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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礼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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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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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阳压酒

祁阳农家酿酒的习俗源远流长,多种多样,有米酒、谷酒、红薯酒、高粱酒、包谷酒、葡萄酒等等,其中最有名的莫过于压酒,祁阳人自豪地称之为“祁阳茅台”。

压酒为自家酿制,环保实惠,正宗绿色食品。早些年春节,妻子的伯父常拿出五粮液盛情款待,但我每次只喝点压酒。我以为,祁阳压酒比五粮液耐喝,有情趣。

祁阳压酒,集甜酒的香甜、米酒的香醇于一体,二次发酵,交汇融合,充分酝酿,凝成酒中的精华。故而品味祁阳压酒,酒性温吞,芳香醇厚,甜而不腻,稠而不粘,香而不醉,醇而不烈。秋冬时节,小口咪西,甜心香胃,慢慢咂味,回味隽永,仿佛在观赏三月的杨柳,四月的花蕾,总觉得余韵在喉,爽到心头;一杯在手,万事皆休。压酒香、甜、醇的特点,是其它任何酒类所无法具备的优势,堪称中国酒文化的活化石,具有广阔的开发前景。

品味祁阳压酒,贵在氛围。三五个人围桌而坐,一边拉家常,一边聊往事,细饮慢聊,不顺心的事悄悄在酒里溶化,消失无踪;开心的事渐渐在酒里消融,滋长快乐。酒多话真,话多情浓,这是祁阳压酒后劲足的正常表现。酒酣耳热之时,心里话会全部吐露出来。好酒不能贪杯,可是能抵挡得住压酒诱惑的人,有多少呢?

祁阳压酒是祁阳的土特产,曾经红极一时。压酒好喝,但有二大不足,一是有胃病的人容易诱发腹痛;二是南风一吹,就容易变酸,成了醋,有点可惜。我认为,这主要是过滤不纯的原故,酒糟尚存,发酵仍在继续,南风吹拂,温度升高,焉有不酸之理?有人做过试验,酒糟过滤干净,密封存放一年,都没变酸。如果运用现代科技手段过滤,让压酒变得清纯,这个问题就可能不再是问题。

想要喝压酒,最好自己学会酿制。开发压酒,关键是技术问题,一旦破解了技术难题,销路应该不成问题。

压酒是一种特殊的古方酒,在永州祁阳得以古方古法、原汁原味地传承,我曾亲眼见过母亲酿制压酒。压酒酿制需四步到位。

第一步、先酿米酒。大米8公斤,煮熟后,添到篮盘或簸箕里散开、冷却,饭还剩点微温时,将表药(酵母、酒曲)均匀洒下,然后装入坛子里,中间空着,密封。气温低于200C时,埋到米糠或者秕谷里;坛里温度升高时,适时拌动降温,不然就会变酸。第10天起,每天看看糊酒的数量,尝尝酽不酽。一般到第15天,就可以拿出来烤酒或熬酒了。一缸酒熬两到三锅水,烤出10公斤米酒为宜。

第二步、再酿甜酒。糯米2公斤,煮熟后,添出散开、冷却,饭还剩点微温时,将甜酒表药(甜酒酵母、甜酒曲)均匀洒下,然后装入坛子里,中间空着,密封。第3天起,每天看看糊酒的数量,尝尝酽不酽。糊酒比平时喝的甜酒要酽。气温低于200C时,埋到米糠或者秕谷里。一般冷天5天,热天3天,甜酒就酿成了。

第三步、压糟取酒。将米酒和甜酒倒入一个大坛子里,搅拌均匀,密封10天,然后用纱布装住酒糟,压糟取酒,将酒过滤、压榨出来,即为正宗压酒,压酒因此而得名。有些人舍不得丢掉酒糟,加入凉开水,放在坛子里密封10天,再压糟取酒,就叫水酒,味道比压酒差得远。

第四步、压酒提纯。压酒不能长时间存放,天气转暖就变酸,问题就出在过滤不纯上。压酒里还有大量的沉淀物——酒糟,酒糟还会继续发酵,所以天气变暖,南风一吹,压酒就变酸了。如果用工业手段过滤提纯,高温灭菌,这个问题还是问题么?如果加大资金投入,加大科研力度,进行科学配方,提纯之后的压酒,酒色不再是混沌的米黄色,而是晶莹透明的水色,那才是上好的压酒。

这样,香、甜、醇,晶莹透明的祁阳茅台——祁阳压酒就会以崭新的面貌闪亮登场,走出祁阳,誉满潇湘。

                                            2020年4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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