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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文茹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鲁迅文学院学员

文学评论
20211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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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篱秋色扁豆花

——读张全友小说集《豌豆黑豆和扁豆》

吴文茹


对于以农耕为传统生产方式的中国人来说,土地是可贵的。作为离土地、离农作最近的“乡村”,也就成为了我们最初的故乡。人们总说,无论走到哪里,最忘不了的就是故乡故土。乡土情结已然流淌在了许多人的血液中,作家张全友更是把它镌刻在了骨子里。

作家张全友,山西怀仁人,是一名小说家。他从上世纪八十年代末开始文学创作,出版了小说集《阡陌》《豌豆黑豆和扁豆》等。主要作品有中篇小说《那条路》《家庭动静》《飞翔的果子》;短篇小说《悠远的山》《阿丁是只鸟》《土性》《呓语或谎言》《失身份》《哥本哈根冷饮店》等。收入《豌豆黑豆和扁豆》小说集的17篇作品,向读者展示了一幅幅原生态的晋北乡土画面和民间文化纪实,人物性格鲜活突出,故事情节曲折生动,展示了农民背井离乡、寻求生存和发展空间的艰难历程,是真正接地气、来源于生活的写作。


良农知《土性》


《题耕织图》之三曰:“良农知土性,肥瘠有不同。”土性,是指某地的自然环境和生活习性,包括土壤的燥湿、肥瘠等性质。《田园杂诗》之二曰:“随宜谙土性,言话群野人。”但“土”不是贬义,而是中国人的本质“特征”。张全友的作品就具有这样的特征。

张全友作品《土性》中的王高粱是个好人,他的脸型长得好,棱角分明,像个高粱穗儿。他的头发,一苗苗钢针似的,扎在脑袋上。他的个头也不错、就是屁股小、走路有点拧麻花样。寥寥几笔,把一个活生生的人物像一株高粱立在了画面里。

在荷兰画家霍贝玛《林间小道》那样的风景里,“小桔子”来了。她身段好,杨柳细腰,骑自行车送饭来,蛮像石一股裹夹着杏花香的风。小桔子,是王高梁的雇主刘老板的独生女儿。她像“一股子杏花似的香风”,撩动了王高粱的心。

但那只是一阵风,吹来吹去就吹没了。嫩菜头样的太阳,又扒去了一层皮……那太阳酒剩下一个嫩嫩的蛋黄心,缓缓地,西去了。对于王高粱而言,小桔子在的昨天,跟小桔子不在的今天,就像在两块地里干活似的,昨天那是一块宝地,土性好。今天,这地简直是一片沙滩,就连一丝土气也没有。土性已经发情了,要种子呢。

王高粱这样想着。他误把那些土地,当作小桔子这样的女人了。他锄着草和苗,锄板儿的刀口寒光闪烁,创造着一个个刘老板和小桔子,经历着生生死死。王高粱觉得自己像一株长在地里干活的庄稼,春天发芽,夏天拔节,秋天结籽儿,冬天睡觉。

在《土性》里,张全友完成了一幅追求理想的世外桃源的画面。但王高粱的理想或许随着小桔子和小青年的私奔远去了,留下的泥泞村路,上面印着深浅的车辙,田间树木参差,就像是一首牧歌,那强弱变化的音符,洋溢着既明朗欢快又朴素苍茫的气氛。


带雨斜开扁豆花


金农有咏:“昨夜庭前叶有声,篱豆花开蟋蟀鸣。” 《豌豆黑豆和扁豆》里,秋风为号,扁豆蔓儿仿佛突然醒了,一嘟噜一嘟噜,在风中发出的声响,炸裂般惊心动魄。

《豌豆黑豆和扁豆》里,大哥叫豌豆,我叫黑豆,扁豆是八叔。小说开篇写了生性胆小怕事的大哥磨刀霍霍的场景:清晨,整个院落像一座舞台,有些淡雾的效果,更显扑朔迷离。此时大哥正蹲在一块顽石上蒙头磨刀。呼哧,呼哧……那声音踩着节奏,将铁与石头相互啃轧的特殊味道喷射出来,随后滚出门去老远,化入百味冗杂的气流中。

