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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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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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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今昔

今年的端午节,我在小镇胡家的农贸市场里转悠,只见个个摊位堆满了粽子,空隙的地面摆满了乡亲赶早割来的艾蒿、枫叶、猫爪草叫卖,整个市场飘逸出粽子的清香和艾蒿、枫叶、猫爪草的药香。络绎不绝赶来的村民和居民们买着粽子,买着艾蒿、枫叶、猫爪草,乐呵呵的离开市场,回家团团圆圆过端午节。

我来到妻子的门市,头天进回的四百斤粽子早已经卖空。靠在凉椅上,思绪不禁回想起儿时的端午节。七十年代,我家里的端午节是闻不到粽子的香味,因为我们农村的老家都没有吃粽子的习惯,加之五月正值农忙,又要抢收、又要枪管、又要抢栽。

记得在我们家里,无论农活再忙,端午节这一天,父母也是要歇息一天的。早上,父亲在天麻麻亮就赶到街上买点肉、买点鱼、打一斤红苕酒。父亲脚力快,来回五里多的路程个把小时就能够返家,又把耕牛牵到坡上吃嫩草,还割些嫩草背回家让耕牛晚上吃饱,第二天牛儿耕田才有精神。母亲一大早就拿上镰刀、背上背篼,带着我和妹妹去野地里找些艾蒿、菖蒲、猫爪草割回家,下午熬成药汤儿给我们姊妹俩洗澡免疫。

那些年的五月里,早晨空气特别的清新,坡地里弥漫着林间散发出的干净空气,有一种沁人心脾的清爽。母亲拿起镰刀像割牛草那样十分麻利地割着艾蒿。我和妹妹用小手一株一株地掐着艾蒿,不一会儿,小手就沾上了一层黏稠的艾蒿绿汁,浓浓的艾香也凝结在指头上。那时,坡地里的艾蒿、猫爪草,小沟边上的菖蒲很普遍,不到一个小时,背篓里就装满艾蒿、菖蒲、猫爪草回到家。

我儿时还很幸运,过端午节有桃子吃。每年端午节前后的几天,我家菜园子边,长着碗口粗的一棵桃树上,又大又红的桃子在树枝上呈展一道亮丽的风景,聚焦着小伙伴们羡慕的目光。端午节临近中午,父亲背着嫩草倒在牛圈旁边,又到菜园子的桃树上摘回桃子,一个一个洗净,放在一个盘子里堆砌着,像电影《西游记》里王母娘娘蟠桃会上那样子。那时家里立着一项规矩,必须要让堂屋墙壁上供着的那些“先人”们吃了,中午一家人一起上桌,才可以吃上又大又红的百花桃子。

吃节饭的那会儿,一家人吃着吃着,门口便有几个小脑袋探望着,都是闻着母亲炸的“面坨坨”和少有的肉香、桃香而来的小伙伴。父亲见我和妹妹不时向外张望,不由心神领会,开口叫进外面的伙伴。母亲忙拿来筷子,让小伙伴们坐着一起吃面坨坨、吃肉、吃鱼、吃桃子,家里又多了一份过节的热闹。

吃过午饭,母亲又开始忙碌,将艾蒿、枫叶、猫爪草放进一口煮猪食用的大铁锅里熬着。后来才得知,熬水洗澡当中的艾蒿、菖蒲和猫爪草最为重要,之外还放进了母亲平时采摘的金银花、薄荷草等。一旦烧开的水变成了青绿色,放在里面的鸡蛋也就煮熟了。那时,我和妹妹抢着吃煮熟了的鸡蛋,因为平时积攒的鸡蛋被母亲藏着,拿到街上卖钱补贴了家庭费用开支,只有端午过节这天才能吃到煮鸡蛋。水烧开以后,捞出里面的野草,把水舀进洗澡用的大木盆里,等水温不烫手了,母亲先给妹妹洗澡,父亲后给我洗澡。

父母给我们洗完澡后,还在我们的脖子上,手腕上,脚腕上系上一根染红的麻线,说是这些能够辟邪。说实在的,我一直到上初中都是将信将疑,不知道这些习俗是怎么由来的,也没有听父母讲过。只知道那时家家都在这么做。而且我一直奇怪的是那时每年的端午节,我们老家竟没有一家包个粽子,但家家户户却都热热闹闹的。直到我上了高中,才知道端午节的由来,是为了怀念伟大的爱国主义诗人屈原。

转眼四十多年过去,儿时的节日习俗,至今还在老家完好的保持和传承。而不同的变化,就是粽子已经出现在家乡小镇的超市、场镇的农贸市场,那个让人眼花缭乱,那个叫卖粽子的吆喝声撼动着新时代的乡亲们。

现在的生活水平,每天如逢年过节,但端午节这个传统节日的气氛还在继续衍生。家乡的那些中老年妇女至今还一如既往地在端午节这天早上,到很远的坡地边或山沟里割回艾蒿、菖蒲、猫爪草插在门上,干了用来烧水洗澡、洗脚,增强健康免疫。

如今的我已到了知天命年纪,或许是经过孩提时艾蒿洗澡的免疫,身体一直结结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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