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福之州，美不胜收

吴文茹

福州来过很多次了，城内近郊的公园景区基本都去过了。每次故地重游，重温那些美好，渐渐地熟悉了，就像在自家花园遛弯。如我又去了西湖公园和三坊七巷。

西湖公园至今有1700多年的历史，是福州迄今为止保留最完整的一座古典园林，内有八景：仙桥柳色、大梦松声、古堞斜阳、水晶初月、荷亭唱晚、西禅晓钟、湖心春雨、澄澜曙莺。我走马观花，浮光掠影，在湖畔艳遇了芙蓉花，登了山不大梦大的“大梦山”，听了闽南小调。在开化寺古树下听禅，在荷亭、诗廊，体验“人行柳色花光里，身在荷香水影中”。

位于福州中心城区的三坊七巷拥有38公顷的范围，为国内现存规模最大、保护最完整的历史文化街区，是全国独一无二的古建筑遗存，是“中国城市里坊制度活化石”和“中国明清建筑博物馆”。区域内现存古民居约270座，有159处被列入保护建筑。“三坊”是：衣锦坊、文儒坊、光禄坊；“七巷”是：杨桥巷、郎官巷、安民巷、黄巷、塔巷、宫巷、吉庇巷，都在东街口附近，南后街是其主干道。

因为离得近，每次在福州总难得好好逛一逛三坊七巷。这次我仍是蜻蜓点水般地游走，重点看了冰心故居和衣锦坊两处。

冰心故居在南后街与杨桥巷交界处。在冰心先生的散文名篇《我的故乡》中，留下了对故居情真意切的描述：我记得在我11岁那年(1911年)，从山东烟台回到福州的时候，那时我们的家是住在“福州城内南后街杨桥巷口万兴桶石店后”。这个住址，现在我写起来还是非常地熟悉、亲切，因为自从我学会写字起，我的父母亲就时常督促我给祖父写信，信封也要我自己写。这所房子很大，住着我们大家庭的四房人。祖父和我们这一房，就住在大厅堂的两边，我们这边前后房，住着我们一家6口，祖父的前、后房只有他一个人，和满屋满架的书。那里就成了我的乐园……”。

一片冰心在玉壶。我在冰心先生小时候读书的“紫藤书屋”前，默念着《繁星》里的一段话：清晚的江头，白雾茫茫，是江南的天气，雨儿来了——我只知道有蔚蓝的海，却原来还有碧绿的江，这是我父母之乡！

衣锦坊是三坊的第一坊，旧名通潮巷。据清《榕城考古略》记载：宋朝的“陆蕴、陆藻兄弟典乡郡居此，名禄锦，后王益祥致江东提刑任，更名衣锦。”宋时称“禄锦”，明朝更为“衣锦”，其实都是说坊内有人在外出仕做大官，现在衣锦还乡，荣耀乡里，所以坊名也改过去称“通潮”，则是因为这个地方是水网地区，西湖、南湖的潮水可以通到这个坊巷的沟渠里去。坊中16号为清嘉庆进士郑鹏程居宅，其中的衣锦坊水榭戏台最具特色。水榭戏台是一个木构单层平台，四柱单开间，下建清水池塘，中隔天井，正面为阁楼。于此观看戏剧演出，水清、风清、音清，具有声学原理和美学价值，是福州市目前唯一现存的水榭戏台。

衣锦坊水榭戏台，是三座相邻、全坊最大宅院。第一座为主座大院，第二座为杂院，第三座为花厅园林，四面围墙，皆用穿斗式木构架，双坡顶。主建筑大院坐北朝南，临街六扇大门，入门有门厅，左右耳房。进石框大门三面环廊，中有天井。厅堂面阔三间，进深七柱，大厅特大。第二、三进都是面阔三间，进深五柱，每进东侧都有小门可通第二座别院。别院由书斋、佛堂、厨房、饭厅、库房等构成。再往东，又有小门通第三座花厅园林。花厅最大特色是水榭、戏台，是府内聚会、演戏地方。据介绍，水榭戏台的价值在于，将戏台建在自家宅院，并且建在水池上。戏台坐南向北，面积约30平方米，台后有化妆室，池外左右两侧有酒楼，酒楼后有假山、雪洞，通往二楼的楼梯藏在雪洞中，精致美观。戏台正面建楼阁，坐北向南，前廊后堂，穿斗式木构架，单檐歇山顶，可供聚会、观剧或登高临远。墙头灰塑、屋脊等均精工细作，独具风格。

古人留下的遗迹，映照着现实的存在。在古坊旧宅中，我如一块木头或者石头似的发呆。我想，关了门，这个院子就是一个独立的天地，独立的王国。和我蜗居的家和把自己宅起来一样，把世界关在门外，把自己留给自己。在福州，除了三坊七巷，还有上下杭历史文化街区，久经岁月的沉淀，一砖一瓦，都展现着历史与根脉，倾注着传承与创新。我一次次去到那里，把自己扎进去，做木头和石头。

在福州，令我印象最深刻、最喜欢的是，不用长途跋涉，不去深山老林，市区的景区就可以满足你的全部需求。比如，福州城内的三山两塔一条江，即屏山、于山、乌山、乌塔和白塔，一条闽江穿城而过；福州国家森林公园的龙潭、森林博物馆和鸟语林等，山水交融，花团锦簇，集自然精华于一体。对于喜欢登山的我来说，永泰青云山、福清石竹山、福州旗山、福山郊野公园、闽侯十八重溪、五虎山、大化山、青芝山、高盖山等等均留下了我的足迹；对于喜欢跑步的我来说，附近的茶亭公园、江心岛、福道、江滨、金鸡山、南公园、郊野公园等，都是跑场；对于喜欢访寺的我来说，涌泉寺、西禅寺、崇圣禅寺、万佛寺、开元寺、林阳寺等，都是禅修的道场。还去过云顶、平潭、霞浦和周边的太姥山、白水洋、妈祖庙、湄洲岛、土楼等等，还有我作为素食者的最爱——阿弥陀佛素餐馆。数不胜数，美不胜收。

我喜欢福州，喜欢它的自然山水，喜欢它的人文地理，喜欢它的温润气候，更欣赏福州人知足常乐、随遇而安的松弛心态。在有福之州，做有福之人，春暖花开，大美福州，让我流连忘返。

——文茹福建散记之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