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勇者

吴文茹

一

那雪，一眼诧异，一滩锈水，一堆灰烬

多么苍白。呼啸山庄、边城与对峙，阻挡

最后仅仅压抑为一点点尘埃般的记忆

集结号，不过是心血内卷的无谓之风浪

而谁在指引我的道路？空旷吹卷空旷

虚无映照虚无：莎士比亚还是托尔斯泰？

我想抓住的东西缘何总是北辙南辕？

一次又一次在梦里化为一首歌的尾声

二

那雨，遥远如同星空中的钢丝，干涩的

目光，仿佛不是在期待，而是在熄灭

一个偌大灵魂的谜团，肉体的泥塑

在时间的颠簸中渐行渐远，直至成为轮廓

那么请给大地一支旋律，让我慢慢晕眩

也许这就是一颗心的燃烧，没有酒精

但它依然灼热，像天使点燃蒙霜之星象

一年又一年，你我被时间烧得通红

三

那条巷道，如此之空洞，又如此之幽暗

真正的物质已被掏空。谁一生置身其中

却如笼中之物，只能从机器的幻影中突围

在这里：灵魂永远无需跳编排过的舞蹈

而尘埃在我之上，时间在你之中

一艘虚妄的船，从正午到子夜羽毛般飞逝

而文字里的绷带，又见证了多少血与伤

悲惨世界，百年孤独，在时光的刻度

四

这旷野，对于一片叶子来说

俨然一个死亡沼泽。无论你是否转身

朽败都漂浮于必然之上。宛若一曲挽歌

哈达一样在行进中被风昂首甩出

如此饱满的历史，贵族的坟茔

在文字中堆砌，你何以为继？难以为继

在缄默中，期待石头发光；或在凋零中

恭候一个思辨的希腊由脑海浮出

五

石头与尘埃，市井与物流，沉思或远行

玫瑰以及货币……都难以启迪开放的花蕊

犹如知识之光，流落于星空或眉梢

最终却无助于你擦亮一颗愚昧的靶心

而边缘就是尽头，一如尽头即是边缘

无论如何，始终看不清太阳真切的面容

一位迫使你我睁开眼睛的母亲。于是

灵魂不得不带着我们的心路和历程辨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