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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文茹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鲁迅文学院学员

散文
20220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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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畔拾鳞

海浪无声将夜幕深深淹没,漫过天空尽头的角落,

大鱼在梦境的缝隙里游过。——歌曲《大鱼》

 

 

垂竿,在水边出现。一些鱼,在睡眠的水草底下穿梭。竿儿上的钩,维系的感觉,像那条细细的线,一直深入到水底。

岸上独钓,有几种水的成分。若干诱饵,呈现出蚯蚓的影子,从泥土下面开始挖掘。鱼儿已经上钩,多少人世间的戏剧,从这样一根钓竿上,落下无限眷恋。

夕阳涂满釉彩,那些创伤和沧桑,紧随着竿和钩的甩动,在长河中流失。

 

 

当一滴笔端之墨,落入溪流的瞬间,我才真正体验到了率性表达的快意。

岸游走了,风景留下来,以淡墨尾脊拨清波。心,在无用的词语之外,舒放。

我是一条码字的鱼,写每个字都像鱼吐泡。展鳍,拾流落的诗意,以默而契的澄明,渔舟听遍野水声,笑纳一座山的苍桑。

我在冒泡中坚持。一条鱼的满足,是饵给她的温饱;一条鱼的快乐,是钩给她的疼痛。我在坚持中冒泡,必须将鱼竿抛向水面,才能完成话语无力抵达的彼岸。

 

 

我会怜惜鱼儿流血的唇,和我自己流泪的眼睛。因为这些,我在水边垂钓文鳞。水里的鱼,岸上的人,相映成双。

我把一些文字从我的书桌上,扔进水池;把另一些文字从水池,钓回到我的书桌上。我坚持这样的垂钓和放生,我简单重复的满足和快乐,和鱼惊人的相似。

我继续这样的生存状态。许多小鱼儿游来了,为填满文字的纸页镇静。

 

 

 喜欢垂钓的人,应该有这样的体会,即使水清鱼稀,只要肯临溪静坐,波间的浮标总有被牵动的一刻;而一个心浮气躁、不肯耐心等待的人,是永远也钓不到一条鱼的。

垂钓之中,有谁能够说得清,是鱼被人钓了,还是人被鱼钓了。或予或取?孰得孰失?原来人生予取无妨,得失难料,而更重要的是一个期待的过程,一个等待的过程。

写作和垂钓的过程一样,就是一种等待。等待在水中,也在人的心中,更可能在心和水以外。弯弯的鱼钩就像一个问号,当把一连串的问题投进水中,就静静地等待着鱼的回答,但答案也在垂钓者的心中了。

 

 

等待,需要平静和耐心。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姜子牙放直钩垂钓,这是隐者之钓,钓的不是鱼而是周文王,这是隐者的等待。辩证地说,最平静的是垂钓之人,最不平静的也是垂钓之人。

垂钓是一种美好圆融的人生哲学,是在恪尽努力中拥有一份踏实的期待。“江寒水不流,鱼嚼梅花影。”在安静的环境里,用鱼竿、丝线把鱼饵投入水中,穿过波澜温柔地守候,静下心来等待收获一尾喜悦。

每天清晨,我伏案发呆。仿佛垂钓于江河湖海,文字宛如一幅山水图画,其清新淡雅之美,淡泊忘我之境,就是最大的享受。

 

 

写作就好像钓鱼。鱼竿放下去了,不能着急,要慢慢等待,过程很重要。看着那鱼儿在诱饵附近游来游去。仿佛恋人忐忑不安的心,接受还是不要接受,徘徊不定。

心里七上八下,浮漂忽隐忽现。双方在捉迷藏,玩心理战术。终于,鱼儿受不住诱惑,张开嘴一口咬定饵,打算就此吃定它了。如果这是你想象中的鱼,恋人也相互认定对方,就像今生我和文字的相依为命。

鱼是活着才好,文字也一样。文字是游在水里的鱼,也是开在水中的花。日月光影掠过,碧水深潭中自有一个广阔世界。日光下澈,影布石上,鱼儿皆若空游无所依,与水中精灵煦然相乐,这是何等的美好。 

——2022.4.21文茹晨记于长安素雪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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