这个短篇,语言精炼、对话精彩、故事精密、情节精细。

在那个村里,土法建造的砖窑随处都是。一簇簇马蹄一般的窑,蹲坐在村子的任何角落,不经意间看去,像一尊尊盘坐的土佛。曾经迷恋种地的大哥,如今一门心思要建砖窑。但建窑的过程一波三折,建了窑、被举报,被推倒、再重建,最后被逼无奈,铤而走险。

阅读的过程,随着一阵阵轰鸣,一次次悲从中来:

轰隆,一声响,一座窑刹那间腾起了一股黑白柔杂的灰尘。

嗷嗷,大哥豌豆抓起一把破窑灰,往脸上摸,摸一下,狼嚎似的哭一声。

呜呜,嫂子盘腿坐在屋地上,一把一把摸鼻涕,摸一把,鬼叫似的哭一声。

我也挡不住了,一下子蹲在院中央,干脆放声嚎啕起来。

大哥蹴在窑顶上,像一块被烧焦了的黑土。挖子车呼呼地吐着怒气开过来……他的嘴角上,还静静地冒着一缕青烟。

最后,斗不过人的大哥选择了斗牛——

大哥没有选择,只得败下阵来,夺路朝着街上跑去。牛却不依不饶了,屁股后面一直追他不放,两个小号似的鼻孔喷着怒气,直到把大哥追出了村外。

扁豆八叔找到了我。他说,黑豆,你大哥豌豆被刘麦穗的牛顶了。现在,他就像一堆烂豆角秧,怕是不中用了。可怜的豌豆啊,扁豆八叔说。

远远的一团土气飞扬,大哥正在那里和黄牛混战,最后消失了没了踪影,只留下绿绿的一片豆秧子和斑斑点点的血迹。那是一片杂豆田,有豌豆黑豆和扁豆。

汪曾祺说,“扁豆花是最具平民色彩的花”。你看,秋意渐深,其它的花儿都谢了,扁豆荚随风摇曳,不知疲倦似的,再加上蟋蟀,或者蚂蚱,秋色应是喜人的。但作为读者,已沉浸在豌豆的悲剧里不能自拔。我们不必深究其中的真相,甚至不去猜想谁是“告密者”的谜底,但应该把小说里扁豆八叔的一句话埋在那片豆田里:心胸多宽,日子就有多宽。

惟愿那满架秋风中的扁豆花,美得平静,淡泊,温暖,善良。


《种瓜得瓜》的熟人社会


刘革命、刘银兰夫妻一般每年都要大面积的种上瓜。有西瓜、甜瓜、倭瓜等。剩下的边角地,去种些杂七杂八的,比如:谷子、䄹子、山药蛋、黄豆、豌豆,还要种上几塄向日葵……七麻八秕的,粮食就显得瘪了。

在《种瓜得瓜》里,作家张全友以其深厚的农村生活功底,本色描写了一个互相信任的“熟人社会”。在那里,外面的人不会进去,里面的人不会出来,整个村子里的人大部分都沾亲带故,互相之间也知根知底,完全自给自足。

对那个熟人社会的情形,作品里有非常具体形象的比喻:下种也要请人,怎么请?是不用去付劳务费,是马啃脖子般的互帮互助。这种乡土行为,是一种信号,用于安抚对方和维持彼此的密切关系。“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淳朴民风,就是熟人社会最好的体现。

作家的叙事方式和语气口吻,和刘银兰的絮絮叨叨的一样。这也是张全友作品的语言特质之一。像是一个坐在老榆树下讲故事的闲人,不紧不慢,唠嗑聊天似的。

就像是刘革命摸着那些个瓜的斑纹,一下一下地摸着,仿佛自己在摸着自己正在成长的孩子的头,很亲切地摸来摸去。那些个西瓜们,就像是一个孕妇的肚子,瓜皮每天都要向外凸一圈,眼看着像是要破了的样子;就像是刘银兰轻轻地抚摸着一个大西瓜,像一个母亲,在疼爱自己的孩子,心里升腾着一种郁郁的酸楚。

