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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晓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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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文学
20221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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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云笼罩下的矿区——河南能源义煤集团疫情期间职工生活调查

自8月20日三门峡市湖滨区发现两例新冠确诊病例以来,几天时间,确诊病例成倍增长。与此同时,与三门峡市相邻的洛阳市也发现新冠确诊病例。一时间,城市静止,人员停止流动,高铁、火车、公交停运,义煤集团百里矿区上空疫云密布——

  一家人,两地三地分居成为常态

三四岁,正是黏人的时候。近一段时期,潘玉朋很怕接到小儿子宗厚的电话,一方面是因为忙,另一方面,是小宗厚总是追问妈妈什么时候回家,是不是不喜欢宗厚了?弄得潘玉朋心里很难受。

潘玉朋是河南能源义煤公司石壕煤矿的工会副主席,也是矿疫情防控办公室的成员,自疫情开始以来,她不仅要参与疫情办安排的疫情值班,还要参与矿党委组织的党员志愿者活动,如发放疫情防控宣传资料和志愿者参加卡点参值班等。领导慰问抗疫一线员工,作为矿工会副主席,她不仅需要准备慰问品,还要陪同慰问。潘玉朋是个工作很认真的人,不论什么事,总是力求完美。所以,每天下班回到宿舍,她浑身就像散了架。

潘玉朋家在义马,距石壕煤矿30公里,虽然只有30公里,因为疫情,她已经20多天没有回家里了。潘玉朋全家6口人,丈夫、公婆和两个儿子,大儿子王宗耀12岁,上小学六年级,小儿子王宗厚4岁,在市区一家幼儿园上中班。过去只要周末不值班的时候,她都会回家看望老人和孩子,一家人一起吃个团圆饭,其乐融融。而这次,她实在不知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

潘玉朋所在的石壕煤矿隶属三门峡市陕州区观音堂镇。三门峡这次疫情主要在主城区湖滨区,湖滨区与陕州区的关系,就如同蛋黄和鸡蛋,湖滨区是蛋黄,陕州区是鸡蛋,因为隶属陕州区,自8月22日开始,潘玉朋所在的石壕煤矿进入静止模式,且每天一次核酸检测,雷打不通。

潘玉朋的丈夫王玉峰在义煤旗下的永翔工贸公司工作,是永翔工贸下属易达物贸的经理,作为物贸公司的负责人,业务繁忙可想而知。在疫情开始前,王玉峰因业务关系去西宁了一趟,8月24日返回,当时三门峡湖滨区的疫情已经爆发,所幸的是他们所在的义马市还没有发现疫情。按照疫情管控相关政策,王玉峰居家观测一周,并按要求三天两检核酸。

“我们全家5口人分作三地,公婆在义马,丈夫在新安,我和女儿在新义。”

和潘玉朋一样的还有李晓燕。李晓燕是新义矿业公司党群科副科长,放暑假的时候,为了让两个老人轻松一下,李晓燕把上初中的女儿周宸然带到了矿上,和她一起住职工宿舍,疫情发生后,女儿被滞留在矿上。因为当时洛阳市也发现有新冠阳性病例,新义矿所在的新安县也进入了静止模式。

李晓燕的丈夫周晓东在新安煤矿供应科工作,新安煤矿距新义矿业有10多公里,疫情没开始的时候,周晓东想女儿了,会开车到新义,矿区封控后,矿上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十二三岁的女孩,正是天生爱动的年龄,李晓燕因为每天要工作,不可能天天陪着女儿,小宸然寂寞了,就给爷爷、奶奶和爸爸轮换着打视频电话,好一点的是,这次疫情,矿上的准备还比较充分,职工生活基本没受啥影响。“这个假期,可把女儿急坏了!”晓燕心里充满了怜惜。

闫海娟是义煤豫西地质公司测绘工程队的测绘员,闫海娟的爱人孟晓勇在石壕煤矿职工医院工作,因为疫情,因为工作忙,孟晓勇已经将近一个月没有回家了。闫海娟的公婆在义煤耿村煤矿居住,父母住在渑池县英豪镇,闫海娟的女儿孟欣苒今年6岁,该上一年级了,因为自己和爱人都有工作。平时,小欣苒上幼儿园的时候,是两家父母轮流来义马照料,每逢周末,懂事的海娟也总是让老人回去休息一下。8月21日,是个周末,三门峡进入静态管理模式,要求人员减少流动,闫海娟父母回去后没能及时返回义马,她就每天带着女儿上班,所幸的是单位领导给予了充分理解。

