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共产党经过漫长的岁月,终于在1921年7月建立,于是在六十年代到八十年代里,无数个奋进向前的中国人梦寐以求要加入中国共产党。在那样一个特殊的时代里,入党是一件特别光荣且困难的事情。入党不易,那么请细细听我为你讲述我身边的一位老党员的故事。
他叫张效勘,出生在甘肃省平凉市庄浪县一个叫张家小湾的偏远的小山村里,从我记事的时候,他就已经戴着助听器了,每次我跟他说话都要撕心裂肺的吼叫,然后他就意味深长的闭上眼睛点个头,表示听见了,但是因为他的听力问题,年幼的我总是听不清楚他到底在讲什么,与其说他在讲,不如说他是在嘀咕,而且他说每一句话总是伴随的意味深长的一个“嗯---”才说出,导致他说的十句话里面,我只能听清楚一个“嗯”字。
印象中的他,很老很老,很高很高,那时候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拿着卷尺量他的身高,可是他太高了,我只能量到他的大腿,所以他就会躺在床上让我量,那时候还不会看刻度,记忆之中,他好像有一米八。
他没有什么丰功伟绩,也没有什么显赫的身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农民,应该是吧,但是他却又不是那么的普通。我记得小时候有次跟家里人回老家,突然下雨了,回家的路全是土路,刚开始汽车还能走,但是走到半路的时候,路面已经泥泞不堪,车动不了了,轮胎直打滑,司机说只能步行了,但是雨太大了,车上也没有雨衣跟雨伞,正当一车子人一筹莫展的时候,他远远的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他穿着雨衣,右手拿着铁锹,一步一个趔趄的挪到汽车旁边,冲我们笑了笑,什么也不说就开始用铁锹把路边的土块跟石子往路中间铺。车一点一点的往前走,他在前面一步一步的边铲土边往前挪。就这样,我们最后顺利回到家中。此时的他一身泥泞,点燃一根香烟,仍然用“嗯---”开头,“嗯---下这么大就不回来了,操心滴很么,嗯---”。我一直以为他是特意来接我们的,直到后来上初中了我才从我的父亲口中得知,他不管下雨还是下雪,一定会带着铁锹或者扫帚,去修水渠、填水洼、扫积雪,为的就是让村里从外面回老家的人不会被阻挡在半路,即使平日里没人回家他依然坚持着,而这次他之所以来“解救”我们,并不是因为他知道我们要回来,而且他已经养成了这种习惯了,用他的话说就是“一下雨一下雪,人就坐不住”。
后来我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下雨下雪在家里呆着不好吗,他笑着说:“要是么人管,为就路完了,以后就越不好走了,嗯---我是个党员,做这些也是本职工作,嗯---你看这路,到村里的路就这一条,村里本来人不多,都不爱管,外面的人也不爱回来,我要是下雨下雪再不收拾,路一完,平时就越么人回来了。”此时我还想问他问题的时候,刚好已经是晚上七点了,他就指着电视让我把电视打开,调到新闻联播,说这就是他唯一一个跟党亲近的机会,虽然耳朵听不见,但他还是站在电视前面紧紧盯着屏幕,看着每一条新闻的标题,即使听不到,也能从他脸上的笑容中感受到他对党的忠诚与热爱。
后来我大学毕业了,考上了工作,分配到了庄浪县万泉镇人民政府,当了一名扶贫干部。当家里人知道我分到万泉镇的时候,我的父亲又给我讲了一些关于他的事情。原来,他在我出生之前,就是大庄镇刘庙村的主任兼代理书记,那时候全县人民都投入在不畏艰难困苦、兴修梯田的浪潮之中,日子苦但是有盼头。有一次县委召开部署会的时候,问各村有什么需求,要工具,要人力,要资金的都有,唯独他只说了一句:“我要粮食!”就这一句话,至今还被十里八村健在老人们津津乐道,因为那个时候大多数人家是吃不饱的,所以因为这句话,他当时在老百姓中有个响亮的外号“要粮书记”。我听到这里极为震撼,“要粮书记”,老百姓得多么爱戴他才能给他起这么一个外号,他得多么维护老百姓才能什么都不要,只要粮食啊。而我在万泉镇工作的五年里,每当我入户走访,老人们问起我是哪里人的时候,我说大庄张家小湾人,他们就好像是刻在骨子里面的记忆一样,都会问我一句“那你知道张效勘吗?”每当我说出“知道啊,他是我的爷爷”的时候,老人们脸上的欣忭溢于言表,“娃娃!你就是张书记的孙子啊?为可是个大好人啊!他当年可是我们十里八村出了名的‘要粮书记’啊!你看你现在也跟你爷爷一样为我们老百姓服务,你爷爷当初服务了我们老百姓大半辈子,你现在真的是接了你爷爷的班了啊!好滴很好滴很,你藏真个是继承了你爷爷的事业啊”也许是在老人们激动的表情跟言语中被感化了,我从内心深处迸发的自豪感也是前所未有的强烈,这也是我在艰苦的基层工作中的精神寄托。
每次到不同的人家入户走访,我总能听到一个关于爷爷以前在工作中的事迹,太多太多了,每次听到关于爷爷的时候,我的内心总是异常澎湃,因为从这些故事里,我看到的是一个老党员忠于党的理想信念,是奉献青春的精神品质,是服务百姓的以诚相待。虽然爷爷已经去世好几年了,他也没来得及看我娶妻生子,但是他作为一名党员的优秀品质跟精神,将鞭策着我别放慢前进的脚步,将伴随着我逐渐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