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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文茹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鲁迅文学院学员

随笔杂谈
20201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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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愿是雪花》自序

吴文茹


作家迟子建在她的《额尔古纳河右岸》有这样一句话:“我是雨和雪的老熟人了,我有九十岁了。雨雪看老了我,我也把它们给看老了。”这句话我喜欢。雨雪都老了,而我们也在一天天变老。人生和世界,就是在慢慢变老的路途上相识,相逢,相知,相伴,最终离开。

不敢冒充诗人,却偏偏喜欢抒发。我又是个极端的完美主义者。可惜,当我看到世界的美,想尽情浓墨重彩去描绘,却又力不从心。我想去写出所有撞入我眼里心头的善良和真诚,却又令那些美好的片段在我拙秃的笔下打了折扣。这就是你们看到的《我愿是雪花》一个大概情形。

我出生在美丽新疆的伊犁,那里距婆罗克努山只有几百里左右。经年白皑皑的天山就在我的眼里映出立体的图画,也时刻洗涤着我的一颗童心。我常常听着优美的歌子,潜入甜甜的梦乡;也曾吃着水灵的葡萄,听着神奇的传说,走到那蓝若碧海的天空下,撒欢儿,倘佯着,直到我长成一个大姑娘。于是,那所有的西域之美,已经深深地成长到我的骨质里,那优美婀娜的维吾尔舞蹈,飘渺无垠的赤色沙漠,悠扬叮咚的声声驼铃,还有那黄昏时分,一株直抵青天的孤烟,它们给了我诗意的永恒图腾。

大约就在那个时候,我有了想写出一首诗的想法。是的,我确实有那种冲动。只可惜没有成功。内心里那些稚嫩的诗行,就像从天山飞过去的一行行雁群,从我年幼的蓝天上飞走了,飞进我的梦乡,飞到我所向往的世外桃源。

我在八岁的时候,被母亲牵着手送去一所维汉双语小学。慢慢学到了不少文字,通过学习认识了一些优美的风景。印象最深的大概要算一个歌里唱到的“雪山升起红太阳”。那是我映到脑海里最早的诗意画面吧。后来,我酷似一个苦行僧般大江南北奔走,生活历练了我的心智,当然偶尔也渗入一些对记忆深处返照的依舍。我开始学习写诗。可是,我写得那些字是不是众多行家所认可的诗呢?管不了那么多了。我思我写,我走我再写。我就是一个随心所欲坚持书写自己喜欢文字的人,不去顾及任何人如何看待我。我不是体制作家,更没有圈子困惑,工作与文学格格不入,这样写作的理念,想必别人认为也真似一朵奇葩。

在新疆的时候,我曾亲历过一场婚姻的过程。一个女孩花枝招展地和一个小伙子组成了家庭。原本这是多么美丽的人间图画,但他们的脸上却没有笑容。因为他们并不相爱,他们真正爱的人,却各在他乡。那一天天上正落雪花,雪花徐徐下坠,无声无息,人间正在上演悲剧。

雪花,是我最爱的花儿。它无色无味,不去妖艳招摇。它不是来自大地而是出生于天堂。因此,它高贵却不高傲,平易却不低贱。它团结众多和自己一样的姐妹,每当来到大地,就要努力洗却一次人世的污垢,将一张满世界都称谓干净的巨型白纸铺开,让懂得它的人们去抒写爱意。可惜人间,有多少人能读懂它?多少人能真正理解它的短暂生命,原来就是一场悲壮的具有宗教内涵的爱的洗礼。

诗,灵魂的再现之型。我曾经写给诗的诗,有几首留了下来。她们被我收入这个集子,你们会看到我有多么的幼稚,也会感觉到我就是一个不按常规写作的人。在这些诗句里,我“蹚进诗歌的河流,清凉从毛孔钻入灵魂,以前来过这河,不知深浅,现在又来了,还是不知深浅……”在这里“我和我的诗相约……一转身,听到一声呐喊,我的诗腾空而起,化作了流星雨;我和我的诗,背道而驰,但在互相寻找,我们相信,殊途也能同归……”我想通过诗走到鸟语花香的地方,我想变成一只蝴蝶,从此,灵魂向着诗孤独而从容地飞;我想透过阳光看着那莺歌燕舞的春天,看到吉祥鸟在神秘的桃源种下无数诗的因子。每到这个时候啊,我都会静静地坐在诗歌里,用心端详着一份寂然和淡定,任时光悄悄地流走,无声无息……

我把诗当成了自己的爱人,但他也是我致命的毒药,毒害蚕食着我微弱又渺小的生命;他是我全部的爱情甚至生命,写他的时候,我偶尔觉得这朵雪花好大好大,大到是一朵白色的罂粟花。他好看,却内含不测的阴谋;他貌似朴素却将心韬炼得那样阴险……我所以毫无来由地爱恋上他,却义无反顾地走向了绝壁天险。他是我的最爱,但也是我的最恨。到最后他成了我,我却成为一朵待葬的雪花……

《我愿是雪花》就是以这样娇嫩的形式进行着一场冒险,但却是真诚的。他是我最赤诚的爱情,凝结成的一朵雪花,抑或是飘洒成一场瑞雪。惟愿能与厚若大地般的朋友结缘。

——2014年3月于西安同年出版发行诗集《我愿是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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