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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若轻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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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1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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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路过,日子还得一如既往地过

季节送往迎来,不知不觉已经秋去冬来。

细数过往,日子,虽然已经很少了想象中的那些打动人心和活色生香,但总还是觉得,生命里的每一次走过,每一段光阴,都是不可多得的心路历程。

那些来了又去了的青春,那些见过又别过的故人,都是我们生活里面弥足珍重的组成部分。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故事,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经历,但岁月如风,匆匆又匆匆,我们,不过是岁月的奴,是世间的尘,所有的一切都无法留住,所有的一切都会风过无痕。人这一辈子所面对的,无非就是急急忙忙的脚步,还有起起落落的心情。

其实,光阴流走,容颜渐老,回眸时,驻足处,唯有珍惜当下,才是最好的不辜负。

常常想起年轻时走过的路,想起塞北度过的那些日子,那时那地,年轻气盛,诗酒风流。那些时岁,书生意气,挥斥方遒。初为人师的我,一望无垠的草原,苍苍茫茫的阴山,还有大漠深处的乌拉特后旗一中。

雨雪霜风漫过,风吹草低看过,很多无法释怀的走过路过,都在那片土地上度过。风风雨雨,点点滴滴,有苦涩,也有快乐;有收获,也有失落。日子如水而去,而我,也一点点理性和成熟。

在草原上,走过了十年寒窗,终于华丽转身,步入了大学的殿堂。时间,快的仿佛弹指一挥间,再一个转身,就从天之骄子又回到了乌拉特后旗一中。

为人师表,看上去是风光的,可风光的背后是恓惶。教师的薪酬很低,几乎是各个行业的垫底,辛辛苦苦一个月,除过衣食住行,想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但兜里的银子已经所剩无多。

囊中羞涩,好多心心念念,都成了可望而不可即。学校课程繁多,作业本堆山,好几科的教案,一天下来累死累活,还得继续埋头苦干。“臭老九”这个诨号真还不是凭空想象出来的。

教师生涯的第一个假期到了,远天远地思乡心切,要踏上归途时,甚至连路费都成了问题。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当时,在离乌拉特后旗一中四五十里的大草原上,一个叫乌兰敖包的地方,突然发现了露天玉翠石矿,那段时间,很多人都去那里拣矿卖钱。

于是我和同事合骑一辆除了铃铛不响其它地方都响的破自行车就赶过去了,或许是初生牛犊不畏虎,书生上阵,凭着一股热情,三天下来,掏到的矿石竟然卖了可观的一笔碎银子。扬眉吐气之余兴冲冲地回来,那派头,那情形,仿佛是凯旋而归的英雄。

以后的以后,从阴山脚下的大漠草原,到黄土高坡的黄河岸边,一步步来去,一步步走过。很多人、很多事,成了记忆深处的一幅幅画面,或者精彩,或者残破。

走过的路程虽然很多波折,但总是觉得,它们对我一生的履历弥足重要和不可或缺。性格的形成,一辈子要走的路程,还有家庭和未来的生活,很多生命里面重要的安排,其实,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固定。

人生的经历,注定对一个人一辈子的生活是重中之重。它能弥补你的许多空白,能填充你的许多肤浅。一点一点,就丰富了和厚重了你的生活。

回忆走过的路,每一段经历,并不是都能够让自己满意。特别是年轻时候,书生意气,少年心事当拿云,总有一种无知者无畏的盛气凌人。不知道无意间得罪过多少人,包括朋友,师长和同事。

其实,现在想想如果一切可以重新来过,那便更加懂得了该怎样去对待遇到的一切,也一定可以减少许多遗憾和自责。

世间最难得就是重回,走过的路可以再走,季节可以循环往复,但唯有时间不可以。去了就永远去了,明白了也就晚了。

人的一生,就是一个走过路过的历程。

不断地奋斗,不停地打拼,为了梦想中的目标,绞尽脑汁、殚思极虑。或者贪于钱财,或者谋于权贵,或者困于情分,或者耽于名利。生命不止,步伐不停。一直要走到灯枯油尽,仍然还要求医养生,仍然还期待能够延续生命。

到那时候,蓦然回首,你所走过的人生路上长长的一幕,终不过是曲终人散的最后谢幕。

人在少年,总想着长大;人到中年,总想着看透。一直到了最后,才终于懂得了“人生”是一个多么深不可测的词,它需要我们用一生一世的时光去悟透。

年轻时喜欢故作深沉,喜欢空发感叹,喜欢多愁善感,其实那些都是“少年不识愁滋味”的浅显和轻薄,都是“为赋新词强说愁”的牵强附会。

看透很简单,就是什么也不说,像春来春走,夏来夏去,任其来去。

脚下的路,看似长,其实短。一步一步走过,就像丈量。路程的长度,生命的长度,都在你走过的时候,一点点领悟。

看透是一个大词,人心莫测,世事难料,人生又是何其苦短。我们用一辈子的时间总想着去琢磨,去看透,无奈的是,很多时候,我们根本道不清,看不透,甚至执迷不悟。

其实,生命的得与失,人生的名与利,就是困扰我们一生一世的难题。 唯有远离,唯有淡泊,才能卸下那些沉重的,没由来的枷锁。

当年老病衰之际,你就会知道身外的一切都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生命的健康,重要的是生活的质量,重要的是有限而弥足珍贵的落日余光。

过去,经常回顾反思。未来,总是时时展望。心情,无非悲欢离合。生活,都是过往日常。要做的事情很多,能做好的不多。走过路过,日子,总还得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过。

走过了春夏秋冬,走过了雨雪风霜,走过,就是每一个人生命的日常。

莫若,剪一缕清风,赏一片闲云,拾一点小字,品一盏香茗,闲闲散散地,将岁月这本长卷,读到空白。

也莫若,你自管盛开,清风愿来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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