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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兆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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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40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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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中的第四个男人

也许是上了点年纪的原因,总喜欢盘点生命中的人和事。最近灵魂深处突然盘点起了自己生命中的男人。

生命中的男人,第一个是父亲,那个生我养我的人;第二个是儿子,我生我养的人;第三个是丈夫,陪我一起白头的人;第四个是哥哥,那个和我一母同胞的人。

我和哥哥的联系并不多,可以说少得可怜。我们虽然住在相距不足十公里的同一个县城,但平时各忙各的,彼此不打电话不发微信。

但是我能感觉到哥哥一直都在默默关注着我,因为每天的微信运动,哥哥都会给我点赞,有时我忙,不一定回赞,但他依然坚持每天给我点,不像其他微信朋友,接连几次给我点赞,我没有回赞,就再也不会赞我了。我虽然不是每次都给哥哥回赞,但我把他设置成了微信运动的关注对象。我的关注对象有三人:老公、儿子和哥哥,我把这三个人的微信计步置顶,打开就一目了然,可以看到对方当天简单的运动情况。

哥哥开大车,平时经常不在家,但他是一个闲不下来的人,即使闲下来,也会去做最基础的健康锻炼——走路,所以他每天的微信计步都会少则一两千步多则七八千步。

突然有一天,哥哥的微信计步显示为“0”,我第一感觉就是哥哥是不是生病卧床没走路???后来又赶紧安慰自己:说不定是哥哥的手机坏了或丢了呢,先观察观察。第二天,哥哥的微信计步显示600多步,我稍稍放下了担忧。第三天显示1000多步,我彻底打消了疑虑。可到了第四天,哥哥的微信计步又显示600多步,我觉得有点不对,于是试探性地给哥哥发了个微信问他是不是没有去跑车,哥哥说没去,跑不动了,在家休息,我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他才告诉我做了个小手术。其实是大手术——胆囊切除术。

事实证明,这就是血脉亲情,彼此不联系,其实内心一直默默牵挂。

哥哥是我们家的长子,下面有三个妹妹,在村子里,哥哥这种情况称之为“独儿子”。在那个重男轻女的六七十年代,独儿子往往非常受家庭的宠溺,多数家庭的独儿子通常“不成器”。可我家不同,父母对待四个儿女一视同仁,以至于我家兄妹四人都上学至初中毕业,而我则因为成绩优秀考取了中专。

我考取中专那年,哥哥已经初中毕业几年了,在父亲的指引下开拖拉机拉活,姐姐也初中毕业在家帮父母干农活,家里经济不算困难。填报志愿时,我想报省外中专,但还是担心费用太高家里供不起,我就问哥哥“如果我去外省读书你供不供我”,哥哥毫不犹豫地回答:“供啊,你读到哪里我供到哪里。”这句话,俨然就是父亲的口吻,我第一次觉察到了哥哥的担当和责任心。那个带着我在田野里割马草的哥哥,长成了父亲的模样。

回想儿时,哥哥经常带着我去田里干活,割草喂马,上山背柴。一个夏天的傍晚,哥哥身穿白色背心,爬上秧田边的梨树,摘梨给邻居小伙伴们吃。他从树上往下扔,可我们接不住,梨要么掉在秧田里,要么打我们头上。哥哥就想了个办法,把背心别进裤子,勒紧裤腰带,把摘下的梨往背心里面塞,前胸后背,塞了十多个,下树时,看着他身上七包八鼓的,小伙伴们笑得前俯后仰……

一转眼,哥哥就变成男子汉了。

后来我没有被省外中专录取,考取了省内的卫校。每次假期离家返校,哥哥都会硬塞给我50块钱。虽然他知道父亲已经给过我生活费,但他仍然要给我。那种黄绿色版面、图像为三个人物肖像的50元面值的纸币,是我记忆深处最美丽的图片。

再后来,我毕业后分在了县城工作,哥哥也娶妻生子,原来的拖拉机没有开了,换成大型农用车跑货运,后来农用车又换成了大货车,经常跑车不在家。

我们兄妹相继结婚组建自己的小家庭后,各忙各的,我和哥哥的见面和交流就变少了。逢年过节都是随丈夫回婆家,若没有特殊,我和哥哥的见面仅限于每年的清明节上祖坟,有时也会在哥哥家杀年猪的时候。

即使见面,也没有太多的交流,他忙他的,我们作为嫁出去的女儿,回娘家也只是客人,也只能帮着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

随着父母的相聚离世,我们兄妹几人的相聚就更少了。

我一直以为,哥哥在我的生命里可以忽略不计,但从哥哥生病没有告诉我但能被我感知到这件事,我知道我的灵魂深处还驻扎着除了父亲、丈夫和儿子三个男人之外的第四个男人,那就是哥哥。

其实在父亲离世前的一段时间,我和哥哥之间是出现过一些摩擦和误解的,虽然大家没有发生过正面冲突,但内心多少有一些隔阂。但随着父亲离开的时间越来越久,那些不愉快的影子早已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内心对哥哥莫名其妙地关注和牵挂。

从每天哥哥给我的微信计步点赞这个微乎其微的小动作,我也可以感知到其实哥哥也一直在默默关注着我。

长兄如父,这种感觉,随着年轮的增长,感触越来越深。这,就是血浓于水的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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