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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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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评论
20201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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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伤

——浅析惠雁长篇小说《本色》人物形象

  爱情、婚姻,或家庭背后的硬伤,究其原因,难以逾越的往往还是人们贪婪的本性

惠雁,祖籍陕北清涧。她长篇小说《本色》,是去年春季一位文友送我的,只是一直搁着,抑或是一直忙于小说《立夏》的修改,抑或是因了别的什么因素,读了两章就又搁在了柜子里。开学初,应邀到延安参加“村里人”读书会文友的一次小聚,期间,由于我是清涧人的缘故,高安侠女士提及“清涧的惠雁,认识吗?她写了一部小说《本色》”,我笑着回答“晓得,不曾谋面,《本色》还没读完”。

大概,一个礼拜前读罢辽宁抚顺籍作家王祥夫先生的《乱世蝴蝶》,这才又在柜子里第二次拿起了《本色》一书

我读书向来有一个缺点,读书读不快,总要一个字一个字地读,以至于《本色》读了将近一个礼拜。我还有一个缺点,每每读罢一部小说,心里总是觉得难受。这回读惠雁女士的《本色》也是如此。

今天前晌三点多读完惠雁的长篇小说《本色》,打开电脑,站在窗前,抬起这双似乎永远也睡不醒的、肿胀的水泡子眼睛,望着窗外对面还没全绿的山山峁峁,沟沟岔岔,听着坡底往来穿梭的车流似有规律又杂乱的声响,点一根烟抽着,陷入了沉思:硬伤——爱情、婚姻,或家庭背后的硬伤,究其原因,难以逾越的往往还是人们贪婪的本性

南建设和高丽娜、花儿、木千叶、以及白美丽之间的爱情、婚姻、家庭硬伤。

南建设身为区政府办公室副主任,加之又有常务副区长的岳父,等待提拔是顺利成章的事,他和高丽娜的婚姻、家庭本该是蛮不错的,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那么,这样的婚姻、家庭只仅仅是由于副区长岳父的突然离世,就会把生活的一切美好、幸福都打破了吗?也不然,随即而来的是妻子高丽娜的蛮横无理,是她的一句“骨头里就是农民……”的话,给他们的婚姻、家庭埋下了硬伤的祸根。加之,南建设眼望官场提升无望,索性办起了养羊场,当起了痴女花儿眼里认为最了不起,最气派的南厂长。

至此,南建设便和似乎是“老子天下第一”的高丽娜,过起了貌合神离的家庭生活——分居。分居,只仅仅是由于女儿南楠吗?

怎么说呢,花儿的出现,只仅仅是打乱了南建设的生活呢?还是给这个看似要一心堕落的男人带来一时的快乐,或者幸福?南建设,没有对花儿承诺什么,尽管他一再声明自己也给不了花儿想要的快乐,或者幸福。但,当事情败露以后,心地善良的花儿怕给他亲爱的南厂长带来不利,她俨然决然地无怨无悔又心甘情愿地离开了养羊场,离开了她心爱的南厂长,回到了平穷落后的长平川。而后,几乎是在光天化日之下生下了她和南厂长的骨血,南南。在荒无人烟的山谷里,等着、盼着她的南厂长从天而降;她带着孩子养羊、养花、种地一等就是十四年——花儿的美丽青春啊,一等就是十四年!期间的苦难与艰辛,抑或是快乐与幸福,大概只有痴心的花儿自己知晓了。

痴女花儿的离开,怀抱着一只羊羔孤苦无依离开养羊场、离开她满心欢喜的南厂长。南建设本想他和妻子高丽娜、女儿楠的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是可从头儿再来的。不曾想,养羊场、南建设的办公室又闯进了一个似乎满年四季浑身燃烧着爱的激情火焰的白美丽:白美丽是一心想要跟她的“好人”、“我的人”的南建设好的。这个有着二次,不,有着三次婚姻的女人,借着自己原有的些许姿色,借着浑身的胆量背着第三任粉刷匠丈夫折战平一次两次,三回四回和南建设野合了。

事情,本以为天衣无缝,但总还有透风的墙的嘛。最终以折战平逼迫白美丽设计捉奸在床,丑态、丑事暴露在养羊场,并提出二十五万了结这场恩怨——尽管,南建设为了保全本不完整的婚姻、家庭;为了已经上了高中的女儿南楠不受打击准备妥协,但最终还是暴露在了高丽娜的那双火眼金金里。

这样的婚姻,这样有着暗流的爱情、婚姻、家庭,这样有着硬伤的爱情、婚姻、家庭,是不是就真的走到了绝境呢?还没有。还好,为了挽回这早已名存实亡的婚姻、家庭,为了女儿,高丽娜背着丈夫南建设竟也偷偷约了白美丽、折战平,以二十万的高价换得了一纸协议。

