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陕北,至少是像延安,或榆林这样的地方才称得上为城市,比如我生活的小县城——清涧,是不能称其为城市的。
——题记
从折家坪小镇搬家到城里的柴市巷、旧砖瓦厂,有九年的光景了吧。似乎像是转眼之间的事儿,女儿小米的九年义务教育就结束了。
远看宝塔小,近走宝塔大。
一座荒山岭,户户有人家。
姑娘作诗多辛苦,每天早上苦练习。
学会知识学古诗,每次考试的第一。
女儿七岁作诗二首。
“妈妈今天ma了我一回。”时光匆匆,当年那个用拼音记话,告她母亲状的女儿渐渐地长大了,当年七岁作诗的那个小娃娃渐渐长大了。小县城的大街小巷呢,处处都留下了她难以忘记的记忆。
女儿的中考成绩下来了,用她自己的话说,这回考得太不理想了。
面对515分,我和媳妇没敢过多地责怪她,我们只是笑着一个劲地给她打气:这回没发挥好不要紧,人生的路啊毕竟它才刚刚开始嘛。
其实,515分这个数字,女儿在考完试的当天就已经料想到了,只是我和媳妇总也不大愿意相信罢了。最后,我们一起接受了这个现实。这个成绩,对于有钱人家的孩子来说也可以上好一点的学校,但对于我们这些单职工的家庭来说似乎是不可能了。
不安中,我带着女儿填了志愿:榆林中学。
惶惶不可终日中,我们盼来了“榆林中学”的录取通知书。
开学报名的日子一天一天近了。父亲骨折了的左腿看来像是好不了了,他张罗着请孙子女吃了两顿好饭,一顿是女儿最爱吃的虾,一顿是鸡腿。工资一领到手,父亲把一千块递到了孙子女的手里:考上榆中,爷祝贺你,希望你以后好好努力,争取考一所好的大学。岳父,一位六十岁开外的农民,一早赶到家里,把两百块递到外孙子女的手里:咪羔子,考上了榆中,外爷没多少钱,这回就给你两百。等你以后考上了北大、清华,外爷会多给你的……
岳父没有什么太好的言词,他说话间就匆匆走出了门。
女儿和媳妇都有晕车的毛病,最主要的是女儿说,她从来没坐过火车(小时候,她坐过一回火车),为了让她高兴嘛,最后我们决定坐后晌的火车去榆林。
8月16日,5点19分的火车晚点30分钟。候车室里没有空调,候车的人们把整个儿候车室挤得满满的。拐角处,媳妇和女儿坐在硬板儿椅子上耐心地等待着。角落里放着被褥等行李,风扇吹得很卖命,由于地处厕所一角,那蝇子一直在脚上或者胳膊上跳舞。
候车室外面去了三趟,抽了三根纸烟以后,通往站台的门开了。小孩在前大人在后,我和媳妇分别提着装有被褥的蛇皮袋子、行李包,招呼着女儿走上站台,和所有的乘客一样或伸着,或拐着脖子,等火车的到来。
呜——哐当,哐当,随着一声响彻天空的鸣叫和有规律的哐当声,火车渐渐地开了过来,缓缓地停稳了。
我提着装有被褥的蛇皮袋子,招呼提着行李包的媳妇和女儿小跑向3号车厢,挤上车门后,火车缓缓地开动了。3号车厢,随着拥挤的人群找到7、8、9号的座位坐好,把装有被褥的蛇皮袋子塞进头顶的行李架上,我们脸上是灿烂的笑容。
卖袜子的,卖证件套的,卖水果的,卖盒饭的还有卖零吃的,或提着袋子,或推着车子来来回回穿梭在车厢里,叫卖的声音尽管很快,很难听清,但还是很悦耳的。有卖东西的匆匆走过,媳妇从行礼包里掏出零食和饮料,我们便四处打量着开始吃一会儿、喝一会儿。我的“健力宝”开启的声音惊动了身边的乘客:稀奇呀,现在还有健力宝!
