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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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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20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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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陕北情怀,扬历史文化

——记陕西省非遗质文化遗产项目清涧道情代表性传承人物郝震川

农历六月,少雨,日头似火。十六日,难得一个落雨的日子,神清气爽。电话约好后,我去往贺家沟村,采访郝震川先生。折家坪镇,地处城西三十里处,交通便利,建筑繁华,商铺林立,文化底蕴颇丰,是清涧的白菜心。

贺家沟村口,下绿皮儿公交车,撑起一把雨伞,见那人高大身体着一身布衣,站立于宽展展笔直公路畔,便民超市前一把遮阳伞下。他,一面回头望着我,一面招手朗声笑道:我在这里!

郝老师,近来可好?你怎么不带把伞呢?

先前,雨下得并不大嘛!

方正的脸,刻满了岁月的五线谱,浓厚的眉毛下,一双音乐制作人特有的大眼闪着智慧的光。握手,问候后,和他打一把伞沿路走在雨里。我言明来访目的,他又爽朗一笑,说:编写出版《陕北民歌背后的故事》,这是一件好事啊!

移民新居,道路宽展,屋舍俨然,青砖碧瓦,窗明几净。院子里,时令蔬菜开花的开花,结果的结果,翠绿鲜亮,清香扑鼻。进门,他略显拘谨,一面烧水,一面说:不烟、不酒。

他,一时像是没法招待我这个来访者了。

在清涧,乃至陕北文艺界,郝震川先生都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二0一0四月、二0一九年九月,分别由榆林市文化广电新闻出版局、陕西省文化和旅游厅,授予他为榆林市、陕西省,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清涧道情代表性传承人。他不仅是道情编剧、作曲、导演,而且还编辑出版了两部著作《清涧道情》《陕北道情新编》。他实属一位知名人士。同为清涧人,加之又都在文艺界奔波,自然我没有不知道、不认识他的理由。

他,该是清涧道情的拯救者、挖掘者和传承者。他是一位音乐制作人,更像一位学者。

道,指道教,道情一词,意即道家的思想情怀。陕北道情,是明朝后期,三教合一(道、儒、佛)以后的产物。八仙之一韩湘子,擅吹箫,拜吕洞宾为师学道。相传道教音乐《天花引》为他所作。另外,清涧县解家沟镇白草塬上早年建有白草寺,历经数百年演变,最终成为一座融佛道教于一体的寺观。道家以道、无、自然、天物合一为核心理念,认为天道无为,道法自然。在请教郝老师道情这一概念时,他又如是讲道:金代全真道鼻祖王重阳,主张儒、释、道三教平等,三教合一,提出“三教从来一祖风”的融合学说。见我不大理解,他一边思考,一边又讲:文涛你还别不信,我讲这些都是有根据的。《十万金》里面就有这么一句唱词“早知三教是一家,二师何必盘问咱?”这也足以证明,道情就是三教合一以后的产物。

由此得知,道情的渊源还不浅呀,陕北道情竟然起源于陕北清涧。点一支烟抽着,郝老师寻来一个手锣,搁于桌上,让我弹烟灰儿。不等我再提问,他便开始讲述起大半生的从艺经历。

一九五0年九月,他生于清涧县折家坪镇贺家沟村,一个农民家庭。在他的记忆中,爷爷就有一搭没一搭地闹着道情,虽是音色不正,调子不准,但他十分上心,得了空闲就唱两嗓子。九岁许,某一日,爷爷不知从哪里搞到一个四音。这个四音,光杆儿不说琴筒还敞着口子。爷爷就对他说,这几天你就给咱专干一件事,捉大老鼠。老鼠有甚用?爷爷笑而不答。大老鼠十分狡猾,一个孩子怎么可能捉到呢?一天,见猫逮到一只大老鼠,他和几个孩子群追不舍,费了一番周折,最终“虎口夺食”从猫嘴里硬是夺下那老鼠。老鼠交给爷爷,见他拿一把剪子,一下一下小心地往下剥皮。趁湿,一整张大老鼠皮蒙于琴筒上,拿细麻绳儿扎紧,尖锥钻眼儿,最后用木钉钉上。

这是第一步。接下来,爷爷又让他搞些马尾来。说,你拿上一根圪针条,见马吃草时把那圪针缠在马尾处,然后鼓劲儿拧,鼓劲儿往下拽。这样,马蹄子踢不着,你还容易把马尾拔下来。他也不问,只照着爷爷的吩咐去做。郝老师一边讲,一边做着动作,又讲,在村里瞅见一匹马正在马厩里吃草,他就拿着圪针条,照爷爷说的办法去做,还果真安全地拔了些马尾来。马尾有了,爷爷把马尾绑在一根竹片上,弓子就制好了。

