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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野风轻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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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0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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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家庄广场舞(小涚)

鹤家庄是一个地处非常偏僻极为闭塞的小村庄。但谁也没有想到,就是这个很是普通毫不起眼的小村庄,居然因几个留守的女人跳广场舞,而一下子出了名;后来又因广场舞引发的一桩离婚案,更是闹出了大动静,震动了乡内乡外。

鹤家庄只有百来户人家,历来民风淳朴,民俗传统,时光荏苒,经年不改。古往今来,村民们一直过着简单平淡而又安静祥和的日子,不曾发生过什么闻名乡野的大事。这些年来,庄内外出打工的人几乎走了一大半,剩下没走的,不是老弱病残者,就是家有牵绊无法离家外出的少许男女。村里少了一大半人,这让本来就安静如水的村庄更加显得格外宁静,与从前相比,整个村庄也就更加缺少了很多生气。

今年年初的时候,一直跟随男人刚子在外打工的梅丽,因婆婆去世孩子无人照看,不得不留守家中。刚子丟下她和孩子以及一栋空荡荡的房子,独自去了广州。每天早晨准时送孩子去上学,回来后,梅丽就独自一人在家里,无所事事。因承包的土地早已被流转给了承包大户,梅丽在家也就无地可种。开始一段时间,梅丽一个人在家天天泡在电视剧里,也没觉得有什么孤独难受,但时间一长,整天看电视也就看腻乏了。但一个人呆在家里,太过清闲,又没人说说话儿,梅丽就觉得心里憋得慌。想到四邻八舍串串门,打发一下无聊的时间,可十家就有八家锁了门,剩下的两家不是老人坐在家门口孤独地晒着太阳,打着嗑睡,就是病人悄无声息地卧躺在床,没有一丝动静。大白天的,整个村庄就像深夜一样寂静无声。行走在这没有一点儿声息几乎看不见人的村庄,梅丽觉得心里似乎都有点瘆得慌。梅丽觉得这样的境况如果不能尽快改变,她迟早会被憋疯。也许是由于太寂寞的缘故,天生性格开朗活泼的梅丽,便想找点什么乐子,来打发每天闲呆在家的无聊时光,可是,能找到什么乐子呢?

有一天,住在庄尾的桃子听说梅丽也在家,高兴坏了。她也是留守在家照看上学的孩子。她俩年龄相仿,都才三十岀头,过去在外打工,也一直呆在一起,亲如姐妹。一样孤独寂寞的挑子这天来到梅丽家,两人相见,乐得手舞足蹈,有说不完的话题。两人东拉西扯,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如何打发每天无聊的时光。桃子说:“这好办,打麻将呀!”梅丽说:”缺俩人呢,去哪找?““是阿,去哪找呢?我邻居莲子倒是在家,可她不会打麻将。她对麻将没兴趣。”梅丽接过话头说:“听说雪儿不是也在家吗?”桃子叹了一口气,说:“她就是在家也没用啊。她手头又没钱。他老公管得严,从来不给她多余的钱。“唉——,那咋办呢?”两人正说着,梅丽家门前宽敞的水泥地坪晒场上,有两只公鸡扑腾着翅膀,轻盈地飞舞着,在进行对决。眼前的这一情景,让梅丽和桃子几乎同时拍着大腿,异口同声:“有了!广场舞!”真是心有灵犀,也真是邪了,见公鸡决斗而竟然联想到广场舞,两人因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处,这意外的惊喜让两人笑得前仰后合。

原来两人在外打工时,夜晚闲着没事,经常结伴而出,到城市广场,跟随那些大姐大妈们学跳广场舞。由于两人生性活泼,年纪轻又聪明,很快就学会了很多广场舞。现在好了,居然可以派上用场了。

第二天,两人就迫不及待地上了一趟县城,买回了视频机、音箱等全套广场舞设备。当天傍晚,两人早早吃过晚饭,安顿好孩子,就在梅丽家门口的晒场上,放置好视频机和音箱,开始跳起广场舞来。两人一改平时在家朴素传统的打扮,将在外打工时买的肉色丝祙裤穿在身上,外面套上黑色的裤兜,顿时显得漂亮而又新潮。过去在外打工夜晚去跳广场舞时经常这样穿,但回到鹤家庄后,就从来不敢这样打扮。过去庄内有一个外地嫁过来的媳妇,就这样穿过。而且她还穿过裤腿处尽是破洞的牛仔裤,穿过露肩袒胸吊带裙,穿过短得几乎露出大腿根部的小短裤。这样的穿着,当时在鹤家庄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很多年轻的小姑娘意欲模仿,跃跃欲试,却被家长们一个个狠狠地掐了苗头。当时,鹤家庄人称“孔夫子”的刘三爷对这一现象就戏说了一番。刘三爷是鹤家庄有名的老才子,出口往往都是打油诗。庄子里的人们无不记得当年刘三爷戏说外来媳妇穿着时,背着双手,一边行走一边摇头晃脑念念有词的样子。刘三爷说:“这个世道真奇怪,很多事情没法解。男人穿戴整又齐,女人从里露到外。好端裤腿剪个洞,露出白腿一大块。上身几乎全露体,胸前只挂两个袋。寒冬偏穿薄袜裤,裤兜穿在长裤外。如此装扮意何为?你说奇怪不奇怪!”后来,刘三爷的这首打油诗,就在鹤家庄不胫而走,那个外来媳妇在人们念经般的传诵中,不得不改了新颜,换了旧装。

