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愿者
志愿者
一
武汉已经封城。
新年,正月初一,中午一点,克文放下手机,对家人说:“下午,我要出去!”
“出去?特殊时间大过年的?”妻子九妹上下打量着。
“是的,我要出去做点事。”
“这一家老小啊!”
厨房洗碗的母亲,关了水龙头,甩甩手,来到厅里;注视电视里疫情的父亲起了身;搭积木的孩子站在了中间,听他们对话。
克文已经报名了,去做点事。
二
七点半出发,晚上六点多返回。
先几天在家吃晚饭,进门前九妹帮着喷酒精,脱衣服,脱鞋子,直进洗澡间。
喜欢酒,新年是放松的时候,喝一杯酒再休息。母亲说:喝酒暖身子,父亲说:喝酒可以抵抗疫魔。做事之后晚上也不喝酒了,怕夜晚来电话,不开酒后车。
昨天变了,住单位,回家取饭。车到楼下,九妹把饭菜放到小区的台墩上,站回楼道门口,克文才来取。
小区空旷无人,没有人监督,也没人猜测,他们就这样“交——接”。
三
九点四十。有人敲门。
谁?
母亲打开猫眼,“带着口罩。”
九妹再看猫眼:“有事吗?”
“您家的菜。”
三点订的菜,想不到现在就到了。“谢谢!您放门口吧!”
门开一条缝,伸出一个文件夹,九妹签了字。
四
不串门,呆在家里就是抗疫,就是爱国。
因工作劳累的九妹,被抗疫睡足了。
不是失眠。凌晨四点,九妹披衣,站在窗前。
面前的路灯清晰明了,远方就成了线条。寂静中,规则而美丽,弯曲而自然,似乎她从来没有发现眼前的风景。往常,总是关上窗门拒绝噪音,无论车流画上多么炫酷的彩虹,她无心留览,而静谧的当下,静静的心怀才欣赏到如画美容,更希望更期待车流如虹。
车流了,人也流动了,克文就不会自动隔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