绥德火车站过了,我们的小吃也基本吃光了。女儿花一块钱买了两个证件套。媳妇大概早就有要买水果吃的意思了,等到十五块钱两袋的水果降价到五块钱一袋时,她最终还是笑着买了一袋梨。
和所有烟瘾大的乘客一样,在3号车厢的通风处抽了三根纸烟后,火车缓缓地停在了榆林火车站。
我提着蛇皮袋子,招呼她们随着懒洋洋的乘客不紧不慢地下了火车,望一眼灯火通亮的大城市,再一次随着匆匆的人流穿过长长的站台,穿过地下通道来到出站口时,满眼望去全是黑压压的涌动的人流。期间,我背着行李包,右手提着被褥,左手拉着女儿的右手,媳妇的右手拉着女儿的左手——我们生怕在这一浪高过一浪的人流的涌动下,把她挤丢了。
我们出了站,在偌大的广场上没敢停留,尽管有出租车、招待所,或者宾馆不停地招揽生意,但我一直在提醒媳妇招呼女子:火车站很乱,我们走快一点。
背上、脸上尽管全是汗,但我并不觉得有多少累,招呼着她们急匆匆穿过广场,来到公路上,我们还没喘过气,就有出租走近问:去哪?
榆中附近的招待所,或者宾馆多少钱?
三个人,三十块。
二十?
讲定二十块的价钱,把被褥、行李放进出租车后备箱里,我们一家三口坐在后排上,司机又去招揽一个乘客。
出租拉来了最后一个女乘客,在宽宽的公路上飞快地行驶三十分钟的样子,把那个女乘客放在路边继续绕着行驶。又有十分钟的样子,经“榆林中学”的后门半圈来到了“榆林中学”的正门,拿出被褥、行李,出租说,左拐,过了马路就有招待所。
媳妇给了出租二十块,我背着行李包、提着被褥,我们沿着榆中的公路走过十字街,还是没有看到招待所,或者宾馆。媳妇挡住一位中年妇女一问,人家说,沿着右面的公路往前走有宾馆,不怎么远。
来到“榆林中学“后门的十字街,我们还是没能看到中年妇女说的宾馆。过了这个十字街,在一家小超市门口,我歇着,让媳妇和女子进去问招待所。
小超市说,左拐就是。果然,左拐有一家宾馆,我们都累了,二百零五块的价钱住在了这家拐角的宾馆。
媳妇和女儿都有晕地铁的征兆。宾馆里,我们先后上罢卫生间,休息一会儿就快十点了。
下了三楼,来到小超市前停留一下,望一眼那边的街道——像是有食堂的样子,我们就朝前走去。是一家兼营夜市的地方小吃食堂。夜市,是女儿最感兴趣的地方,大地方的就更不用说了。她们研究了价格表,先后点了五串烤牛肉、两串鸡翅、一个素砂锅、一个烤饼和一碗臊子拌面。
点上一根纸烟抽着,要了一壶茶水,烤肉、鸡翅、砂锅先后就端上了桌。
女儿,在我和媳妇的眼里一直一位是美食家。五串烤牛肉、两串鸡翅(鸡翅我尝了一串,后悔了)对于她似乎不怎么过瘾,但大概是价钱的缘故她没有再点。
一壶茶水喝了个底朝天,一个砂锅和一碗臊子拌面也见底了,媳妇和服务员要餐巾纸,服务员放下一包餐巾纸走时说,三块。
媳妇说,一包餐巾纸三块,太贵。我们没有打开,算账的时候,是老板娘拿来一点客人剩下的纸递到桌子角上:这个可以免费用。
离开夜市,隔壁的蛋糕店已经关门了,我们一路说说笑笑回到宾馆。
母女之间总是有说不完的话,总是嬉戏打闹。临近十二点的样子,宾馆里的电视开着,声音不高,媳妇第一个睡着了,接着是女儿。
六点多的样子,我第一个醒了,接着是媳妇和女儿。媳妇说花了二百零块,蚊子咬得一夜没睡好。女儿也笑着说,榆林的蚊子太大了,咬人很厉害。
8月17日七点后,我背着行李包、提着被褥和媳妇招呼着女儿绕过宾馆长长的楼道,下了楼梯,绕昨夜走过的街道,不慌不忙地朝榆林中学大门的方向走去。
这回还算顺利,也没走冤枉路。赶在八点前,我们走进了榆林中学的大门。询问了两处“高一新生询问处”,晓得八点钟开始报名。媳妇和女儿坐在不远处的石条上照看行李,我等到1号教学楼前的报栏里贴出学生分班的花名册,围上去细细看过,女儿被分在了“高一、五班”。带着行李去一楼的教室看了四五回,结果是教室门开了,却没有班主任老师的影子。女儿着急地说,别的班都有老师报名,就是“高一、五班”没老师!