这次梅丽和桃子,为了让广场舞跳得赏心悦目一些,鼓着勇气打扮一番。好在刘三爷已经过世了,村庄里的人也不多,看不顺眼的人估计也没有几个了。梅子和桃子随着节奏感很强的音乐,开始扭动着蚂蝗般柔软的身体,舞动起来。那音箱的声音开得很大,从晒场传向四面八方,几乎响彻了整个鹤家庄。平日里一直如夜晚般寂静的鹤家庄,突然响起这震天动地的音响声,一下子惊动了鹤家庄未能外出的一些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人们不知道岀了什么事,纷纷走出家门,寻着音响的声音,小鱼上水一样,陆陆续续地来到了梅丽家门口。不一会儿,整个晒场就被乡亲们围了一圈。大家都觉得非常新奇,过去只在电视上看到有人跳广场舞,没想到现在居然在家门口就能看到本庄的女人在自己的面前扭舞,大家好不激动,一个个喜笑颜开。这在鹤家庄的历史上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在方圆十几里的全乡所有村庄,也不曾有过这样的场景。人们一个个伸长着脖子,目不转睛地盯着梅丽和桃子整齐划一优雅妩媚的舞姿,听着悦耳动听的歌声,时不时地响起“好,漂亮,再来一个”的喝彩声和鼓掌声。时间就在这热闹的气氛中不知不觉地溜走了,直到夜深收场了,乡亲们还恋恋不舍地围在晒场上,久久不愿离去。

从此之后,无论白天还是夜晚,梅丽家门前的晒场,便成了鹤家庄男女老少每天聚集嘻闹的地方。白天打发了孩子,收拾好家务,梅丽和桃子便抽空在晒场上舞动起来。特别是每天太阳还没下山,那些大婶大娘老婆婆门,就早早吃了晚饭,然后一个个拎着小板凳,争先恐后地来到晒场上,就像很多年前看露天电影那样,抢站有利于观看的好位置。后来,时间一长,观看的人群里,有几个心痒眼热的女人,看得如痴如醉,一边看一边情不自禁地跟着梅丽和桃子比划着,却被围观的人一下子推进了晒场。“一起跳呀!一起跳呀!”人们一边起哄,一边拦着因不好意思而往回躲闪的这几个女人。梅丽和桃子将躲闪的几个女人拽回场地,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学学不就会了吗?”几个女人半推半就,半是羞怯半是大胆地跟着梅丽和桃子一步步地学跳起来。

后来,莲子和雪儿也来了,加入了这个自发组成的广场舞队。再后来,广场舞队从最初的两个人发展到八、九个人。整个鹤家庄因为有了广场舞,一改往日的沉寂,显得生气勃勃,热闹异常。村干部更是高兴,因为这是鹤家庄破天荒的新鲜事,必须给予大力支持,不仅拨了经费给她们购买了统一的舞蹈服装,而且还提供了村部门前更大的场地,并且制作了一块亮丽夺目的高大招牌,上书“鹤家庄广场舞”,显赫地立在村部门前的广场上。“鹤家庄广场舞”舞队就这样像模像样地正式成立起来了。梅丽自然被推荐成为舞蹈队队长。开成立大会的时候,村书记豪情万丈地说:“姐妹们,好好跳!听说县里正在准备举办一场声势浩大的广场舞大赛,你们是全乡唯一的广场舞舞队,希望你们不负众望,争取夺得大奖,为全乡争光,更为鹤家庄争光!大家有没有信心?”“有!”队员们齐声响亮地回答。

于是,鹤家庄村部门前的广场上,天天晚上灯火通明,歌声嘹亮,舞影婆娑,热闹非凡。广场舞队员们穿着统一的舞蹈服装,一个个花枝招展,踏着音乐的节奏,舞动着妙曼的身姿,让人看得如痴如醉。鹤家庄广场舞不仅吸引着整个鹤家庄的人,就连外村的村民得知后也纷纷赶来观看。为了参加比赛,她们几乎是没曰没夜地排练。半年之后,在全县二十多个广场舞舞队参加的广场舞大赛中,“鹤家庄广场舞”不负众望,因综合评分第二,一举拿下亚军,轰动了全县整个舞蹈界。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后来发生的一桩事情却让声名远播的“鹤家庄广场舞”彻底毁掉了。

