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文茹
我在田野之中,突然想起一句话:“我发现春光是一种药,最能给人疗伤”。
记得这是作家迟子建在《额尔古纳河右岸》中的一句。阅读就是这样,一整本书读过之后,多年之后,意料之外就会冷不丁地想起其中的几句,进而联想连篇。
《额尔古纳河右岸》以一位年届九旬的鄂温克族最后一位酋长女人的口吻,讲述了鄂温克族近百年的跌宕起伏的弱小民族生存史和部落几代人之间爱恨纠缠的凄美爱情故事。读着读着,你就会进入那个鲜为人知而又具有原始生态和谐的游猎民族的生活。
迟子建文风细腻,朴实温情,具有浓厚的乡土情怀。以前读书喜欢将自己喜欢的句子抄写到笔记本上,经常翻读,久而久之不少句子在触景生情的时候,就会从脑海中浮现出来,“春光是一种药”就是灵光一现。
以前差旅住酒店的时候,发现有一种客房比较廉价,那种客房叫“无窗房”。因为价格优惠很多,我住过一次。但住进去以后,感到压抑,令人窒息,就联想到了《额尔古纳河右岸》中的一段:“我不愿意睡在看不到星星的屋子里......如果午夜梦醒时我望见的是漆黑的屋顶,我的眼睛会瞎的…...听不到那流水一样的鹿铃声,我一定会耳聋的”。
还有很多场景会联想到的:“你去追跑了的东西,就跟用手抓月光一样的,你以为用手抓住了,可仔细一看,手里是空的”。
在春光里,我更多联想到的是《额尔古纳河右岸》中描述的自然崇拜的萨满教,它使鄂温克人在思想上尊敬自然,从根本上维护着人与自然的原始和谐。他们崇拜山神、火神,崇拜太阳、月亮和星辰,还崇拜动物灵魂。万物皆有灵是萨满教信仰群体共同拥有的一种普遍意义的宗教世界观。
在萨满教里,灵魂是一种真实的存在,山川、河流、动植物同人类一样拥有不灭的灵魂。我也崇拜自然,喜欢每一朵花,喜欢每一棵树,就像鄂温克人的驯鹿文化、桦树皮文化和岩画文化等等,花草树木甚至石头,在我的想象中也都有其文化的象征。
不久前,在和朋友交流中,因为一句玩笑,我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朋友时常因此取笑我,说多大年龄了,还怯生生地害羞脸红。那时候,我就想起了迟子建说的:“雨雪看老了我,我也把它们给看老了”。
春光回照雪霜羞。昨天,天气晴朗,春光明媚。我双颊绯红、面似桃花,朋友说不会是晒伤了吧?我笑道,春光是一种药,它在给我疗伤。我喜欢这样无厘头的天马行空的情景交融,喜欢逐水草而居的游牧生活。
我默诵《额尔古纳河右岸》的时候,正在金水河畔,这是汉江的一级支流,发源于佛坪县秦岭光头山东南侧蛇草坪,经大城壕、凉水井、岳坝、草林,汇入栗子坝河(西河),向下游接吕关河,于栗子坝村八亩田入金水河洋县界,全长100公里,流域面积731平方公里。百度真好,不认路的时候,不会迷路。路多了的时候,才会迷路,因为不知该去哪里。
碧云红雨小楼空,春光已到销魂处。春光是一种药,其实是说文学是一种药。头疼失眠、空虚无聊,尽管服用,药到病除。文学是一剂回春丹,使你成为可以在春天歌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