与闫海娟情况类似的还有戴芳,戴芳是石壕煤矿宣传干事,爱人在观音堂矿运输队工作,因为没人带孩子,上班的时候,戴芳就一个人带着一对双胞胎儿子到办公室上班。

杨德朝是石壕煤矿后勤中心经理,也是矿疫情办的主任。杨德朝今年53岁,按照义煤公司有关规定,再有一年,老杨就该退居二线,改任协理员了。

按说到了这时候,工作干的好赖领导基本不会说啥。但杨德朝是个认死理的人,他始终坚信在岗一分钟,就要尽责60秒。为了确保矿上安全生产和疫情防控“两不误”,在疫情爆发初期,他和他的伙伴们就从市场上采购了洋葱、土豆、包菜等耐储存足够数量的蔬菜和米面油、肉蛋等食材。针对矿上部分职工家住矿区附近,他带领后勤人员加班加点,对全矿的职工宿舍进行排查,对矿上会议室及其他可以住人的场所进行清扫,确保一旦疫情升级,矿上完全封控,260名家在附近职工可满足基本住宿要求。同时,作为矿疫情办主任,杨德朝深知自己肩上责任的重大,为了确保矿区疫情防控不留死角,每天,他和矿纪检部门不定时对矿区各卡点进行检查督导。

疫情刚开始的时候,因为工作忙,杨德朝三四天都没给家里打电话。杨德朝的家在陕州区政法小区,妻子是石壕煤矿的退休职工,女儿杨妍志在三门峡蓝剑律师事务所当律师。等把手里的工作暂时告一段落,老杨才想起问妻子女儿如何生活,一接到老杨打的电话,妻子就气不打一处来,说如果指望你,我们娘俩早饿死了?

在妻子的埋怨中,老杨得知:三门峡启动静止模式后,家里的蔬菜等储存很少,所幸的是政府后勤保障还算得力,组织志愿者按需配送,除了价格稍高外,总体工作可圈可点。疫情爆发时,老杨的女儿杨妍志被隔离在三门峡南站的青橙酒店。杨妍志所在的律所在三门峡市湖滨区,距家12公里,开车10多分钟就可到家,三门峡市进入静止模式后,杨妍志被困在律所,后经有关部门协调被安置在酒店。

老杨听说女儿被一个人隔离在酒店,赶紧给女儿打电话过去,又是好一顿安抚。

疫情期间,有医务人员的家庭付出最多

从三门峡市抗疫回来三天了,凌晨3点40分,马娜娜还会准时从睡梦中醒来,这是在她参加三门峡抗疫半个多月养成的生物钟。

马娜娜是义煤总医院一名医护人员,也是义煤公司支援湖滨区核酸检测队的队长。

“我们每天凌晨3点40准时起床,4点10分乘坐大巴去湖滨区交口乡,然后分组后分赴各村。在路上,两片面包一个鸡蛋一瓶矿泉水就是大家的早餐,5点钟,天还没有亮,就开始了一天的战斗。”马娜娜说,自8月23日开始到9月9日共计18天时间里,他们共采集核酸近20万次,其中单采占10%以上。

刚到三门峡的日子里,因为物质供应不上,马娜娜和她的队友们的每天都是定量供应,每人每顿一个馒头,两小格蔬菜和一碗稀饭,蔬菜通常是土豆和洋葱,饭量大的男同志根本吃不饱,每次吃饭,马娜娜和刘晓丹等女同志每次都要省下几个馒头,送给男队友。这个状况直到一周后始有好转。

作为义煤公司这次核酸检测队的领队,马娜娜每天强调最多的是提高防护意识,严格流程作业,同时要求队员们互相监督,守住“零感染”这条底线。

“人们称赞我们是英雄,是‘逆行者’,其实这世界,哪有什么天生的英雄,有的只是只是挺身而出的凡人。”马娜娜说,“面对每次上升的疫情,我们也害怕也牵挂,但作为一名医务工作者,当群众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义不容辞!”

