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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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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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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歌

今年头伏,间断几场暴雨眷顾川东,感觉没有往年闷热,可乡野里的歌声依旧。

周末的清晨,太阳还没露出山头,我已穿过小镇街头的喧嚣,径直朝着原航天7111厂区茂密的梧桐树下漫步。厂区树荫下的水泥路少了鸣笛的喇叭,不见了车间闹闹嚷嚷的轰鸣,只有茂密梧桐树上藏着的蝉儿和小鸟,唱着舒缓的“晨曲”,一直朝着通往厂区的尽头。而赶早晨练的几拔路人,从我身边匆匆而过,留给我最深的印象,额头冒着汗珠,满脸红扑扑的,显然是为了减轻臃肿的身子,起得比我早些!

我没有她们那样匆忙,在干净的世界里获取贪婪,挑选最美的阔叶润眼,尖起耳朵收听夏日里的歌谣,深呼吸新鲜的空气。一阵山风吹来,交叉拥抱的梧桐你推我让相互簇拥着,巴掌大的叶片左右摇晃发出哗哗的声响,酷是五岁外孙用力的拍掌。隐藏在树上的蝉儿,不甘落后,与摇曳的树桠赛歌。一只白鹤从对面山坡飞进梧桐林,落在树枝上抖了抖翅膀,嘴壳子在树杆上擦了擦,嘴巴张开发出清亮的声音,弥漫了林子,传向林外远方。我站在梧桐树下,静静的望着它,仿佛白鹤也在看着我,就是没法进行语言交流。可我猜测这只白鹤的心事,它选择林子里一展歌喉,一定是看准这里林深茂密,环境生态好,适宜居住!

路过被梧桐覆盖的夕阳红养老中心公寓,起早的老人们正在梧桐树下悠闲散步,他们似乎听着蝉儿的歌声习以为常,一边摇着蒲扇,一边摆着龙门阵。一路蝉鸣,一路鸟鸣,陪我走到厂区林荫道的尽头。一座小石桥横跨一条溪沟,被翠绿的梧桐枝丫庇护。桥下溪水奔腾,浪花飞溅,流淌的音符急促,充满欢快活力。

我记得故乡老家也有座石桥,上贯通樊哙镇至巴山大峡谷,下连接至县城公路主干道,是七十年代修建成的。每到伏天,桥下是大人细娃纳凉的土壤。中午酷暑难耐时,桥下凉风悠悠,流水潺潺,附近住户和六村赶场歇脚的父老乡亲汇聚桥下,坐着一边闭目养神,一边听流水欢唱,一边听附近传来的悠扬蝉鸣,是一种惬意难得的享受。特别是晚上,我和父亲与院子里的叔伯抱一床凉席,铺在柔软的沙面上坐着,和附近的男女老少一起听上游急滩传来哗哗的流水声,听周边树上蝉鸣和蟋蟀的歌声,听长辈讲三国、水浒里刀光剑影的故事。每晚月儿快要靠近西边的山头,稍远的叔伯婶婶带着小孩离去,我和父亲及叔伯们便仰睡在凉席上。席子软软的,就像睡在席梦思床上。我听着舒缓流淌的河水,数着挂在天空的星星,听着数着就进入了梦乡……

离开梧桐掩映的石桥,太阳从浓密的叶片缝隙中渗透,顿感热量剧增。走着走着,先前舒缓的蝉鸣变得高亢起来,两公里远的梧桐树下尽是声嘶力竭的歌声,让我不得不加快脚步,撇开林荫道直奔乡野近道。路过一片稻田,部分稻子已经抽穗,有的正在拔节,飘逸出淡淡的稻香。我熟悉怀着胎儿的水稻,仿佛在蠕动,听见了拔节抽穗的声响。听父辈们讲,水稻需要在伏天里经过高温的洗礼,拔节抽穗才正常,稻谷才有望饱满增产。

午后的天空浓云浮动,闷热难当。本想下午去“钓鱼岛农家乐”里的荷塘欣赏荷花,无奈太过闷热,我便泡一杯茶放在茶几上,仰在沙发床上看抗战神剧。看着看着,不知不觉合上了眼睛,电视里的枪战还在继续。五点左右,窗外响起的雷声将我惊醒,闪电伴着密集的雨点,顷刻间街面平地起水,河床上涨。一阵雨声中,我感到身子凉爽起来,也安抚了我先前躁动的灵魂。

六点吃过晚饭,我带着外孙来到经常去的小镇滨河步道,阵阵稻香从雨后的田园飘散过来。此刻,洗刷一新的大道舞场还很冷清,只有数只麻雀在绿化树上叽叽喳喳。或许,是我心切欣赏雨后的景色出来得早,每晚千人健身的舞池还未开场。走在沿河步道,听河床流水欢歌、原野蝉鸣儿欢唱,不知不觉月儿从云层里出来,陆陆续续着装新潮的居民一拨一拨聚拢。此刻,音乐声响起,男男女女组合的队伍舞步蹁跹,大道上又是一片欢乐的海洋!

我喜欢乡野此起彼伏的乐章,带着外孙步入田园深处,听稻谷傍晚时的拔节、地里金黄的丝瓜花、披着紫红色头发的玉米棒、飞跃空中的鱼儿掉入池塘发出的声响。一阵凉凉的风吹乱了头发,我们祖孙俩在夏夜里乐开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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