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在心口难开

也许你不在意，可在我的记忆中却挥也挥不去。

那是一个艳丽的下午，我又一次以病人的身份走进了急症室。上星期，我在工作中意外受伤了，左手划了一道口，鲜血直冒。来到急症室清洗伤口后，才知道伤势不轻，共缝了三针。那时，我并不认识你，也没有注意到你在袖手旁观。

这一次，伤口已基本愈合，我是来这拆线的。我坐定后，护长将止血钳和手术剪刀交给了你，说：“小雯，你给他拆线。”

“我？”你似乎吃了一惊，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抬起头看了看护长。护长没有说话，只是盯了你一眼，那神情还挺严肃的。

你胆怯地从护长手中接过了止血钳和手术剪刀。看得出，你的手在微微地颤动。羞涩地看着我，似乎在问：“你怕吗？”

看到你这样子，我便自觉地伸出了左手。你看了看我。犹豫了一会。终于，拿起了止血钳和剪刀，一手小心翼翼地用钳夹住了线结。这时，你的手像触电似地一缩，止血钳夹着线结往外一拉，痛得我直咬牙，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那刚愈合不久的伤口又流出了鲜血。看到这情景，我不由地说了一声：“唷，出血了。

这时候，你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不好意思地解释说：“我是第一次。”

我笑了笑，说：“我也是第一次。”

“扑哧”一声，你忍不住地笑了，然而，你却立即用衣袖悟住了嘴，遮住了你那变幻莫测的酒窝。羞红的脸蛋显得更加迷人了。

看着你那美丽的大眼睛，我读不懂，只是很希望了解里面深藏的世界。

我看着你，又看着自己的手，向你点了点头。眼神在告诉你：大胆些，再来一次。

这一次，你没有犹豫，拿起止血钳和手术剪刀，三两下就将伤口的缝合线拆了下来，动作十分娴熟，我在心底里暗暗佩服你的勇气和技术。也不知为什么，这次，我一点儿也没觉得痛。

接着，你又细致地将伤口包扎了起来。

一会儿，我就离开了急症室。可没走多远，我又不由自主地回头来看看你。这时，我惊奇地发现，你也在注视我，很出神。

此刻，我的心中升起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

继而，我挥挥手，继续走我的路。

到了晚上，便总觉得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失落，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翻开书本，纸面上跳跃的是你的倩影。躺在床上，却没有一点睡意，闭上眼睛，还是你。

我第一次失眠了。

没有你的夜晚，多么漫长，多么寂寞！

遇见了你，我觉得一下子成熟多了；遇见了你，我便学会了写诗。然而，我从来未曾想过，与你邂逅之后的感觉是——《寂寞》：

寂寞点燃了一支烟/一阵呛咳/弹出几滴无声的泪/怀想一个不知芳名的女孩/又酌满了一杯/一仰头/天幕一弯冷月

也许，你永远也不会了解我此刻的心情。你只是在每次相遇的时候，不经意地一笑。让我猜不透你的心思，也无法忘记。

早上。你的头发梳得很别致，再轻轻地戴上那小巧的护士帽，还有你满脸的倦意显得更加娇媚。你的眼睛几乎张不开了，隐约地爬满了血丝，带着浓浓的睡意。可以看得出，昨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你穿着并不十分洁白且微带褶皱的白大衣，疲惫地从病房走出来，你下夜班了。

噢，这就是现实生活中的天使！

看着你蹒跚地从我身边走过，我的心几乎失去了平衡。我好心痛啊，多么想挽着你的手一起走一程！可我只能目送着你的背影远去。

就这样，我悄悄地将这份爱藏在心底。始终未敢向你倾吐。

我多么希望，找一个机会，亲口对你说：我爱你！

多少次，你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我，盼我说出这句话，可我在这个时候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有默默地与你相看无语。也许，我太相信“心有灵犀一点通”了。

如今，你已是我们医院的一名护士了。与你朝夕相见，总有一种默契。但始终我都没有勇气说出那句你最希望听到的话。

随着时光的流逝，岁月将我到来了一个残阳如血的黄昏。在公园里，我独自守候在一片荒草地上，任由思绪飞越。幻想着在你面前，告诉你，我爱上你，就像你工作不仅仅为了护士节；白大衣并不美丽，只有穿在你的身上，才能显示出青春的活力……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跳入我的眼帘，我惊呆了！

终于，终于眼睁睁地看着你挽着一个男孩的手臂欢快地从我的心上踩过……

我只有，只有默默地为你祝福……

（《爱你在心口难开》首发于《基层医院》2015年11月0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