花儿也罢,白美丽也好,这大概还不会导致这个岌岌可危,摇摇欲坠的婚姻、家庭的殿堂坍塌。

木千叶,在南建设眼里这个天下少有的绝好的女人,一个几乎至始至终都是冷的女人,的确是南建设生命的所有:她对于南建设的影响是至关重要的,是致命的,是大概今生不会改变的——这一点,高丽娜也是熟知的,那么她又能怎么样呢?高丽娜似乎也从心底里学会放弃这个女人,甚至大概企图要遗忘了这个女人的。但,她在南建设面前又全然是另一副面孔:她暴跳如雷,几近发疯一般地将爱恨的仇恨如洪水猛兽一般向南建设劈脸泼去,大有要将南建设淹没之势。最终以一句惯有的“骨头里就是农民……” 彻头彻尾地竟也亲手断送了这一桩大概原本就是错误的婚姻,一个似乎本不该有的家庭的壁垒就此坍塌殆尽了。

南建雄和韩秀禾、关梅梅之间的爱情、婚姻、家庭硬伤。

在南建雄、关梅梅的一场看似偶然的艳遇、婚外情里,将一个饱受婚姻、家庭苦难的女人形象韩秀禾刻画的精细入微,如入骨髓。笔者觉得呢,他们给韩秀禾造成的这块硬伤远远超过了高丽娜,或者木千叶,或者花儿,或者白美丽。她似乎就是一个“青天蓝天老蓝天呀,杀人的老天你不睁眼”所要拷问的女人。

南建雄、韩秀禾,本该有着美好的前景。假使,没有高中阶段的那场恋爱,那场致命的“宁叫皇上的江山乱,也不能让咱俩的关系断”恋爱,他们一定会各自考入大学,也一定各自会有一个美好的前程,但要命的是正是由于这场恋爱啊,他们双双落榜了。而后,又心甘情愿地结婚、生子,过起了你情我爱的婚姻、家庭生活,也还开起了像模像样的火锅店。这就对了嘛,这一切不正是他们想要的结果吗?

见着了韩秀禾的关梅梅(东关小学的英语老师),像是吃了一惊的眼神,公共场所当众涂口红的关梅梅,在火锅店的出现,引起了韩秀禾的怀疑:尽管在当时高三文科班里,也谈不上什么容貌的关梅梅,干干瘦瘦、染黄头发的关梅梅,还是引起了韩秀禾的怀疑:苗头儿不对了,人家是正式的人教师啊——人类灵魂的工程师;自己是地道的农民,自己的丈夫又那么高大挺拔,英俊潇洒“天上的云彩都要掉下来压死她”,她的不幸啊,似乎转眼就要来临了啊!

南建雄,变了,在韩秀禾的眼里、感觉里渐渐地变了。

“二十二天的连阴雨”过去后,事情败露了,这团野火要烧了她的丈夫烧了她的家啊!一个滚烫的砂锅倒在了关梅梅的怀里了,韩秀禾想死啊,她——死了,要儿子小志找南建雄一辈子的麻烦。韩秀禾,几欲患上精神障碍,几欲发疯了。真是胆大忘了害怕啊,被所谓的幸福冲昏了头脑的关老师,她竟然赖在了韩秀禾的炕上,满以为这样南建雄就会和韩秀禾离婚而和自己结合。殊不知,韩秀禾一把铁锁把门锁上了“……你要能出得了这门,老娘就服你”,几乎把她吓个半死;殊不知,韩秀禾会在派出所门前会一脚朝她的肚子踢去:关梅梅流产了,韩秀禾,眉开眼笑就差没有疯了。

或许,正是韩秀禾的一脚,丈夫南建雄彻底离开了她,俨然和关梅梅过起了夫妻生活。
“青天蓝天老蓝天呀,杀人的老天你不睁眼”,哭一黄河,韩秀禾没有死,也没有杀了丈夫。她开始没命地栽树、养猪,似乎也只有这样才能忘记天煞的南建雄。期间,韩秀禾为了发泄内心的怒火,竟也公然给南家难看,她竟然和一个调神的汉子往来平凡。结局,看似悬崖勒马,实则,韩秀禾还是放不下“宁叫皇上的江山乱,也不能让咱俩的关系断” 的要命的丈夫。

怎么说呢,算是老天睁眼吧,也算是苦尽甘来吧,由于关梅梅在姐姐、姐夫的主张逼婚下,关梅梅的意外死亡,濒临绝境的丈夫南建雄又回到了濒临绝境的家里,回到了看似心如死灰、心如止水,实则满心期盼的韩秀禾身边:深受硬伤的爱情、婚姻、家庭啊!韩秀禾最终等来了那个挨千刀的丈夫。时间,或许是一剂良药,最终还是治愈了韩秀禾的病,她又生下了一个娃娃。