在一名高二学生的提醒下,我们带着行李去了教学楼后面的3号“女生公寓”楼。一层楼的楼管是一位中年妇女,她说,领导还没来,住宿学生花名册也没有来,还要等一会才能办理住宿手续的。媳妇带着女儿又去看教室报名的情况,我在这一楼入口处一等大概差不多一个钟头的样子。期间,有家长给一位大概是住宿的管理领导打了电话,说快来了。期间,媳妇打电话说,教室里还是没有老师。我看到有学生和家长领到了住宿用品,一问说是买的,塑料脸盆、暖壶、床单、被罩、枕巾共计一百八十块。我对媳妇说:在教室也是闲等,不如也去领住宿用品。
媳妇和女儿在1号“住宿公寓”楼底下排队领到了一百八十块的住宿用品。她们来到3号“女生公寓”楼底下后,我的烟瘾犯了,让她们在这里等候,我朝着校门走去。
榆林中学的校园够大,从这里绕到大门外,再过了一个十字街总算买到了一盒烟。抽了两根烟,去教室看时,一位女老师在办代理报名,女儿的名总算报了。
来到3号”女生公寓“楼下时,媳妇和女儿不见了,那些等候的学生、家长也多数不见了。挤上三楼,走进“22号”宿舍,媳妇和女儿正在打扫房子和2号床铺。
名报了,是女老师代办的。我说着解开装有被褥的蛇皮袋子。媳妇说,她见有的家长拿着钥匙开了门,一问才晓得人家是和一个胖老头要的钥匙,她很快就拿到了钥匙开了门。
女儿笑着说,还是我爸爸运气好,一去就把名报了。
房子,打扫得差不多了,床铺铺好了,行李也都一样一样整理好放进了床铺一端的小柜里。时间已经是十二点多了,我们浑身轻松着锁上房门,走下楼梯,在校园里拍了两张照,再走出大门拍两张照,最后过了马路走进了一家食堂。
榆林有个出了名的地方叫“鸳鸯湖”,她的前身是“莲花池”,差不多二十年前去过两回,这回是说什么也要带着媳妇和女儿去逛逛的。还有那够大的“世纪广场”和早就答应过要带着女儿吃一回现卖的“肯德基”。
在小食堂,我和女儿要了一斤饺子,媳妇到隔壁小吃店要了一份擀面皮儿。吃过以后,我们直接去了宾馆——差不多该退房了。沿着这家宾馆的街道,在不远处登记了一百六一夜的房子,退了这家蚊子咬了一夜的宾馆,我们去了新登记的宾馆。
小睡一觉,三点钟以后,询问了宾馆登记处,询问了两位路人,乘5路公交车差不多一个钟头的样子我们走进了大城市南端的“肯德基”。这个点,店里的食客不算太多,我找了一张桌子和媳妇等着,女儿笑嘻嘻地去排队。十多分钟的样子,她端着一张小木盘站到了桌前。她还是笑嘻嘻地把小木盘轻轻地搁在桌子上,然后坐下津津有味地开始品尝一个汉堡、两串骨肉相连和两杯可乐(其中一杯是给媳妇点的)。
女儿吃美了,也喝好了,看着她乐滋滋的样子,我说:起身,下一站去“鸳鸯湖”,最后是“世纪广场”。