鹤家庄广场舞获奖之后不久,梅丽领着一个帅气的年轻男人出现在舞蹈队队员的面前。梅丽兴奋地向队员们介绍:“姐妹们,今天有幸我给大家请来了一位老师,他就是县文化馆专业舞蹈老师刘老师,大家欢迎!”队员们热烈鼓掌。梅丽接着说:“刘老师工作很忙,但还是答应了我的请求,每周抽一天时间,来这儿教我们跳双人舞、交际舞。大家说好不好?”“好!”队员们异口同声。梅丽说:“下面请刘老师给我们作指示,大家鼓掌!”掌声再次响起。刘老师微笑着面向对员,谦逊地说:“指示不敢担,和姐妹们互相学习来了。通过上次比赛,我发现你们的舞蹈功底非常扎实。不过,事后我了解到,虽然这次比赛你们拿到了第二名,但你们跳的舞种太单一,没有更多的表演空间。以后我们在一起尝试学跳各种舞蹈,来提升我们的舞蹈水平,争取在下次全市广场舞大奖赛中夺得大奖!”“好!”姐妹们见眼前的老师既年轻又帅气,为人谦虚,态度和蔼,心生欢喜,喜上眉梢。

从此之后,鹤家庄广场舞舞队就多了一名特殊的男性队员。这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很快就在整个乡镇传开了,从来没有亲眼看过男人和女人在一起跳舞的乡亲们,闻风而动,几乎是疯了一样从乡镇的四面八方纷纷涌向鹤家庄,一睹新奇,饱享眼福。

双人舞蹈的确很新颖,乡亲们以前在电视上也见过。但现在有人就在自己的面前跳,感觉还真不一样。只见队员们被分成两人一组,成为搭档。一队分成几个组。梅丽和刘老师自然成为一组,作为领舞,在前面示范,队员们跟在后面模仿学跳。双人舞跳起来,难度较大,每一组队员不仅要互相对跳,而且还要与整个舞队的舞蹈动作保持连贯一致。随着音乐的节拍,他们一会儿背对背地摆动着腰肢,一会儿又面对面地扭动着屁股,时而牵住对方的手,时儿搂住对方的腰。尤其梅丽和刘老师配对舞动的情景,让围观的人们看得情绪高涨热血沸腾。那好听的《牵手情放手爱》的歌儿在广场的上空飞越激荡……

然而,谁也没有料想到,队员们的双人舞还没有完全学会,那流言蜚语就已经传遍了庄内庄外。人们背地里议论纷纷:“梅丽真是吃了虎胆,居然和男人跳贴面舞,我的个娘耶,打死我我也不敢!”“这个骚娘们,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居然搂搂抱抱,也不怕羞死个人!”“都唱的什么歌呀,不是什么情就是什么爱,不是哥想妹,就是妹想哥!这天天想来想去的,总有一天要想歪!”“这大夏天的,衣服穿得那么少,又露胳膊又露腿的,你搂我,我抱你,迟早会搂出问题来!”“我看呀,说不定私下里已经搂到一块去了!”“这要是让她男人晓得了,回来非剥了她的皮不可!”……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时间挨到年底的时候,梅丽的男人刚子突然获悉了来自家乡的传言。可想而知,刚子是何等的气恼和愤怒!

有人记得很清楚,那天傍晚,刚子黑沉着脸,顶着寒风,火急火燎地踏上了鹤家庄的土地,杀气腾腾地直奔家中。不一会儿,就听见刚子家里传出劈历叭拉的打砸声和愤怒地吼叫声。一场家庭战争不可避免地拉开了序幕。

“说!那个野男人是谁?”刚子瞪着血红的眼睛,怒气冲冲地质问梅丽。

“你发神经病是吧?什么野男人?”梅丽生气地说。

“不承认是吧?”刚子心中愤怒的火苗呼呼地往上直窜,他伸出右手,对准梅丽的脸,“啪”!狠狠地甩了一掌,掴得梅丽打了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你这个臭婊子,老子在外日日夜夜辛苦打拼,让你在家什么事也别干,照顾好孩子就行。可你倒好,在家居然养起野男人来了!你看你有多么快活呀,众目睽睽之下,居然和野男人在一起跳什么贴面舞,又是搂又是抱,又是唱又是跳,你把你家祖宗的脸丢尽了不算,还丢我的脸!”

