物、场景、佛像或者文字来。时间、风雨、苔痕和人为因素将岩画摧残得苍老不堪。那些被叫做麒麟、蛇神、飞龙等图案的,你须将目光附在线条上,跟随它转来转去,从局部到整体,连猜连认,再加上想象才能大致识别。岩画中,佛像占了相当一部分。在一块斜着面向天空的巨大石面上,中心刻着坐在莲花上的释迦牟尼,高约三米,他的左右两侧还分别刻有一些稍小的佛像,他们主次分明,和霭仁慈,让人一见便生礼拜之心。在一块与地面大体垂直的石壁上,有一段汉字,楷味较浓,依稀可辨出“幽” “亥”等几个字来,但整体风化剥蚀严重,已无法读出其中的意思,令人心生遗憾。
从博什瓦黑岩画景区回来,我的心里一直思索:目前景区尚处于偏僻与落后地带,交通不便,物产贫乏,海拔高,冬季白雪覆盖。数百乃至上千年前,谁在荒岭中制造了繁华?汉、彝和佛教文化在这里水乳交融,和谐共生,是谁主导这一切,又持续了多久?这里的繁华又是怎样消亡的?……这里,应该上演过一部精彩的“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