刘革命没有革过谁的命,他最大的革命是进城卖自己种的西瓜。这还是老村长刘进贤一手“策划”的。刘进贤叫来了一辆农用车,是那种四个轮子地高栏架子车,还让司机捎来了几十元零用钱。他却没有来。刘革命生平第一次离开瓜地亲自去城里卖瓜了。留下老婆刘银兰一个人独守瓜田,老村长刘进贤趁机猥亵了刘银兰。

整个事件是刘进贤预谋的,但实施过程中的阴谋多端更是像是西瓜地的藤藤蔓蔓,错综交织,诡计之刃的“绞杀”,令人窒息。作家把老村长刘进贤的狡黠、猥琐、肮脏、变态描写的淋漓尽。蜡烛在夜风的吹动下流下了一股股的白泪,小瓜庵仿佛一下掉入黑暗的深渊。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老村长刘进贤没有杀人放火,但刘银兰被他摆布了半夜,委屈的泪哗地落下来。她想,这事吵闹出去对自己不会有什么好处,还不如吃了哑巴亏,到过后老村长刘进贤还是自己和革命在村里的一个靠山。

刘革命卖瓜回来了,数钱的快乐让刘银兰把隐私藏深深地在了心里。

又一年了。春节过后,刘革命就真的发起了一场瓜的革命。因为他知道卖瓜比种瓜更挣钱,他决定“不种这家伙、专卖这家伙”了。他们在城里租了场地,搭了凉棚,贩卖各地运来的西瓜。直到有一天,刘革命看到自己的老婆,穿着浅黄色的短袖、雪白的短裙,腿叉得很张扬,还化了妆,在卖西瓜。他才知道,自己的媳妇竟是这样秀气好看的女人。

他有点央求地说,银兰,咱明年还是回村里去种地吧,去种那些瓜?过了好一阵,刘银兰哈哈地笑了。她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愿意做鸡做狗我就答应你。

他们笑着拉灭了城里的那盏灯泡。

或许,他们又回到了村子,继续过着“种瓜得瓜”的日子。

但一场瓜的革命,对熟人社会残存的封建礼教,以及“礼治”中的一些野蛮、愚昧,麻木,在这场革命中,敲响了变革的警钟。


白花青蔓高于屋


扁豆好象永远跟篱笆结了缘,有了扁豆的攀附,那一片片的绿云,就在生命的空间里永驻了。篱边的扁豆象征着家园的温馨,于是便有了怀念,便有了乡愁。

《野鸽子》和《翁州寻夫记》,作家从女性视角,描写了田螺、二妞、素梅、果兰、萍萍和我,几个农村少妇进城寻夫的过程。她们走在聊城的大街里,就像是几个从海底冒出的小小贝壳儿,被车水马龙的浪涌来涌去。两个故事紧密关联,但结局却迥然不同,一喜一悲,一个理想一个现实。《翁州寻夫记》像是《野鸽子》的番外篇,作家把两种命运摆在一起,让读者顿悟人生的许多偶然和必然,或许都是一念之差。

《呓语与谎言》的“黄梅雨“写了养女林霞和姑姑,“槐花汤”写了梅林和父亲以及她的新生女儿,他们之间的关联是“刘家药房”。作家将这个故事以呓语和谎言的形式讲述出来,所有的一切都归咎于命运的安排,就像那串栖在晾衣架上的雨珠,落下去一粒,又落下去一粒。读者在扑朔迷离的情节中,恍惚觉得,呓语和谎言或许更接近真相。

林霞的丈夫和姑姑都是在去刘家药房的一条小路上消失的。

后来,梅林拎着从刘家药房抓出的草药,从那条小路回去了。她的心里雨声簌簌,蝉鸣不倦,人言噪噪。雨声蝉鸣人言,等等这些能够发声的东西,竞相争夺着这世界属于声音的领地。梅林有些惶惑,她不知道它们到底有多少是真实的呢……