接着,他又把两根水线当弦固定在四音杆儿上。

老鼠皮、马尾、水线,外加一个竹片儿,如此鼓捣一番,这个四音就复原了。杆,是四音杆,其实只是系了两根自制的弦(水线)而已。于是呢,爷爷一边拉着四音,一边笑着对他说,这拉胡胡可难学哩,相当于是在跟木实(木头)拉话啊!

爷爷,木实说甚话?

爷爷笑道,木实说甚话,爷爷我也不晓得呀!

在他的记忆里,四音,是他见过的最早的道情乐器,爷爷,是他见过的最早的道情艺人。爷爷,他以最古老、最落后的方式传承着陕北道情。尽管他听不懂爷爷拉的是什么调子,但他被爷爷对道情的执著深深打动。可以说,这便是种在他心上的道情种子。

六十年代初,父亲,这位民间道情乐手,在折家坪一带已声名远扬,他的三弦弹得相当出色,用一个出神入化来比喻,一点儿都不为过。父亲的三弦,是请村里有名的木匠做的。他视若珍宝,每一次弾完总是高高挂于窑壁之上,可望而不可即。父亲的三弦弹得音色纯正,节奏明快,很是神奇。

没有对比就没有差距。相比之下,他觉得爷爷的四音拉得没多大意思,而是被父亲的那把三弦深深地迷住了,简直是心驰神往啊!但,父亲不是一般的严厉。在他的记忆里,父亲成天板着一张面孔,又使得他对那三弦望而却步。

某一天,趁父亲去县城赶集,实在是经不起诱惑,他从窑壁上轻轻取下那三弦,依葫芦画瓢,便照着父亲的样子拨弄起来。左手按弦,右手拨弦,一弹还真是出了声儿,而且那声儿铮铮的,还就是美。许是弹得过于投入,以至于父亲赶集回来他竟浑然不知。

出乎意料的是,父亲并没有为难他,反而似乎还笑了。大概,他觉得自己的儿子弹得还有模有样吧。见如此,他的胆子渐渐大了起来。

后来,父亲再去村里闹红火、唱道情时不仅带着他去“观摩”,而且还手把手教他弹三弦。父亲讲,陕北道情,源于清涧东河畔解家沟、寨沟、二郎山等地。解放前,东区寨沟道情剧团来城里演出时,他们第一次听到“东路调”。自此,东路调正式纳入陕北道情,于西区广为流传。

可谓子承父业。到十四五岁时,他竟能弹成曲子,而且还参加过一些道情演出。天赋是一个方面,勤学苦练同样至关重要。由于他聪慧过人,加上刻苦钻研,二00八年九月,在延安为李海英制作陕北道情演唱专辑时,他不仅漂亮地完成了道情三弦伴奏,而且次年六月,在延安宾馆举行的,由中国唱片公司出版发行的李海英陕北道情演唱专辑发行会,他也参与其中。

童年的时光是苦涩的,也是快乐的。受爷爷的鼓舞、父亲的教导,七十年代初,二十岁的他凭笛子专长,以优异的成绩考入清涧县文工团。时年,一月工资十八块。两年后,他从陕西省音乐学院进修回来,并得以转正。月工资,调至三十六块半。在文工团工作期间,他先后担任竹笛、大提琴和领衔板胡演奏工作,并兼任作曲。

板胡、二胡和三弦,是秦腔伴奏的三大件,样样件件,他都能拿得起,放得下。在谈及作曲一事时,郝老师如是讲道:说到作曲,我要感谢一位贵人,那就是戴戡,西安市骡马市人。当年,只要在圈子里提起戴戡,人们总是夸他说,那家伙脑瓜子好使的很。那时,他是作曲系毕业的高材生,调离文工团后,后来他成为中共陕西省音协党组成员、支部书记、常务理事,还曾任《音乐天地》月刊社主编、编审。毫不夸张地说,戴戡就是我作曲的启蒙老师。

震川为人质朴憨厚,治学勤奋钻研。质朴憨厚之人,以勤奋钻研的精神所完成的音乐卷帙,绝不会虚浮华饰。这是《清涧道情》一书序文中,戴戡老师对他的学生郝老师的高度评价。老师是如此评价他的,郝老师也正是这么做的。在剧团工作的岁月里,他总是勤于钻研,苦于创作,默默奉献着自己的青春年华。

谈及陕北道情,是不能撇开道情剧《接婆姨》的。郝老师,请你谈一谈当时《接婆姨》音乐制作的情况,好吗?

