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如酒

吴文茹

红酒是酒中的精魂，诗歌是文字的精灵。她来自于天地恩赐，日月光泽，飘渺于生命的内在。果味，单宁，橡木桶的味道，灵透醇和，香韵馨悠，甜酸平衡，味道层次井然，令人心神摇曳，又令心灵交融。品鉴红酒，要用心灵；阅读诗歌，也要用心灵。

白酒是酒中的丈夫，诗人是诗歌的父母。最有诗意的当属酱香型白酒，入口柔绵醇厚，回味悠长，一脉而下，入如一脉，出如一线。品酒应在腹中较空、感观灵敏、神闲气定的状态下进行。好酒需要慧眼识得、品评。写诗、品诗、好诗亦然。

米酒是酒中的小女子，诗篇是文章中的小家碧玉。香甜怡人的美味佳饮，温婉深厚的文化韵味，其不烈不淡，低眉顺眼，醇厚敦朴的“中庸”性格。深沉的脂香和米酒特有的酒香的混合，含蓄幽雅而馥郁芳香，千回百转，仿佛雨巷深处走出来的宝剑佳人。

啤酒是酒中的浪子，诗歌是文字的行者。他们以行走的姿态，相忘于江湖，自由，洒脱。麦香味和酒花的苦味，是啤酒的精髓。细腻的泡沫，滑润的口感，久久回旋在唇齿之间。冰镇的，沙口的，缠绵的，生啤酒，恰似一首诗的风雨兼程。

诗歌是一味酒曲。在经过强烈蒸煮的白米中，移入曲霉的分生孢子，保温，米粒上生长出茂盛的菌丝，那隐隐的醇香和甜蜜，抛开平仄，格律，意象，似那撩拨的词汇，勾出体内原生态的药引，让我在语言文字的煎熬发酵中，享受终极的快感。

酒精可以麻醉疼痛的神经，诗歌可以复活死去的魂魄。诗性在药性和酒劲中，生灵活现，如神似仙，回归生命的伊甸园。我噙着一口原浆，永葆高纯度的清鲜和警醒。

诗如酒，酒如诗。可以是红酒，白酒，米酒，啤酒，甚或清酒、鸡尾酒，色泽不同，口感不一，酒度或高或低，选一款适合自己的，轻啜一口，转动舌头，给味蕾以充分的体验，徐徐咽下，醉了就不想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