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起飞（外三首）

春天起飞

选择了绽放

就不能与鸟儿一起飞上蓝天

花蕾抱定枝头，一点点浸润

并咬破树皮。当它们露头的那一刻

春天起飞了

花朵能选择的，并不多

比如无法拒绝的陨落

微风细雨，是风景的另一端

小儿顽闹，也是春天的故事里

必不可少的桥段

这些，都要埋单

而一朵花相信

一切际遇都是上天赐予的翅膀

带它启程，或返航

泪葬

眼泪纵身一跃的那一刻

往事坠崖，须臾间灰飞烟灭

没有形成喷泉，更没有形成瀑布

最深的伤，从来都不宏大

像一米板跳水，没有任何花样

干净利落。像是某种弃绝和决裂

不可和解，不求慰藉，不去烫开冰封的大水

解放大地最后的温情。化身为鱼也不愿

捅破冰层最脆弱处的裂纹，痴痴看着

下葬的种子，抚平内心疯魔的魂魄

将军令

1

敌人吃饭的时候

不许开枪

2

本地士兵，退出战斗

其他的，立刻攻城

3

延迟3秒开枪

让鸟先飞一会儿

4

瞄准心、脑，一枪毙命

打偏了，疼

5

遇到娃娃兵

枪口抬高一寸

6

下雨之前解决战斗

三年之内，不许吃桃

访“桐梓人”遗址

我相信“元谋人”和“桐梓人”

一定是唇齿相依血脉同根的

此刻，我用元谋人的耳朵

倾听桐梓人的方言

而毫无滞碍

我对比过“元谋人”

和“桐梓人”的牙齿化石

都远比我的，更为尖利

他们的世界，要啃的硬骨头

远比我们多得多

在小洞里小坐

洞壁那些岁月的黑斑

像一双双眼睛，惊慌地看着我

我赶紧走出去，不敢惊扰了

祖先们的安宁。到开阔的大洞前

伸伸疲倦的腿脚，陌生而又熟悉的荒凉

隐隐传来虎啸。这是祖先们

闲暇时光或者战前动员时

经常扫视的大地啊，20万年过去了

风景，早已不似从前

在大洞和小洞间走动

感觉外面的世界，就是他们的第三个洞

我正从那里来，怀着崇敬和感恩

从第三洞天折回来

折回来，向祖先们汇报

他们所祈祝和畅想过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