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作长安旅

吴文茹

昨天小暑，一小时瑜伽，一小时冥想，画了朵荷，其余时间都在躺平，发呆。

天南地北绕路边，托根无处不绵延。因为疫情，很久没有长途旅行了，但似乎又时时在旅途，历经生命的一次次冒险。

近日，闺蜜呆不住了，想出去，想去的地方很多，于是采取了抓阄的方式进行选择。她问我这样是不是很好笑？我说很好啊，总比你每个地方都要去一次好。

就像许多人走过不少弯路之后才来到正道上。我说，当你走到正门之前，一定已经敲过了许多扇门。有的开着，有的关着，但都不是你要找的那个地方。

我对闺蜜说，你加一个纸团进去，写上“当下”二字。她竟然抓到了那个六分之一的纸团。我说，活在当下，就是你来到了那条正道上，你到了家，旅程就结束了。

闺蜜不甘心。我说反复抓，每一个都会抓到，但最后抓到的每一个你都不信了。

一个人必须在某地安定下来，必须归属于某处，你必须做出这个重大的决定。

人生路上，会经过许多的源流，我们在探寻，旅途在延续，直到你来到一个点上说：“是这里，我到了。” 这里，可能是唯一，更可能是随时随地、当下当地。

心安处，就是家。无论你做什么，都只是从一个地方转移到另一个地方。冒险令人兴奋，旅行使人丰富。你向那么多的源流开放，学到了很多东西，但漂泊仍在继续。

你一次又一次地探寻，去观照，去领悟：这地方适合我吗？有时你可能只是学会了一件事，一次又一次地到来，一次又一次地离去。就像一种植物一再地被从一个地方移到另一个地方。植物需要在一片土地上安定下来，根才能扎得深。如果不停地把植物移来移去，根无法生长，植物就不能生长。

抵达意味着一种归属。归宿就在当下，这里就是安身之处了。许多人觉得这是冒险，因为另外的地方可能有更好的土壤。人们总是在冒这个险。如果你一直只是等待更好的东西，时间就会失去。有些人像无根的浮萍漂泊不定，终其一生也没有抵达。

四处旅游是好的，但不要把它作为一种习惯。惯性会让你停不下来，不能扎根。没有根就无法存活，也不可能开花，不会有芬芳，你的生命将一直是空虚的。所以，不要把在路上作为一种模式周而复始无限循环。

每一个人，都要选择适时地停下脚步，结束一段旅行。安营扎寨，安居乐业。你一定要警醒不要让自己的身心没有归属，更不要让身心归属于未知的地方。一心一意地归属于当下。在你决定迁移时，让身心同行。

觉知是一种简单的、纯洁的意识之光。如果头脑里有太多挥之不去的东西，你正在进行一段自我的旅行，现在就跳出这种恶性循环。如果你真是一个探寻者，那就鼓起勇气抛弃自我和过去，不要再重复它。

不要浪费时间，不要空着手从当下这扇门出去。如果你一开始就踏上所有的道路，你将会迷失。一个人必须自由地选择一条适合自己的道路。所有的道路都向着你，但当你探寻的时候，只有一条路能够引导你。责任是你的，你可以获得一种完全的归属。

相思休话长安远，江月随人处处圆。条条大路通长安。事实上没有别的地方可去。无论你走向哪里，你都正在走向长安。

——2022.7.8文茹晨记于长安素雪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