丁勇和木千叶、折战平和白美丽,以及其他爱情、婚姻、家庭硬伤。

丁勇,县委副书记的儿子,区教育一个科长,只是由于南建设的结婚,他才娶到了木千叶这个天下少有的绝好女人;木千叶,也似乎是为了和南建设赌气,竟也儿戏一般把自己嫁给了没有多少感觉的丁勇。

怎么说呢,这本身就是一块爱情、婚姻、家庭的硬伤。

丁勇,在木千叶的爱情、婚姻、家庭生活里,他就是作者笔下刻意塑造的一个摆设:他充其量也就是个摆设而已。一天除过上班,就是看球赛,除过看球赛,还是看球赛,似乎妻子木千叶和儿子丁晓非,对于他来说好像不存在一般。就算是,听到一些关于木千叶和南建设的风言风语,他似乎也全然不放在心上:在他看来,他们也成不了什么大的气候,也只是眉来眼去,也只是偷偷约会而已;难道他们还真会做下那道德败坏的事吗?何况,在他的印象里,木千叶又是师院的老师,她也只是一个程序式的装置,她每天总会准点儿去上班教书、准点儿放学回家,他过着几近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他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在丁勇看似风平浪静的,美满幸福的婚姻、家庭背后,其实,本就暗藏着硬伤的祸根,只是他摆设一般的丁勇没有明白而已。当真正的所谓的爱情渐渐走远,渐渐走向死亡的时候当一向如程序装置一般的妻子一夜未归的时候,这个一向似摆设一般的丈夫意识到了婚姻、家庭的危机。然而,这一切他似乎意识的太迟了,也太晚了。是臆测吗?是武断吗?抑或又不是,抑或又都是。丁勇撞进了南建设和花儿组成的新家,一顿泼妇般的谩骂、一顿号丧般的吼叫——有用吗?

抑或正是,由于南建设和痴女花儿、儿子南晓楠组成的新的家庭,把木千叶逼向了婚姻、家庭的绝境;抑或正是,“我爱的人,我梦见他了”,以及丁勇的一扬手,一句“你去死吧”把木千叶逼向了婚姻、家庭的绝境。这个如风似草一般漂泊的“异乡人”,她全然没有了肩膀可以依靠,她忍着巨大的忧伤与悲痛,断然离开了这个熟悉且陌生的城市,北山。

周湾,是极其单调的,没有报纸,没有音乐,只有一台可以收到三四个频道的电视。加上花儿的离开,加上高丽娜又是百般苛刻地对待自己,南建设便觉得这种日子就更是单调、孤寂了,犹如坟场一般的单调、孤寂。好了,在一个静夜里,一个如鬼似魂一般的女人粉刷匠折战平的女人白美丽钻进了南建设的被窝。

这,为折战平和白美丽的婚姻、家庭也埋下了硬伤的祸根。

白美丽,十八岁嫁与富裕人家,来年生下一个儿子。光景正好时,做生意的丈夫遭车祸一命归西了。而后,二十岁出头的她,一个寡妇,被修铁路的四川男人骗去借腹生子,而后,又改嫁粉刷匠折战平。南建设的出现,使得这个似乎本不怎守妇道的女人春心荡漾,竟也飞蛾扑火。

周湾,一指甲盖儿大的地方,何况天下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白美丽和南建设的飞蛾扑火式的野合,最终钻进了粉刷匠折战平的耳朵里了——这,似乎正是一个粉刷匠丈夫盼望已久的如天上掉馅饼般的好事。于是乎,折战平逼迫白美丽上演了一场捉奸在床的好戏。结果是,折战平如愿以偿,得到了整整二十万;结果是,折战平带着这妻子卖来的二十万没有了踪影,过起了花天酒地、醉生梦死的日子。最终的结果是,把抑或本质并不恶毒的白美丽再一次逼上了婚姻、家庭的绝境。

可谓是,飞蛾扑火吧!抑或,正是这飞蛾扑火埋下的硬伤祸根,白美丽最终选择了放弃,最终选择了卖笑卖肉的生崖,沦为娼妓。

纵观《本色》暗暗沉思,在这个看似歌舞平升的世界里,在这个平凡的世界里,类似于南建设、高丽娜、花儿,丁勇、木千叶,南建雄、韩秀禾,折战平、白美丽的爱情、婚姻、家庭,以及好强的枝儿、调大神的建斌、忠厚的史同根,还有韩秀禾娘家兄弟的婚姻、家庭,他们谁又能真正地拥有幸福、美满呢?读,细细品读《本色》暗暗沉思,这些个爱情、婚姻、家庭背后的硬伤,究其原因,难以逾越的往往还是人们贪婪的本性。

如若,一桩美满的婚姻、一个幸福的家庭,人人个个都不能固守贪婪的本性,一切将会灰飞烟灭,荡然无存了。
    2014.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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