女儿笑了,媳妇也笑了。
继续乘5路公交,半个钟头的样子,我走进了“鸳鸯湖”的大门。
“鸳鸯湖”,花花绿绿,五花八门,好不热闹啊!什么天桥上的动力飞机,疯狂的铁转盘,惊人的海盗船和碰碰车一应俱全。最吸引女儿的还数位于正门左侧的所谓的“鸳鸯湖”——她从来不曾见过的“湖”,里面的“鸳鸯船”很快就吸引了她。
在女儿的建议下,我选择了三十块钱三十分钟的人力船,开始“游湖”。
由于担心被掉进湖里,我试着第一个上了船,稳稳地不要紧,接着她们先后也小心地上了船。摊主解开揽绳,说不要紧,掉不进湖里的。女儿一边掌舵,一边指导媳妇用脚踩蹬转动脚力杆。渐渐地,这船就开动了。开始吧,这船还是有些摇晃,渐渐地就稳当了。
她们说说笑笑,一会儿快一会儿慢,一会儿走一会儿停,一会儿又耍水,很是快乐的样子。
我稳稳地坐在船头的中央,主要责任是负责她们的安全,然后是乘机拍照。
短短三十分钟,很快就到点了,等到摊主拿着电喇叭呐喊,23号时间到——女儿调转船头,很不情愿地开始往回划了。短短三十分钟,虽余兴未尽,但一定会是一生美好的记忆啊!
大概是划船累的,也大概是溜达了将近半个榆林城的缘故,相比“鸳鸯湖”这“世纪广场”就显得热情不怎么高了。一下公交车,媳妇和女儿就坐在广场一角的台阶上歇息了。
尽管这样,但母女之间总还有说不完的心事,一会儿沉思,一会儿又嘻嘻哈哈:
……
大体逛完“世纪广场”,坐5路车原路返回,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我们又觉得有些饿了,商量决定还是去了昨夜的夜市。这回,女儿没点烤牛肉和鸡翅,她和媳妇点了一个砂锅,点了一盘炒田螺。我要了一盘肉炒面,和一壶茶水点上一根烟等候。
媳妇和女儿催了服务员三回田螺,等到一个砂锅和一盘炒面吃完了,田螺硬是没上来。我估计,人家一定是忘记了,要么一定是没有吧。
又走了附近的一家夜市,也没找到女儿想要吃的炒田螺。结果,女儿没能吃成榆林城夜市上的炒田螺,我和媳妇安慰她说,时间太晚了,下一回来榆林看你时,一定带你吃。
一百六十块一夜的宾馆里,点了一片蚊香,这一夜我们睡得都踏实。
18日早上八点左右,我是第一个睡醒的,然后是媳妇和女儿。女儿说:其实她早就睡醒了,只是不愿意打扰我们。
十点钟以后,郁剑——我的一位文学朋友,他又一次电话催了,说一定要请我们吃饭。我们洗脸、刷牙后,退了房就去赴宴。本来很近的路,由于太生疏,我们硬是步行了半个钟头左右的冤枉路,最后还是郁剑先生打车过来接的。
感谢郁剑先生的盛情招待!