马娜娜全家6口人,丈夫、公婆和一双儿女。马娜娜爱人张泊在义马市交通局工作,因为疫情,张泊和他的同事被抽调到310国道义马卡点执勤,因为离家远,他们采取的是上12小时休12小时。儿子张兆熠今年12岁,上小学六年级,女儿张妍熙刚刚5岁,正是离不开妈妈的时候。

因为不能回家,儿子张兆熠每次打电话都是说,妈妈,我想你了,你在三门峡要保护好自己,千万别感染病毒了,我和爸爸、妹妹、爷爷奶奶等你回来。

最令马娜娜牵挂的是女儿。“女儿出生到现在,我基本上没离开过,最长的一次外出培训,也只有不到一周时间。这次在三门峡19天,回来在宾馆集中隔离7天,差不多将近一个月时间见不到女儿了。”马娜娜说,听婆婆说,妍熙每次给妈妈打过视频电话,都要痛哭一场。弄得到现在,在家里谁也不敢提到妈妈和妈妈的名字。

9月10日,女儿听说妈妈从三门峡回来了,就闹着非让爸爸带她来看妈妈。因为马娜娜他们是集中隔离,张泊和女儿进不来,张泊就给马娜娜打电话,马娜娜走到窗子前,于是一个楼上,一个楼下,有了这样一次特别的会见。

中秋,是个万家团圆的日子。但今年的中秋节,对李世杰来说,注定是一个人的中秋节。

李世杰是石壕煤矿职工医院的院长,说是院长,领导的仅仅只有15个人。作为矿职工医院的院长,他不仅肩负着矿区数千名职工家属每天的核酸检测工作的指导协调任务,但担负着矿物检测物资、监测样本报送任务,他的私家车,成了矿上拉运防疫材料和报送样本的专用车,人手拉不开的时候,他更是哪里需要就在哪里,不仅是指挥员,更是战斗员。

李世杰全家4口人,妻子付秋景内退在家,儿子李源博在三门峡某学校上高一,女儿李瑾是三门峡市湖滨区人民医院呼吸科护士。

湖滨区是三门峡这次疫情的重灾区。作为区人民医院的一名护士,李瑾和她的姐妹们每天早上4点就起床到采样点做核酸,平均每人每天的工作量在1000以上,疫情刚开始的时候,三门峡地区的温度还在33°、34°左右,为了减少上厕所,李瑾和她的伙伴们不敢喝水,几个小时下来,隔离服脱下来,衣服里、手套里都是水往下直淌,每天上午通常忙到10点多种,他们才匆匆吃点东西,顾不上休息,就又分赴各小区对特殊人群单采核酸。

李瑾负责的是个老旧小区,没有电梯,穿着厚厚的隔离服,几栋楼跑下来,早已是汗透衣衫。下午,李瑾开始对住院病号进行常规治疗,每天工作到凌晨是一种常态。累了,就在值班床上歪上一会儿。就这样,一直持续到疫情状况缓解。李世杰每次给女儿打电话,说的最多的总是做好个人防护。

按照三门峡市疫情防控指挥部指令,现如今,三门峡市在全市建立常态化疫情监测机制,作为矿区疫情防控检测的负责人,他又怎能脱开身呢?

和李世杰一样的还有王峰。王峰在石壕煤矿机关工作,他的妻子魏伟是灵宝市某医院公卫科医生。8月22日,三门峡疫情爆发后,魏伟和来自灵宝市医疗、公安、政府部门的40名同志作为第一批援峡流调队员,住进了三门峡市维也纳国际酒店。

为了便于工作,魏伟和她的队友一样,来时包里仅仅是装了几件短袖衣裤,一场秋雨一场寒,两场秋雨下过,豫西地区的气温一下子有30多度降到了12度左右。气温骤降,灵宝市疾控中心通知魏伟们,让他们的家人把要穿的衣服送到疾控中心,疫控中心统一收集后给他们送来,魏伟的女儿在西安上大学,丈夫在矿上不能回家,别人的衣服都送来了,唯独魏伟的没有衣服。最后,还是她同宿舍的室友小郭看她冷得受不了,把自己的衣服借给她穿。

因为时间紧,任务大,魏伟和他的队友们每天的生活很不规律,早上一睁眼,就投入工作,早饭吃到9点多、午饭吃到一两点、晚饭八九点是家常便饭,有时候,刚躺下就有接到指挥部的命令,来到会议室,立即投入紧张的战斗。9月7日,三门峡市全面放开管控,魏伟和她的队友们也完成任务回到灵宝,按照灵宝疫情防控相关规定,魏伟他们被统一安排到灵宝一酒店集中隔离。这个中秋节,王峰一家注定要三地各赏人间月了。

因为疫情,他们在家度过了一个难得的团圆节

与义煤公司本部职工两地、三地过节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义煤公司青海义海能源公司个别职工因疫情原因滞留家乡,度过了一个难得的中秋佳节。

