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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学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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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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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摩托车君

我今年 40 岁了,做过的最成功、最令我津津乐道的两件事都与摩托车有关。

第一件事发生在我刚参加工作时。我的工作单位是一所乡村学校,距县城有六十多公里远,我每个周五回家,周日去单位,几乎都要依靠班车的力量。

那个星期天,由于一些极其琐碎却又是我无法阻挡的原因,误过了班车,甚至误过了白天。天完全暗了下来,我才开始想尽办法准备去往学校。当时的摩托车还不普遍,至少我家还没有,并且我其实还没有完全掌握它的前行要领。

大概是我的焦虑和喋喋不休感动了邻家,他便问我会不会骑摩托车,会的话他家的摩托车可以借我。我当时本打算说实话的,但考虑到实在没有其他有效且省钱的办法可以把我送到学校了,便表示自己熟练掌握着摩托车的操作技术。于是在那个“月黑风高、阴森恐怖”的晚上,我这个不会骑摩托车的人民教师就骑着一辆陌生的摩托车上路了。

摩托车实在是个好东西,为了让大家更全面、更详细地了解它的特点,我打算同时用上列数字、作比较、举例子、作诠释、打比方、分类别等多种说明方法来介绍它:摩托车一般有两个轮子,虽然也有三个轮子的,但那是拉货的,我们这里只讨论两轮摩托车;两轮摩托车车身一般长在2米左右,样子很像自行车,但自行车是靠人工驱动的,摩托车却是靠汽油发动机驱动,速度也由人控制,可快可慢;摩托车速度的控制在扶手上,拧动扶手就是在给车加油了,车子就会启动,速度有时会有离弦之箭那么快。

六十公里的山路,我邻居家的摩托车几乎走了整整一夜,偶尔遇上迎面的来车,它就会知趣地停在路边,待车辆过去后,就会整理好心情再出发。

这一件事对我骑摩托车技术的长进起到了迅速的、关键的、举足轻重的作用,它的意义也是重大的,让我从一个懵懂无知、初入社会的青年变成了一个敢于骑摩托车的教师,它不仅锻炼了我的胆量,更磨练了我的意志,不仅让我收获了喜悦,还收获了希望,让我在以后的悠闲岁月中经常骑着一辆摩托车“归去来兮”。

第二件事发生的时候,我已经变成了县城学校的教师,并拥有了自己的摩托车。

那天,我骑着摩托车速度七十迈,心情自由自在的时候,却忽然发现眼前的下水道井盖是敞着的,对我露出了狰狞的笑。我在一瞬间,想到了小时候看过的一个电视节目,一个不知叫什么名字的人要驾着汽车飞越黄河,且成了功。我便有了追赶超越的心思,加快了摩托车的速度,飞冲过了敞开着的下水道。

后来有专业人士给我分析过这次“飞越下水道”的凶险,他假设我当时减了速或踩了刹车,那将会出现交通警察经常宣传的“不戴头盔”的可怕局面,至少也会造成我的残疾或英俊的面庞毁容。我非常后怕,并且暗自庆幸,同时很感谢自己的见多识广,那么无聊的飞越黄河的事情,我居然也知道,并且这一画面还及时出现在了我的头脑中,发挥了巨大作用,让我躲过了一劫。

前几天,我的第一辆摩托车又坏在了道路中央,如今它已经遍体鳞伤,除了铃铛之外,全身都响。妻子便背着我和摩托车购买了一辆崭新的二手摩托车,十分得意地在我的家人群中“暴晒”,并且指出,旧摩托车已经被她卖给了废品回收站。

想着我那一脸疲惫、尚能吃饭的摩托车,我仰天长啸,壮怀激烈。这是一辆忠实的摩托车,具有着温、良、恭、俭、让的好品质,是我初入县城教书时,收集了身上所有的零钱,并动用了母亲存储养老金的存折,才凑够了三千五百八十元购买的。摩托车也算是“受任于困难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而来也一十又二年矣。

摩托车已走了近五万公里路程,陪着我翻越了千山万水,阅过了千人万面,走过了千难万险,解开了千愁万绪。它陪着我摔跤无数,但每次都是它受伤,而我毫发未损,实在是比刘玄德的的卢或关二爷的赤兔都要乖巧、温顺、懂事一些。

呜呼!我说不出话,但以此纪念摩托车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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