陕北道情剧《接婆姨》可以说是一个经典剧目,虽然上演已经四十多个年头了,但时至今日我依旧记忆犹新,仿佛昨天一般。一九八二年金秋,文工团接地区通知,十二月中旬要在榆林举行新剧目比赛汇演。后,由主管县长亲自挂帅,并组织了专门领导小组,决定郑光前编写的《接婆姨》必须是参赛剧目之一。同时决定,《接》剧由我承担作曲。

时间紧,任务重,音乐创作只给我六天时间,而且要求我务必按时完成任务。怕被人打扰,当晚我离开文工团,骑着自行车回到村里家里。《接》剧,通过生活中的一件小事歌颂了党的三中全会以来,乡山的巨变和农民的幸福生活。第一天,我在果树林里解读剧本,每读一遍,都深有体会,并激发着我的创作冲动。这一天,我在激动中度过,虽一笔未动,但暗下决心,一定要竭尽全力为《接》剧作好曲子。作曲不易,要作一支好曲子更是不易。一连四天,我只是反复构思、布局,始终未敢动笔。直到第五天,我才决定布局方案,除过剧本奠定的高潮部分,选定剧中人物王小丽给刘喜喜做鞋时唱的“针锥锥尖来麻绳绳细,鞋帮帮鞋底底绱在一起。一针针一线线,穿鞋的人儿在哪里。”唱词给与艺术升华,从而让观众欣赏完节目,能在音乐上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耐人寻味。

这,也就是我们音乐人常说的全剧音乐的眼睛和窗口。我以秧歌小家戏中的“十把扇子”曲调作为素材,将其发展升华。

       刘喜喜、王小丽对唱“开个玩笑逗逗你,”一段,我采用小家戏中“来在卢沟桥”和“送郎”作为素材。王大娘完场唱段“快给你女婿倒一杯水”,我采用了道情“蒙头沙”曲牌。走场排练阶段,在县招待所,我和恰巧来县上下乡的榆林作曲家樊奋革老师,突击两天两夜,对《接》剧音乐进行了全面修改和再创作。同时,增加了幕前合唱,并将整个音乐向老道情拉近一大步,吸收了兄弟剧种紧打慢唱的节奏形式,丰富了道情的表现力。

谚语有云,皇天不负苦心人。后,经团内三位优秀演员精湛的表演,该剧在那次大赛中荣获音乐创作奖。以致一九八四年二月,在省城西安的展览演出中,同样获得音乐创作奖,并受到省级领导和省艺术界的高度赞誉。演出结束后,时任陕西省委书记马文瑞接见了全体演出人员,并一起合影留念。马书记激动地说,《接婆姨》这出戏编得好、演得好,音乐更好。今后,你们一定要再接再厉,把陕北道情演好,传承好!

《接》剧,在西安演出后的第二天早上八点,由省文化厅召集西安所属省级、市级的各文艺团体的导演、作曲、剧作,在民主剧院两个会客厅进行了交流。一个会客厅是剧作,一个会客厅是作曲和导演。当时,我参加的是作曲、导演的主会场,并详细地介绍了《接》剧创作经过和构思。这是文艺团体节目编创史上少见的盛况,对于作曲、导演同行提出的问题,我都一一作了回答。同时,剧作家郑光前,在剧作会客厅也作了创作剧本的详细经过。

谈及《接婆姨》时,郝老师笑着说:这里我有必要再谈一下陕北道情小戏,《订婚的那天》。

二0一八年初秋,我被县文工团返聘回去时,县纪检委副书记找到我,把由艾绍青、艾雅婷创作的小戏剧本《订婚的那天》交给时。我连阅数遍,心灵受到极大的得撞击和震撼,刹时我仿佛成为剧中的每个人。时而赞叹,时而流泪,下定决心,一定要写好曲子。小戏的情绪线条是皆大欢喜的订婚宴前开始。突然祸从天降,情绪一落千丈。将一家人推入悲痛的深渊。这一转换既快又合乎情理,剧情矛盾的切入点,独辟蹊径。