“槐花汤“显然不是“孟婆汤”,喝了也不能忘记所有的烦恼记忆和爱恨情仇。但它或许是这些女人的眼泪收集煎熬成汤。她们是清澈的河水,她们掩饰了上游的污浊。

文章中有一句话:这间屋,多像是被母亲遗弃的孩子,孤零零地戳在雨中的田野。这句话让我联想到“庭下秋风草欲平,年饥种豆绿成萌,白花青蔓高于屋,夜夜寒虫金石声。”这样的诗句,以及深深的乡愁。乡愁其实是对生命的思索与磨砺,以及对心灵的自由放逐后,寻找灵魂归宿的感觉。

生活是艰辛的,但家常扁豆朴素花,却给这种艰难辛苦添上了一丝温暖,在苦涩中带着那么一点甘甜。作家让我们领悟到了其中的因果玄机。


前路遥仿佛


《仿佛》是一篇艺术性较强的小说。作家以画家的手法,以音乐家的节奏,又以作家的笔力,对人性做了较为深刻的剖析。作品内容的展现和表达,以工笔画、速写和即兴作曲的形式,以丰富的心理活动,像剥开一只只外面沾满了泥土且不太规整的洋葱,辣眼且走心。

乡村漫画家刘德朴一早就知道,原来内心可以分出的几个自己,互相唠叨得昏天黑地,却时常不知道它们龟缩在哪里去了,只剩下一个原装的老化的自我。作家浓墨重彩描述的“疤瘌四”是个典型人物,是由许多个体组成的综合体。他是被画家刘德朴选中的“模特”,也仿佛是刘德朴从自己身上生出的另一个“自己”。他依着灵感的回归,像个幽灵似的用意念紧跟着疤瘌四,这让疤瘌四很不高兴。最终,刘德朴的画稿没有如愿完成。

对此,刘德朴归咎于家事的不顺和年龄才华等因素。但症结在于,他面对疤瘌四这个曾经让他蠢蠢欲动的素材原型,再也激不起一丝的创作兴趣了。当初,刘德朴看上疤瘌四是因为疤瘌四的丑陋和无能。但他现在觉得,远远看去,疤瘌四还真像是村里的一根葱,一根大名叫“刘治国”的葱,青绿青绿的……他忽然还觉得,时间又回到了起初对疤瘌四感兴趣的春天。全世界的时间仿佛都倒回去了。刘德朴想,这仿佛是一个轮回。但我为什么完不成对他的刻画?作者以刘德朴的口吻给出的答案是:大概和疤瘌四完不成对这个村子的统治是一样的吧?疤瘌四做了一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美梦。刘德朴也在那个梦中,他们合为一体。

那是一个非常漫长的夜,非常漫长的梦,漫长到穿透了过去。在那些漫长的时间里,他们把一个个梦相连起来做,仿佛像真的发生了一样。长夜漫漫,长梦的背后是死亡还是永恒?有一部什么机器,好像在不远处不停地运转,发出嗡嗡的声响,无休无止。

《失身份》仿佛也是一次梦游。

刘阿思是一个再谨慎不过的人,心细,勤快,爱动脑子。但那日,他去县城的一家银行取国家给的农业补贴款。取了款,去农贸市场日杂百货铺买了一把镰刀,又去药店给老伴买了治腰疼的伤湿祛痛膏,回到家,发现身份证不见了。作者以刘阿思两次进县城寻找身份证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描绘了一帧帧市井小民生活的场景。

后来,刘阿思身份证没找回来,却遭遇车祸丢了一只手。最后,他失忆了,不认识自己的老伴和女儿,把自己也弄丢了。但精神恍惚的他,却一直惦记着要回家,要赶回去收秋。他说,要等到秋天一结束,闲了没事了,还要去找回自己那个代表身份的东西。他说,这次他丢了一只手,下次哪怕还会再丢点什么,甚至丢了脑袋,也要去找。身份证是什么?是可以拿去换几十万死亡赔偿金的东西。咱庄稼人的命,不值那么多啊。

可是,他面对的是一场百年罕见的大雪。他惊愕低大叫:我的秋天呢?还有家?