五个地方特色风味品尝过以后,和郁剑握手告别,我们在十二点前,第二次走进了榆中的大门。本来,昨天中午的那位女老师说今天十二点要求学生到教室集合的,但一个钟头以后教室里还是空无一人。看了隔壁教室的样子,才晓得是下午三点到教室集合、发放军训服装。
这样,我们只能去“3号”女生公寓等时间。
宿舍里,六个床铺的最后一个也铺上了。她们分别来自子洲、佳县、横山和榆林城的,娃娃们很是和睦,可谓是一见如故,还相互交换来了电话号码。
等时间中间,我们逛了一趟校内的“校缘超市”,给女儿买了一些零碎用品,也是在等时间的中间,宿舍门上的锁子坏了,媳妇找来了楼管说明情况,楼管就让我把锁子撬了。说来还挺顺利的,改锥(螺丝刀)撬在锁子关上,拿着钳子捶打了几下就开了。
窗户上的纱网开了大小不等的几个洞,楼管说要换的话两块四十块——钱要学生出。几个娃娃很快决定换,钱摊开出。
临近三点钟时,又去校园外买了一盒烟。走进大门,远远地看见媳妇拿着太阳伞正站在1号教学楼前,走过去一问晓得,女儿已经进了教室。
教室里,女儿和所有的学生一样端端正正地坐着,等叫到自己的名字领取军训服装。大概半个钟头的样子,军训服装发放停当,班主任老师简单讲了晚自习和第二天一早升旗、军训的情况,今天的事暂时算停当了。
女儿抱着崭新的军训服装,和原籍本班的同学站在1号教学楼的大厅里,那个同学说等人。我看着女儿说,爸爸和你妈呢,这就打算回去……你,自己保重吧!
噢……你们这就要走……女儿看看我和媳妇,低下了头,似乎很是不愿意的样子。她的眼圈红红的,似乎不敢再说一个字了。媳妇也没敢再多说什么,只说了一句:咪女子,妈和你爸爸要赶车,就走!
我很担心她们会流下眼泪,并且哭出声来。媳妇大概也最担心这一点,就一句话以后,再看看女子,拉着我的衣角便匆匆转过了身。我们似乎犹豫了一下,很快又转身朝榆林中学的大门口走去,没敢再回头。
2013.8.19
补记
由于赶班车,我和媳妇走出榆林中学的大门,直接去了公交站点。
半个多钟头后,在南门站点下车,过来十字街,我拉着媳妇的手直接就朝开往小县城方向的班车站点等车。媳妇不大明白你了,看着我问了一句:我们去哪里?
去等回家的车。
不曾想,我的一句话惹恼了媳妇:人家早就说要吃肯德基附近小店的擀面皮儿,你——媳妇不说话了,对我表示了极大的怨气。媳妇满面愁肠地坐在公路边上,低垂着头,像极了流浪的人,也导致我们延误了两趟班车。不远不近,看着媳妇,她虽然没有掉下眼泪,但我很清楚她心里一定难受极了。
班车上,媳妇几乎没说一句话。
在一个叫镇川的地方,班车停了几分钟的样子,媳妇买了两个干炉、一碗碗饦自管自吃着,对我没有一个字的让话。班车临进绥德县城时,她这才开始和我说话,但还是没有一丝的笑影影。
直到第二天后晌,我从农村学校回到家,她这才说:昨天的事对不住,都是我的错。她说还不是舍不得把从没离家的女儿丢在那个陌生的大城市嘛。
榆林回家,这是第四天了。女儿每天后晌或晚上,不是发短信就是打电话给她的母亲:
今天下午吃饭花了九块五,估计一月下来怕不止六百。郁闷……(星期天);
刚才吃了砂锅,花了5块5,这两天打得饭大多是菜,嘻嘻。(星期一);
能啊,一天三顿,期间不觉得饿。好好上班,注意身体噢。(星期二);
自己买(早点),我的消费理念是花更少的钱,买最多的东西。刚才去打水了……;
对不起哦,以后晚上也要军训。期间只留45分吃饭时间,没来得及回宿舍。刚刚才回。(星期三两条)。
女儿,开始去大城市上学了,我也要去农村中学教书。媳妇就说,她要找工作给人家打工的,一个人在家闲着不说,总也能挣点钱贴补女儿上学的费用。
果真,回家一天后,媳妇找到了工作,第二天开始在一家商场打工上班。
媳妇一贯是一个胆小的人,夜里睡觉往往也有犯糊涂的毛病。我不得不决定,白天上班,晚上回家住一夜。
2013.8.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