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夏季,人们最讨厌的就是钉人的蚊子。在防蚊、灭蚊措施落后的古代,炎热的夏天,古人们更是深受蚊虫之害。故而,很多古代文人墨客曾写过不少咏蚊诗,并流传下来,其中不少佳作妙句,令今人读来仍妙趣横生。
蚊子对人类危害非常大,且十分令人厌恶。因此,古代文人写下不少的“骂蚊”诗句。如晋代文学家傅选就写了一篇讨伐蚊子的檄文,历数蚊子的危害:“众繁炽而无数,动群声而成雷。肆惨毒于有生,乃飧肤以疗饥。妨农功于南亩,废女工于杼机。”
蚊子以吸人血为主要食物来源,唐代刘禹锡在《聚蚊谣》中就写出了蚊子的食性特点:“喧腾鼓舞喜昏黑,昧者不分聪明惑。露华滴沥月上天,利嘴迎人著不得。”宋代文学家范仲淹则在《咏蚊》诗中用一句“饱似樱颗重,饥如柳絮轻”,来描写雌蚊吸血后的状态,并以樱桃形容吸饱血的蚊子,可谓形象至极。
一般来说,吸血的是雌蚊,而雄蚊不吸血。这是为什么呢?北宋诗人梅尧臣在《聚蚊》一诗中给出了答案:“利吻竟相侵,饮血自求益。”原来,雌蚊吸血是为了从血中获取营养,繁衍后代。但叮咬人、吸人血毕竟是一种害人行为。
俗话说害人者必害己。“喈肤凭利喙,反掌捐身躯”,钱唐单斗在《咏蚊诗》中用简短的两句诗就点明了蚊子害人害己自取灭亡的下场。蚊子吸了人血,残喘了它的蚊命,不但不知报答,反而恩将仇报。吸罢鲜血还要留下红疙瘩数个,令人瘙痒无比。搞不好还会传染疾病,像疟疾、流脑、丝虫病等,实在是祸害无比。
蚊子虽然微小,但叮人却锲而不舍,一旦锁定目标就百折不挠,誓把此人之血收入腹中不可。叮过一次还要瞅准机会叮二次、三次,直至腹中胀满。为此,范仲淹写了一首蚊诗:“饱似樱桃重,饥若柳絮轻。但知求旦暮,休要问前程。”把蚊子只管眼前,不顾将来,贪婪无比的习性描绘得入木三分。
唐伯虎曾为商人写了一副对联:门前生意,好似夏日蚊虫,队进队出;柜里铜钱,要像冬天虱子,越捉越多。这副对联诙谐幽默,语带讥讽,写出了商人如同蚊虱一样贪得无厌。
由于蚊子的上述特性,因此古人写诗时又用蚊子来以物喻人,正因为厌恶蚊子,人们常用蚊子来比喻那些坏人、恶人。《全唐诗》中有一首吴融的《平望蚊子二十六韵》:“天下有蚊子,候夜噆人肤。平望有蚊子,白昼来相屠。”“利嘴入人肉,微形红且濡。振蓬亦不惧,至死贪膏腴。”再明显不过的借蚊喻世。
欧阳修写过一篇《憎蝇赋》,说讨厌苍蝇,但更讨厌蚊子,因为“自远吆喝来咬人也”。吸血之前还要哼哼地发表一大篇议论。正像一些小人,在做阴暗龌龊之事前,还要再三声明自己的高尚情操。过河拆桥之后还要落井下石,雪上加霜。此类人对于钱财美色的贪婪,不亚于蚊子对于鲜血的执著。
明代陈大成《咒蚊》中写道:“白鸟向炎时,营营夜苦饥。进身因暮夜,得志入帘帷。嘘吸吾方困,飞扬汝自嬉。西风一朝至,萧索竟安之。”分明活现出一副奸侫小人的嘴脸,他们只知趋炎附势,不去考虑后果。
清代著名诗人袁枚《碧纱橱避蚊诗》曰:“蚊虻疑贼化,日落胆尽壮。啸聚声蔽天,一呼竟百唱。如赴阛阓市,商谋抄掠状。”这里诗人把蚊子比作借着夜幕壮胆、呼啸而出的蟊贼,其白描之笔,以声状形,淋漓尽致。
温岭“雁字诗人”张白作于1942年的《蚊》诗云:“幺么小丑亦飞航,夜袭成群气焰狂。霹雳一声归掌底,从来血债要清偿!”诗人将到处残害中国百姓的侵华日寇比喻为“恶蚊”,其满腔怒火,入木三分;其爱国之心,清晰可见。
蚊子对人类危害巨大,因此人们也想出很多对付蚊子的方法。陆游在《熏蚊效宛陵先生体》中表明了自己的灭蚊态度:“泽国故多蚊,乘夜吁可怪。举扇不能却,燔艾取一块。”在渺小的蚊子面前,尽管用尽了烧艾草、燃蚊香,撒蚊药等各种办法,可蚊子家族从来不曾成为濒危生物。
如果说陆游的办法是主动防御,那么清代诗人袁枚则提倡使其自生自灭,有诗为证:“白鸟(即蚊子)秋何急,营营若有寻。贪官回首日,刺客暮年心。附暖还依帐,愁寒更苦吟。怜他小虫豸,也有去来今。”
今虽又时逢盛夏,但蚊子已没有古时的好环境,特别是城里的人们也因此不会太在意这小东西。故以此文,为都市大众聊添夏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