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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若轻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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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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苜蓿绿了

三月匆匆离开,四月急步而来,最美人间四月天,子规声里雨如烟。这样的时候,几次浩浩清风拂去,一场绵绵春雨漫过,仿佛一夜之间,桃花便红的像火,梨花白的似雪,苹果花粉的如同少女脸上堆起的羞涩。万里春光入画卷,百般红紫斗芳菲,满世界都显示出了一种无以言寓的美,那一片片,一丛丛,一簇簇崭露头角的苜蓿地看上去则更让人感到欣慰。

是的!若有若无间,飘飘洒洒中,春天大踏步地来了;花儿也袅袅娜娜地开了,而苜蓿又悄无声息地绿了。

苜蓿也叫四叶草,传说很久很久以前生长在伊甸园里,它的四片叶子分别代表了爱情,健康,名誉,财富。得到这种草的人,就能得到幸运女神的特别眷顾。后来夏娃偷偷把四叶草带出了伊甸园,从那开始这种美丽的苜蓿草就在人间安家落户。

苜蓿有宿根而且生命力旺盛。你可以一茬一茬地割,它会一茬一茬地生长。不管是平地还是山坡,不管风里还是雨里。不需要锄草,不需要施肥,不需要拔苗,不需要浇水。好像它的顽强是与生俱来的。总是生机盎然,总是蓬蓬勃勃。那种青翠碧绿,那种柔嫩娇妍,好像要把春天的颜色涂抹成一幅绿意浓浓的画卷。 

我喜欢苜蓿,不是因为它的好看,也不是因为它的生命力顽强,而是因为我喜欢吃苜蓿。

古诗云:“种成苜蓿先生饭,制就芙蓉隐者衣”。发芽不久的头茬苜蓿,嫩嫩的,绿绿的,洗净切碎煮一盘凉拌上来,味道甜甜的,鲜鲜的,看一眼就惹人喜爱。食之则更是清香四溢,让你胃口大开。如今的生活已经要多好有多好了,腻味了大鱼大肉的人们想换口味,想尝鲜,而这个时节的苜蓿要说新鲜,真的是百里挑一。

苜蓿好吃亦有很多种吃法,但最好的必须是春天刚来时的头一茬。等到头茬苜蓿长到四五寸高时用手细心地掐下来,这样可以避免苜蓿里面混入其它不干净的东西。这时候,苜蓿的叶、颈、还有根都可以吃。然后清洗,煮熟,可以凉拌,可以热炒,可以和面里做饼子,可以捣碎做成糕。总之一样的东西可以做出各种各样的美味佳肴。

小时候家里穷的老是揭不开锅,苜蓿就成了救命稻草。记得有好多次,我挎一个箩筐,呼几个伙伴,就趁着月黑风高夜去偷苜蓿。

那时那地,苜蓿也是弥足珍贵的东西,队里专门有人通宵达旦地照看。所以整个偷苜蓿的过程也像一部好莱坞大片,其中充满了惊险。

一个人不敢去,人多了又易暴露,最好是两三个最要好的朋友,一个人在苜蓿地的边上望风,其余的则分散开来紧急行动,大功告成后把偷来的苜蓿大家平分。

尽管整个偷苜蓿的过程安排的滴水不漏,进行的小心翼翼,但仍然会有被照看苜蓿的人抓住的时候,那样,苜蓿是拿不走的,按照惯例偷苜蓿的箩筐也会被没收,在当时来讲虽然只是一个不起眼的箩筐,却也是一个不小的损失。

记得有一回我和两个伙伴趁中午无人去邻村一个叫葫芦嘴峁的地方偷苜蓿,照看苜蓿的老者在苜蓿地的中间栽了一捆高粱杆,简单装饰一下夜色里会被看成一个人站立的样子,用来吓唬晚上偷苜蓿的人。因为那里离村子很远我们两个逍遥自在地各自掐了一箩筐苜蓿,出于对照看苜蓿人的不满,临走时又调皮地把那个高粱杆扎的假人给推倒了。这件事情至今想起仍然感觉做得有点过分了。

印象里面母亲是做苜蓿饭的行家里手,可以把司空见惯的苜蓿饭做得不重复且让人百吃不厌。上一顿吃热搅团,用苜蓿放一点清油爆炒一下,再做点苜蓿汤浇着吃。下一顿搅团切成方块疙瘩,锅里焯过的苜蓿占一半,烧着汤饭吃,不够吃的,再来一个苜蓿菜馍就着吃。

苜蓿菜馍,就是苜蓿摘洗干净,用菜刀切碎,拌点面粉,揉成菜团,切成饼子状,放在锅里蒸熟了,菜碟子里倒点醋,拌点干辣椒面,再放些地里拾来的小蒜,蘸着汁子吃。反正是离不开苜蓿,离开苜蓿,就饿着去吧。

掐苜蓿,挖苦菜,还有捋榆钱儿,思绪一下子就被牵回儿时的岁月。

河边,山坡,小树林;捉蝴蝶,摘野花,掏鸟窝。童年的日子,像青山绿水那样静美,如蓝天白云那么清澈。虽然每每吃不饱肚子,但是无忧无虑、快快乐乐。林鸟鸣唱声声,山风拂面徐徐,回想起来恍然若梦。

很长时间没有去乡间了,前几天,有朋友在网上晒出秀色可餐的苜蓿图片,想来一年一度的苜蓿季已经到了。依稀记得刘彪希望小学的后面有很大一大片苜蓿地,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能掐了。若可,好想再去掐一回苜蓿,再吃一回香喷喷的苜蓿饭。

总是觉得世界再大也大不过一颗心,走的再远也远不过一场梦。

日月如梭,光阴漫过,如今很多回忆飘然以远,很多回忆日趋淡泊,但关于苜蓿的故事却愈久弥新,忽许我的心里一直有一个儿时的旧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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