次日,我进入音乐布局的构想。该剧从排练、作曲到配器均由我一人完成。用古道情表达这一情感厚重的现代内容,显然是局限太大。我本着遵循程式而又不程式化的原则。根据人物情感的需要,像放风筝一样,紧抓道情元素这根主线,忽收忽放,收放自若。

小戏的尾声是高潮点,在音乐上作了细化处理。主旋律从信天游风格领唱,又用复调支声部手法增设一个无词旋律,立体表达,犹同亲情在叮咛,亲情在呼唤,亲情在哭泣。更加强了歌词“发一回山水推一层泥,经一回世事明一个理”这一既朴实又富有哲理经典词句的表达。这出戏在一八年冬季于县会议中心正式演出,深受县级领导好评。这出戏,是继《接》剧后我创作最成功的曲子。

二0一九年十月,《订婚的那天》这出廉政道情小戏,被中共中央宣传部“学习强国”学习平台转发。

陕北民歌《赶牲灵》中有这么一句歌词“走头头的那个骡子哟三盏盏的那个灯”,其“三盏盏灯”一直令人费解。我曾一度误解为马帮、骡帮夜间行走,首尾中间各挂一盏灯用以照明。又闻,驮队多夜宿昼行,这一解释显然是行不通的。于是,在调研道情的同时,我对脚夫的生活也进行了调查。一九八七年农历六月十三,石咀驿九里山庙会上,我采访了一位善唱道情、民歌的老会长。问起“三盏盏灯”时,他解释说,这三盏灯,是指牲口头部搭头上安的三面圆镜,因镜子在阳光下能反光,故而得名。行走三五里之外,赶牲灵的人也能看见阳光下三盏盏灯亮闪闪的,心里不仅踏实还暖暖的。

一九七0年十一月,和郝震川一同进县剧团的还有一个人叫师阿宁。他们同在一个乐队,同吃同住,情同手足,度过六七个年头。后来,师阿宁调到延安歌舞团。在师阿宁的眼里,震川是一个刚正、坚韧的人。《陕北道清新编》序文里,时任主任舞台技师的师阿宁讲,作为音乐人,震川有超人的天赋和敏锐的艺术感觉。但决定其成功的主要因素,是他一贯养成的手不释卷,曲不离口的刻苦钻研精神。他属于被命运推到阳光背面,像候鸟一样不甘冷漠,朝着阳光全力拼搏的人,他的心灵充满活力,充满向往。

这,也正是他最后冲向成功的根本和动力。

生活是艰辛的,生活在困境中创作的人更是不易。上世纪八十年代前,县文工团属于全补单位,之后由差补转为定补,九十年代初期开始停发工资。领不到一分工资,养家便成为头等大事。生活所迫,这位音乐人不得不忍疼割爱,将琴弦束之高阁,买拖拉机、卡车、铲车,终日为柴米油盐操劳。在谈及《清涧道情》一书,及文学创作时,郝老师又如是讲:八十年代初,面临即将灭绝的清涧道情,我曾去县上找相关部门提出一些想法,要求购买一个砖头录音机,给我一年时间一定把道情抓到手。但县上的领导只回了一句,这事以后考虑。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我不顾家贫,利用节假日和下乡演出的空闲时间,寻访民间艺人,为一些艺人买一碗凉粉、一个油璇,或一盒烟,走访调研,搜集第一手材料。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搜集到第一手材料后,二00二年时任文化局的白局长当街上找到我,问能不能为清涧的文化事业再出把力,出版一本《清涧道情》?我当时正为生计忙得焦头烂额,说吃了今天没明天哪里顾得上出书。白局长是个爽快人,说只要你有信心、下得了决心,生活上的困难可以找相关部门解决。我当时的态度是,只要生活上的问题得到解决,出版一本书不是问题。

没几天,白局长就向县委王书记汇报了情况。王书记一听,当时就说,清涧像郝震川这样的人才太少了,他是怎么个人我要见一下。为了方便联系,在白局长的一再要求下,我狠心花两百块买了一个“杂面拐子”——摩托罗拉。一天早上,果然王书记给我打电话了,说要见我。骑自行车来到县委,王书记办公室门前排了不少人,有认识我的人就好奇地问,你也来找王书记?王书记开门时,看见我站在门口说你就是郝震川吧,快进来。进门,王书记就问,眼下清涧碗碗腔的现状,抢救的可能性大不大?出版《清涧道情》一书还有什么困难。谈话半个小时,不难看出王书记对陕北道情的大力支持。他当时表态,事后以文化局打报告,就两个问题,第一是解决生活问题,其次是出版《清涧道情》。