梅丽一手捂着疼痛的脸,一手抓挠刚子的脸,却怎么也抓不着,泪水和着鼻血止不住地往下流。她知道她男人生性野蛮,大脑简单,脾气暴躁,要在往日,或者在其它事情上,她忍让也就算了,可是,这关系到她名声和贞洁的问题,她不能忍气吞声,她就是拼了小命,也要跟他搞个一清二白。

梅丽抹了一把泪水,毫不示弱地说:“你就是个土猪!这捕风捉影的事,你也信?”

“哼!捕风捉影?”刚子怒气未消,“你以为我在千里之外的广州,就不知道家里发生的一切?你太小看我了!你在家搞什么广场舞我不反对,可你居然把野男人领进家门,又是陪吃,又是陪喝,孤男寡女在一起,还能不陪睡?”

“你放屁!那个刘老师我留他在家里是吃过几顿饭,但每次都有姐妹在陪着,桃子也在,不信你可以去问桃子!”

“别把我当孬子!桃子能对我说真话?”

“信不信由你!”

“那个野男人是不是县文化馆的?他妈的,敢给老子戴绿帽,老子明天就去废了他!”

梅丽一听刚子要去废了刘老师,顿时心急如焚。他知道刚子大脑只有一根筋,认准的事儿就是九头牛也别想拉他转过弯来。梅丽知道,如果不能阻止刚子,后果将不堪设想。可谁能阻止他呢?情急之下,梅丽想到了村干部。现在也只有找村干部出面来解决这个问题了。梅丽这样想着,急忙转身走出家门。

“臭婊子,你想跑?你想通风报信?”刚子一边说,一边一个箭步,从后面一手抓住梅丽的头发,一手挥舞着拳头,狠狠地击打梅丽的头部,同时用脚使劲地踹蹬梅丽的下身。梅丽被打得毫无还手的余地,只好抱着头跪在地上哭天喊地:“来人啊!救命啊!”凄惨地哭喊声划破鹤家庄已经黑色笼罩的夜空,附近的村民听到后,三三两两地急奔而来,但无法解围,有人只好火急火燎地跑去找村长。

时间不长,村长打着电筒,急匆匆地赶来。但是已经晚了,梅丽躺在地上,已经奄奄一息。只见梅丽的男人抱着脑袋,蹲在一边一声不吭。

“你就是个活猪!”村长对着刚子,狠狠地骂了一句,然后掏出手机,紧急地拨打“120”。

……

半个月后,梅丽一瘸一拐地出了院。

梅丽回到家中,什么也没说,将一纸离婚协议丢在了刚子的面前。然后,收拾了几件衣裳,去了娘家。

望着梅丽远去的背影,刚子就像霜打的禾苗一样,蔫头耷脑不死不活地闷在家中。他前思后想想了几天,仍然觉得自己没错,认为这个后果都是梅丽一手造成的。要说错,就是他太气愤了,控制不住自己,竟然下手那么狠,差点要了梅丽的小命。现在梅丽吃了秤砣铁了心,非要跟他离婚不可,他这才知道事情被他闹大了。可是,他和孩子不能没有她,如果真离了,这个家也就散了。

刚子没有办法,在家硬挺了几天后,不得不去梅丽的娘家,向梅丽真心悔过认错,央求梅丽回家,不要离婚。可梅丽人活着心已死,甩给他一句话:“等下辈子吧!”刚子无奈,只好回来请求村干部出面调解,但三番五次之后,村干部最终也是无功而返。

刚子心生绝望,他思来想去,认为这一切都是广场舞惹的祸。俗话说,老龟烹不烂,迁怒于枯桑,刚子这样想着,就操起一把利斧,气势汹汹地来到村部门前空旷的广场上。他向手心吐了口涶沫,然后双手握住斧柄,狠狠地砍向立在广场旁边的木制立柱,没几下就把“鹤家庄广场舞”高大的招牌砍倒了。接着,他再次挥动手中的利斧,顷刻间,躺在地上的招牌就被他砍了个支离破碎。村干部得知后,个个气得浑身发抖,只好报警抓了他,拘留了10天。

后来,梅丽在刚子始终不同意离婚的情况不,一纸诉状递到了法院。最终,刚子不得不和梅丽正式地办了离婚手续。这桩离婚案虽然结束了,但由于“因女人跳广场舞而导致离婚”的新闻,影响极大,波及很广,一时间,成为乡内乡外人们热议的话题。昔日在一起跳广场舞的其他姐妹,后来在各自男人严厉的警告下,一个个不得不离开了舞蹈队,依依不舍地解散了。成立不到一年的“鹤家庄广场舞”舞蹈队,最终没能迎来即将举办的全市广场舞大赛,寿终正寝。

鹤家庄从此又恢复了从前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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