在这里,“大雪”仿佛是死亡的隐喻,每个人自降生之后,就开始了冒着风雪的旅程。作家在多篇作品里,写透了人生的背负与孤独,他对生命极致之悲的描写,平静而克制。角色在痛苦地哀鸣,悲伤一页页力透纸背。

有的人已经僵硬地躺在了雪地里,而我还能够看到星星。作家以独特的角度,观察描摹了一个个普通人对于生活困苦的忍耐究竟可以达到怎样的高度。他们身上几乎积聚了所有的人生至苦,但每一次在被命运粗暴对待后,他们并没有就此放弃自己,而是凭着一股吃苦耐劳、负重前行的精神,总能顽强地直起腰来,这就是人性的光华所在,作品的力量所在。


乡土文学的“深耕者”


从《阡陌》到《豌豆黑豆和扁豆》,作家张全友一直坚守于家乡那片丰沃的土壤,他以农村生活为题材,以农民疾苦为主要内容,深耕细作,形成了显著的乡土文学风格。

作家笔下的乡土,其实是中国人千百年来所形成的文化传统,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这种“乡土意识”。乡村或许已经不是过去的乡村,但“乡土”永远在每个人心里。

经过日新月异的发展,现在新乡村的面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很多曾经的农村人也成了“城里人”。但另一个方面,许多人意识还是来自“乡土”。他们拒绝变迁,更愿意呆在固定的地方生活。不同环境,造就不同理念。作家冷静而克制地观察着这片“乡土”,用深邃的眼光和社会思维,去审视乡下人的“自私”“愚蠢”“礼治”“教化”等等反复为人们所诟病的地方。在作家笔下,这些现象既不是褒义词,也不是贬义词,而是特定历史条件和地域环境下的文化产物。他把这个过程剖析揭示出来,教读者换一个角度看“乡土”,理解这种意识和理念,去芜存菁,获得新的认知。

人们时常怀念故乡。那里有清新的空气、坚实的大地、自由生长的万物,和纯朴的老乡。那是我们“开始”的地方,乡土成为人们永久的慰藉。作家张全友用满含着乡愁的笔触,将乡间的死生、泥土的气息,铺陈在纸上,显示出了鲜明的地方色彩。他的乡土文学作品中时常出现粗犷的民俗,剽悍的民风,甚至是野蛮的陋俗、愚昧的乡规和残酷的现实等。但现代文明和进步思想的烛照,是作家书写“乡土文学”的精神品质。他的乡土文学作品,粗犷的阳刚之气与纤细的阴柔之美同在,而愚昧与文明的冲突,则是突出的主题。

社会生产的变迁和变迁社会中的人物,一直是中国现代作家孜孜以求的一种乡土文学的叙事模式。作家张全友在小说里大量运用了意识流的手法,包括内心独白、多视角叙事、慢镜头描写、意象比喻、自由联想等等。作品所营造出的愚昧与冷漠、悲哀与阴郁交织着的乡村氛围,表现出他对低层社会的深切关注和强烈使命感。作家对乡土环境的敬畏之情,对故乡人群表现出的真诚之心,是在乡土生活和风俗画卷中寄予了重大的社会命题。

在张全友的乡土文学世界里,自然界的一切还是有灵性的,鸟语花香,草木含情,大自然的“神性”成为乡土世界沉默的主宰。而他秉承的乡土语言,呢喃式的叙述,成了乡土文化中最有趣也有富有个性色彩和历史深度的缩影和索引。

作家张全友在《豌豆黑豆和扁豆》的自序里说:写作,就是一项创造性职业。我的文学家园,也许在过去,但我的文学理想,永远在未来。

张全友在他的一首新诗里描绘了一个样貌:未来美的无比透彻。我要告诉孩子们,这是一个多么美好的世界,那些文字永远够不到的地方。

这样明亮温暖的文字,充满希望的未来,是我们喜闻乐见的。

2021.11.1于长安素雪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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