如此,有了县委、政府的大力支持,生活问题得以妥善解决,我伏案整理,去省城找出版社、印刷厂,几乎用尽了所有的感情和精力。还好,《清涧道情》一书最终出版了、面世了。

采访中得知,郝老师现为陕西省音乐家协会、中国音乐著作权协会会员。先后创作了《接婆姨》《清涧起义》《订婚的那天》《千年道情颂党恩》《我为亲人做军鞋》《陕北人迎来好光景》《枣乡道情》等百余部(首)作品。在谈及二0二一年建党一百周年前创作的歌曲《我为亲人做军鞋》时,他有些激动地讲:去年七月一日,是中国共产党建党一百周年。全国的大小媒体、艺术团体都开足马力,以各种形式庆祝这一伟大的节日。我县也不例外,在县委县政府的领导下,由宣传部、文化部门牵头组织了专题晚会剧本、音乐、编导创作班子,我有幸负责了整台剧目的音乐创作工作。

从创作到制作,历经三个多月的艰苦奋战,我圆满完成了《千年道情颂党恩》全剧的音乐创作和制作任务。

走场到排练时,剧中一首歌曲《我为亲人做军鞋》在演职人员中引起轰动。为了使爱好者能准确表达歌曲的内涵,在这里我将对作品的构思经过和所要呈现的东西作一简述。

这是整台剧中的一个场次,所表达的内容是在支前运动中,清涧人民为八路军送衣、送粮、送枪弹。妇女们为前线战士缝衣服、做军鞋的场面。

在创作这段音乐时,我联想到父亲讲给我的很多支前故事。……这每一幕故事在我脑海里浮现。这一切正是舞台上要呈现的东西,正是我们要用戏剧特有的手段把这些故事讲给观众,让后人永远记住他们,不忘幸福生活的来之不易。

在表达手法的构思中,以第一人称设塑了一个送夫参军的青年妇女,在家做军鞋的场面。巧的是这时,我突然想起八十年代参于创作的道情剧《接婆姨》剧中王小丽给刘喜喜做鞋的那个插曲。那是一首充满思念之情的抒情插曲,在情绪上很一致。用在这个画面上实在是天衣无缝。虽然都是自己的东西,不会引来什么“雷同”,“抄袭”等嚼舌之波,但为了避免一曲多用,从词到曲我进行了再升华、再创作。

据了解,由郝老师作曲的道情表演唱《陕北人迎来好光景》、《看妈妈》,分别于二00二年、二00九年,在陕西电视台“庆祝党的十六大召开专题晚会”、延安电视台“庆祝建国六十周年专题晚会上”播出。

二00九年,郝老师作词、作曲《唱道情》第二版由“延安市陕北风情音乐会”演出,二0一六年,他受邀带着国家级非遗传承人白明理进北京,在人民大会堂排练道情节目。也是他首次把陕北道情带入北京人民大会堂的。二0一七年,他分别为中央电视台陕北过大年清涧分会场,创作主题歌《千人道情唱清涧》、中国▪清涧首届红枣艺术节上,担任音乐总监。二0二一年,由清涧县委宣传部出版的《建党一百周年大型电视片》,他承担全部音乐创作、制作。

采访临近结束,郝老师讲,眼下他正忙于给西北大学录制《十万金》《刘全进北瓜》《牡丹亭》等道情传统剧工作。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郝震川先生从艺大半生,一路走来,为拯救、挖掘和传承陕北道情、民族文化,耗尽了青春年华,两鬓已染霜花儿。但他乐此不疲,乐在其中,提及他的那些得意门生王建宁、王春艳、刘艺以及张清锋、任梅梅时他又爽朗一笑,道:我虽是黄土埋到脖项的人了,但咱们陕北道情啊还是传承有人!

村庄里,听雨品茗,不失为一种风雅之事。快乐而美好的时光,总是在不知不觉中度过。后晌出门,见那雨下得匀称,细细的如牛毛一般。撑起伞,和先生再一次走进这雨里,回头看时,见他方脸上显现着一些祥和,那一双音乐人特有的眼里正闪着亮光。

绿皮儿公交车上,回望一眼路畔站立的那人,再望一眼前面的雨,我心里暗道:雨后天晴,万物生长,满山遍野的庄稼一定长势喜人。秋来,山川碧透,丰收在望。

2022年7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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