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树下

吴文茹

遇到菩提树，总会像转山转水转佛塔一样，围着菩提树转圈。

菩提树是神圣的。“菩提”，诸佛成道处的树木。又称觉树、道树、道场树、佛树、思惟树。菩提树的梵语原名为“毕钵罗树”(Pippala)，因释迦牟尼在菩提树下悟道，才得名为菩提树（梵bodhivrksa），“菩提”（梵bodhi）意为“觉悟、智慧”。

在英语里，“菩提树”一词为peepul、Bo-Tree或Large-Tree等，均有宽宏大量，大慈大悲，明辨善恶，觉悟真理之意。而在植物分类学中，菩提树的拉丁学名为Ficus religosa，也有神圣宗教之意。

在菩提树下思考，时常会处于一种冥想状态。忽如睡醒，豁然开悟，突入彻悟途径，顿悟真理，达到超凡脱俗的境界。闭上双眼，聚精会神，就可以看到旋转的光圈，隧道，里面有难以用语言描述的粉红色、明黄色、湛蓝色，有盛开的荷花，白的花瓣，黄的红的花蕊；有旋转的经筒，有精美的唐卡，佛像，佛经，佛的故事，佛光普照。我在那神奇的万花筒中，凝视，默念。

据《大唐西域记》，佛陀成道后，在菩提树下踱步七日，异花随迹，放异光明。为报树恩，目不暂舍，故此瞻望。这时有五百青雀飞来，绕菩萨三匝而去，十分殊胜，人皆欢喜。佛门中，菩提树是圣树，佛陀是在菩提树下成道的，因此见菩提树如见佛，礼拜菩提树蔚然成风，流传至今。

菩提树下，到处都是它散播的善缘，带着沉香的缠绕，慧根弥漫，悠然地结网。菩提树开满花朵，八千年的光阴漫长，我在寂寞的修持中，聆听佛的密咒箴言。

黑夜在我脚边，令我虚妄深沉得发黑。当黑夜弥漫了整个房间，一个被遗忘了几个世纪的传说，又浮出水面，我只要张开嘴巴，金苹果就会落下；我只要睁开眼睛，彩虹就会在天边出现。在黑暗的舞蹈里，坐在菩提树下和佛聊天，以慈悲为怀。佛的一句话，便照亮了我和一大片天空。在这个落雨的夜晚，所有的花，在同一时间绽放。

菩提的荫凉像温柔的目光，让我沿着那光飞向家园。即使我再也长不出翅膀，随缘即应，最爱芳香处，花落菩提深深。菩提树下，独自微笑独自平静，看花开花落，春夏秋冬。在自己心底，种一棵菩提树。

木鱼青灯，古佛悠远。多少美梦，栖落菩提间，粲然一笑。一梦一菩提，一切有情，相遇在缘。似月光的缥缈，飞出心灵的围栏，于花开之时热烈绽放，斑斓每一天。开在淤泥中的花才叫莲花，修在浊世中的心才叫菩提。只在一个回眸便凝住了流云，品味刹那。得闻是经，如是我闻。释然。

——2022.4.16文茹晨记于长安素雪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