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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小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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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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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撑起你的天

  “让我撑起你的天。”这是小宝对奶奶说的话,也是小宝对爸爸说的话。小宝今年6岁。他说这话的同时张开小小的双脚,没有穿鞋的小脚趾如同十个小钉子,紧紧钉在了地上;小小的拳头在腰间严丝密缝地紧握着,然后用力张开,快速举过头顶;稚气的脸庞高高扬起,无所畏惧的眼光坚定地仰望着天空。看他那憋足气使出吃奶劲的架势,就犹如一位正在争金夺银的举重运动员。好一副撑天的模样!每当这时,九十多岁的奶奶总是咧开没牙的嘴,脸上沟沟壑壑的皱纹像被微风吹散一样,慢慢舒展开来;轮椅上的父亲却静默着,眼睛直勾勾地注视着小宝,里面有怜爱、有疼惜,还有一种深深的无助以及因为无能为力而产生的歉疚。           “让我撑起你的天”,似乎不应该出自一个稚气未脱的孩子的嘴。也许你还会在心里暗暗 责怪:这孩子,净说大话。可如果你走进这个三口之家,你就会发现:这个可怜孩子,真的是用自己赢弱的肩膀、瘦小的手掌撑起了这个风雨飘的家。

小宝的家是一个特殊的三口之家。爸爸是奶奶捡的。奶奶没有生育,四十多岁的时候才在村口捡了个男婴,也就是小宝的爸爸。当时奶奶很高兴,整天乐得合不拢嘴。可是好景不长,小宝爸爸十岁时,上山砍柴,一不小心从悬崖上掉了下来,虽然捡了一条命,但从此却只能在轮椅上度过。小宝是弃婴,也是被遗弃在村口,八十多岁的奶奶正好从那经过,看到奄奄一息的小宝,一不忍心就又捡了回来,于是小宝就成了残疾爸爸的儿子,拥有了一个特殊的三口之家。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小宝刚会走路,就帮着奶奶干这干那的,烧火、扫地、洗碗,还经常跟奶奶到地里干活,学着奶奶给庄稼拔拔草、浇浇水、施施肥。庄稼地里崎岖不平,小宝时不时就会摔个狗吃屎,弄得满身泥,瘦削的小脸上一块儿黑、一块儿白,整个小花脸,乖巧的小宝不说疼,反而奶声奶气地说“好玩”,说完还露出可爱的小虎牙“嘻嘻嘻”地笑着。奶奶见了,也跟着笑了,可背转身,奶奶却偷偷地抹眼泪。因为她知道,小宝是怕她担心,可小宝越懂事,奶奶却越心疼,但奶奶无能为力,她只能尽可能地给小宝做点好吃的,可那也不过是偷偷地给小宝把稀饭多盛点米粒,或者悄悄地在他碗里卧只蛋,并且告诉他是加餐,人人都有,不然小宝是不肯吃的。这样一个懂事的孩子,怎能不让人怜惜呢!以致善良的奶奶有时会责怪小宝的亲生父母:怎么舍得把这样一个乖巧的孩子扔了呢?知道真相的小宝反而会安慰奶奶:“说不定跟着他们我还没有现在幸福呢!”孩子这一句话,总能给奶奶些许的安慰,让她紧皱着的眉头缓缓地舒展开来。               如今的小宝,要洗衣做饭,要上山砍柴,要下地种田。不仅如此,他还要照顾年迈的奶奶、身残的爸爸。这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都不是容易的事,更何况是一个仅有6岁的孩童。可小宝从不抱怨、从不叫苦、从不喊累,他总是面带微笑地做着他觉得该做的事,尽管他看到别的孩子欢快地嬉戏偶尔也会情不自禁地露出羡慕的神情,可那也是转瞬即逝的,他担心奶奶或爸爸看到了会难过。因为在他心里,让奶奶爸爸快乐是他的心愿。因此,空闲时,小宝就会给奶奶爸爸唱唱歌、扭扭舞,他不会跳舞,只是张牙舞爪地乱扭而已,可奶奶爸爸不在乎,他们比观看大明星演出更高兴,每次都是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开心得不得了。这个可爱的小宝贝儿,不仅是他们生活的支撑,也是他们精神的支柱、快乐的源泉!其实小小的小宝,心里还有一个大大的愿望,那就是上学后好好读书,考上好大学,在城里找个好工作, 然后把奶奶爸爸带到城里去,让他们过上好日子、享享福!这个愿望是他到邻居家看电视 ,了解到外面精彩的世界时萌生的。

“让我撑起你的天!”这七个字看似简简单单,可有多少人能说出口?又有多少人在这七个字前汗颜?但这小小的人儿,却说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并用自己的努力实践着自己的诺言。面对这懂事坚强的小人儿,我不禁生出了深深地敬意,也涌上了些许的羞愧:这小小的人儿,榨出了我深藏于皮袍的“小”来。我知道,前行的路上,这盏明灯会照耀着我,指引着我,但愿他

也会照耀着更多的人,让每个人的心中更加宽广明亮!

祝福小宝,心想事成、梦想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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