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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文茹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鲁迅文学院学员

散文
20220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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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 物

吴文茹

一个远方的朋友打电话来,我听电话里面很热闹,就问:你和谁在家呀,他说和“陪陪”在一起,我说恭喜你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他说你骂我呀,“陪陪”是我的狗儿子。于是,在电话里叫:陪陪、陪陪,过来,问阿姨好。儿子,听话,叫一声。朋友连哄带骂的“发号施令”,我还是没能听到狗叫,但却仿佛看到了那只名叫“陪陪”的狗对着声嘶力竭的主人和电话不知所措的模样。

朋友是个宅男,养了只狗做伴,取名“陪陪”,日久生“情”,彼此难舍难分,他口口声声夸我那狗儿子如何如何的,但狗儿子越来越不懂事,不会讨好卖乖,尤其是不给主人狗面子,比如该叫的时候不叫、不该叫的时候乱叫。无奈,朋友忍痛割爱在宠物市场用“陪陪”交换了一只“猫美眉”,他说当他拉着“陪陪”的两只手(前爪)告别时,“陪陪”眼眶里满是泪水,但他没有叫出声来。

朋友硬是狠心抛弃了“陪陪”。他后来一直在养宠物,但频繁地“喜新厌旧”。他说:宠物不能养得太有感情,特别是不能养得难以割舍,否则会像谈了一场恋爱却没有结果那么伤人。据说这也是他独身的原因。后来,我的脑海里偶尔还会出现那只未曾见过的“陪陪”:一只莫名悲伤无声哭泣的狗。

有关狗对主人忠心耿耿的故事听说过不少。如一则是北京某小区禁养宠物,一个业主把自己收养的流浪狗寄放到远郊亲戚家,可狗一去就失踪了,三个多月后,那只流浪狗跋涉千里回到主人家门前时,已是皮包骨头、奄奄一息,那只忠义之犬的壮举,感动了小区的人们,大家联名上书,要求有关部门手下留情、留下这条狗命。狗的知恩图报,使我对宠物的认识有了一些升华,同时也为人类的一些过失感到了某种悲哀。

交心的朋友越来越少,饲养各种各样宠物的人越来越多,除了猫、狗、金鱼、鸟类之外,还有什么蜘蛛、蜥蜴、刺猬等也成了家养的宠物。我认识一个在上海IBM公司工作的女孩,白领阶层、单身贵族,一人养了五只猫,并且还在繁衍。我想,也许人们是在用宠物作为精神生活上的调剂和宣泄,他们之所以喜欢人类以外的小动物,并与宠物为友、为伴,是因为他们在压力重重、喧嚣声声的环境中,实在需要一个沉默而欢快的朋友,来安抚治愈浮躁忧郁的内心。

宠物们与世无争、与人无争,它们全盘接受人类饲养者提供的生活方式,并默默倾听和分担着他们的喜怒哀乐,和他们同甘共苦。宠物,你宠着它,它就任你摆布、逗你开心;只要你不虐待它,它就不会和你冲突;只要你不抛弃它,它就不会背叛你。当然,“农夫和蛇”之类的故事例外。

大千世界,还有什么比和自己的宠物在一起更惬意的吗?闺蜜也建议我养条狗或养只猫作伴,并说你可以随心所欲给宠物命名。据说有人因为女友把偶像周润发的照片贴在卧室床头而拂袖而去,于是他养了一只名叫“润发”的狗吆三喝四。的确,如果你无法与同类和睦相处,你不妨养个宠物,可以把它当作你的亲人、爱人宠着,也可以把它当作你的情敌、仇人随意使唤。但我以为,宠物还是用来宠爱的,或许当你能够善待一个宠物后,你就会爱身边的每一个人。我没有养动物,是对自己的脾气个性知根知底,一旦养了就可能放不下,就要负责到底。

我和儿子聊过有关养宠物的话题。儿子五六岁的时候,家里曾经养过一条叫“贝贝”的京巴狗,儿子和贝贝的合影至今还摆放在书柜里。当时他认真地说:妈妈,我就是咱家的一条哈巴狗呀。儿子上初中的时候,我们一起在花鸟市场买了一只核桃大小的乌龟,现在那只“忍者神龟”长得已经比巴掌还要宽厚了。“忍者”隐藏在“摸鱼”和“躺平”背后的是从容不迫的“佛系”的生活态度。

后来,弟弟养了一只名叫“阿卡”的导盲犬,虽然我很少亲近她,但她善解人意的眼神时常出现在我的记忆里。现在,远在海外的儿子儿媳小两口暂时领养了一只黑白相间的小猫,原名“奥利奥”,我叫她“奥利给”,有一双透亮活泼的眼睛。狗温顺,猫高冷,人善良。他们以积极入世的人生哲学,用积极乐观的心态努力做事。善心善行积累福报,愿他们历经千帆,归来仍是少年。

“凤凰鸣矣,于彼高岗;梧桐生矣,于彼朝阳”。我曾想,儿子长大了,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也会养只“狗儿子”,给他取名“旦旦”。但我一直没有去做。因为无论儿子在哪里,都是我生命中独一无二的“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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