义海能源公司人力资源科职工李德宏,8月21日从远在千里之外的青海省德令哈市回家探亲,回到义马的第二天,三门峡市疫情爆发,人员停止流动,高铁、火车、公交停运,原计划回来陪妻子孩子好好浏览一下祖国大好河山的愿望破灭了。9月7日,三门峡市疫情防控政策全面放开,李德宏终于可以返回青海上班了,但李德宏工作的青海省德令哈市也因疫情进入静态管控模式,李德宏向有关部门报备,被告知:因疫情原因,外地返青人员一律不得返青,具体返青时间,视疫情发展情况待定。

李德宏在部门负责工资及人力资源调配,回来这么长时间,工作肯定堆了一大堆,李德宏心急如焚。

与李德宏一样的还有郭德华。郭德华今年51岁,是义海能源公司大柴旦分公司副经理。

郭德华是8月4日从青海回到位于河南巩义铁生沟矿区的。去青海工作前,郭德华是铁生沟煤业的调度室主任,2019年4月,因矿井关闭,他从海拔四、五百米的中原大地来到青海,这一干,就是三年多了。上次回河南探亲,是2021年8月22日,9月7日返回青海。因为将近一年没有回家,老郭回家休假的时候,领导特地批准他这次在家多休些日子,好好在家陪陪老婆孩子。

郭德华有两女一儿,三个孩子都十分争气。两个女儿是双胞胎,大女儿郭凯鑫2021河南农大毕业后,考上了天津大学的研究生。二女儿郭梦圆广西大学毕业后,也在去年考上了中国科技大学的研究生。儿子郭旭今年19岁,去年考上了天津理工大学。老郭从青海回来,几个孩子都很高兴,当然,最高兴的老郭的妻子任聪。刚回家的日子里,老郭开着车带着妻儿在省内转了两天,回来后,两个女儿先后返校。临走前,梦圆要爸爸多待几天,最好陪妈妈过完中秋,要不,我们都返校,妈妈就太寂寞了。老郭说,我也想多陪陪你妈妈,但矿上还有一摊子事呢。老郭在公司分管生产,肩上的担子十分繁重。

就在老郭月底准备返回青海时时,老郭工作的大柴旦分公司所在地海西蒙古族藏族自治州发生疫情,要求老郭等候通知方可返回。

中秋夜,老郭的二女儿梦圆给老郭打回来电话,说我说不让你回青海,你不听,现在咋样,在家好好陪我妈不好吗?

老郭嘴上连声说好,心里却一个劲嘀咕,“没想到今年以这种形式在家过了中秋节。”

“疫情对职工生活的影响是可以弥补的,或者说采取措施可以挽回的,但对于为煤矿服务行业,如煤机配件制造和煤机设备维修企业来说,带来更多的是成本的增加。”义煤永翔工贸党群部部长王飞鸿说。

永翔工贸是一家集煤机配件制造、煤机设备维修为一体的综合性工程贸易公司,除了综机设备、矿山设备维修外,还担负着义煤旗下矿井的所用锚杆、锚固剂、锚索和金属网等支护材料的制造工作。为降低成本,过去,不论是装车还是卸车,永翔工贸所用的人力均由自己的员工完成。疫情开始后,除了运输成本大幅度增加外,因为各矿山企业都实行管控,外来人员禁止进入矿区,设备备件的卸车,均需外委人员完成,导致企业成本大幅度升高,为企业全年任务完成增设了不少难度。

应对疫情,义煤集团这样做

“这次疫情,不仅给矿区职工生活带来很大不便,对矿区的餐饮业和服务业影响也是巨大的。”义煤公司后勤中心负责人介绍。

针对持续严峻的疫情形势,为有效阻断疫情传播途径,今年以来,义马矿区商户积极响应地方疫情防控工作要求,全部暂停营业,个别商铺停业时间达到3个月以上,经营困难。义煤公司千秋煤矿房产办走访得知这一情况后,迅速行动,召开专题会议,研讨商议具体事宜,并积极上报义煤公司相关部门。义煤公司汇总整理全公司内其他单位类似情况,请示上级相关部门,制定下发了《关于义煤公司经营用房疫情期间租金减免政策的处理意见》,对停业时间少于3个月的商户按实际天数减免;停业时间多于3个月的商户按3个月进行减免租金,并下发《关于租金减免的补充通知》,要求各单位对外出租的经营用房在原减免3个月租金的基础上,再行减半收取12个月租金。

截至目前,义煤公司对千秋煤矿、跃进煤矿、常村煤矿、耿村煤矿、义络煤业、房产中心、华兴公司、新安煤矿、郁山煤业、观音堂煤业等10个省内租金减免单位,共计减免经营用房158处(套),合计经营面积1.70万平方米,减免租金101.19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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