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年都在等待春天的来临,等雪莲她来温暖我心。
我和雪莲是同班同学,已在不同的学校一起同学了五年,尽管彼此都熟悉不得不再那么拘谨了,若还能单独呆在一起聊上两三句话,那我就算有所奢望,也恐怕有点难啊?
雪莲是我班上的班花,学习成绩嘛当然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啊。雪莲她这人和我一样都是从农村出来的孩子,只不过还没读完小学,因她父亲在镇上搞了些副业发了点小财,就把她转到镇上读书了。也许从那时起,雪莲一下子从农村来的丑小鸭,变成了镇里人都很羡慕的金凤凰。
我和雪莲在读小学时就一直是同桌,再加上彼此都是村附近的人,多少彼此情况都比较清楚,交往起来也就轻松很容易。雪莲这人最大的优点,是她在于乐助人,尤其她那甜甜的一笑,就像春天的花儿一样绽放,让你怦然心动,春心荡漾。
自我考上初中和她又是同班同学时,我就激动了好一阵子,就算那时我们不同桌,也聊不上几句客套话,但我还是总想找个机会同她说上几句话,哪怕她打个藉口离开,我也心感欣慰。但无论如何,她在离我而去时,总象往常一样要回头冲我甜甜的微微一笑,然后就笑盈盈地象风似的从我身边飘然而过。
我这人的学习成绩虽跟雪莲比起来,还有一定的差距,但就因我平时好玩,没有集中精力好好学习,尤其满脑子都是她的倩影,所以每到了预考时,我就考得很不近人如意。就在我身陷退学的边缘时,雪莲就像一颗救命草似的,被老师鬼使神差地调到我的旁边,即即把我拉上了岸。我当时感觉心里比吃了蜜糖似的还要甜上百倍,甚至上千倍。
雪莲一坐到我的旁边,我就像乖巧的小孩任她摆布。雪莲首先冲我甜甜地笑了一下,然后把几个我弄不懂的凝难题,一边用她纤纤的小手指着,一边轻声细语地冲着我仔细地一一讲解。我那时紧张得不知该咋说好,好载她善解人意,还没等我微微张口,她那纤纤的小手就已给我做了个保持沉默无语的样子。因为那时我们都有一天有做不完的复习题,哪还有时间闲情逸致说句客套话呢?
有一次晚饭过后,我正在教室里做数学复习题,雪莲不知啥时就像一阵风似的带着沁香飘到我的跟前。我深深地闻着香气很有点无心地问了她一下:“ 哎,你不是和别班的哪个男同学去逛后山吗?” 因为我从别个同学口中无意听到她和别班的哪个男同学在搞早恋。
雪莲用手捅了我一下:“ 是吗?你看见了?”
我抬头飞快地瞟了雪莲一眼:"
我还哪有这个闲情功夫去看呀?我是听别人给我说的。”
雪莲性急地问着:“ 哎,你听说谁的?”
我吱唔了半天才说:“ 当然是别班的几个同学呀!”
“ 别人捣鼓的话你也信?” 雪莲在我旁边坐下,就像看犯人似的盯着我。
我哑口无言,只是怔怔地看着那道疑难题在草纸上胡乱地算着。
“ 哎,你的这道题不是这样算的。” 雪莲侧过身,用纤纤的小手指了指,然后很快地把那道题的错误之处给我找了出来。
我吗,当时已被雪莲身上突散发出的清香所陶醉,哪还有心情来看那道题的错误之处呢?
“ 哎,你到底听见我跟你说话吗?你看看这道题的错误之处是不是在这儿?” 雪莲见我坐在那儿痴痴呆呆地还傻愣着不动,忙娇嗔地用手捅了我一下。而我呢,仍象被鬼迷了似的愣坐在那儿不动。
“ 哎,你的耳朵是不是长茧聋了呀?我在跟你说话了?” 雪莲似乎已明白我对她有所好感,只是碍于我的面子,不当面给我挑明而已。雪莲见我仍盯着她老看,忙窘着脸回身趴在她的桌上,很茫然地看着书。
我似乎被雪莲的举动惊醒,见她好象有点不高兴的样子,忙侧过身冲着她打趣道:“ 哎,谁惹你了?你咋一声不吭呀?”
雪莲撇了一下嘴:“ 哎,你管得着吗?”
是啊,我哪有什么权利管得着她呢?我当时无言以对,茫然地不知所措。
“ 哎,你哑巴了?” 雪莲抬头冲我微微地笑了笑,那笑容依然是那么地令我怦然心动。
“ 刚才是我不对,请报歉一下?” 我一脸诚恳地向雪莲躬了躬手。
“ 说声对不起就算了呀?” 雪莲娇嗔地用手捅了我几下。
“ 那你想怎么样呢?” 我又笑着打趣着说。
雪莲撇了撇嘴:“ 去,去,我能把你怎么样呢?” 雪莲说着说着,脸红得就像红苹果似的那么透透亮亮。
“ 哎,你怎么了?” 我见雪莲又对着书茫然发呆,忙用手捅了她胳膊一下。
“ 去,去,你干吗就该干吗?”雪莲杏眼一瞪。
“ 我就是想找你说说话呗。” 我痴痴地看着雪莲,满脸诚恳地冲她笑了笑。
“ 是吗?” 雪莲睁着美丽的双眼,像是带着受宠若惊的样子冲我愣了一阵子。好载雪莲她这人性格开朗,马上迅速镇定自若,用宛转的语调轻柔而又不失礼节的语气转移着话题:“ 哎,该上晚自习了。"
雪莲话一说完,就埋头算她的数学题去了。
“ 哎,听说你喜欢看科普之类的书籍读物?” 我顺手将一本科普书递给了雪莲。
“ 你是哪弄来的呀?” 雪莲惊喜地朝我回眸一笑。
“ 反正不是我偷的就行!” 我笑得不伦不类。
“ 我就算借给胆给你,你也不敢去偷呀?” 雪莲又朝我回眸一笑。
“ 哎,你是什么星座呀?” 我回头小声地问了雪莲一下,我就想证明一下她是否与我同属一个星座。
“ 双子座的。” 雪莲不加思索地脱口而出。
“ 是吗?你也是双子座的?” 我兴奋地差点从椅子上蹦了出来。因为我也是双子座呀。
“ 不像吗?" 雪莲很诧异地冲我怔了怔。
“ 像,很像,太像了!” 我像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着头。
中考终于来了,结果是我和雪莲都未考上高中,甚至连普通的高中学校也挤不进去。我辍学在家务农,而她一直住在镇上,不知在干啥,只是我偶尔去街上买东西,路过她那儿,跟她聊上两三句,也算做打个招呼而已,至于想说别的事,也许还没等我开口,她就被她家人吱着出去干别的事去了。尽管我知道,我和她之间彼此都有点那层意思,但随着岁月的流逝以及我们之间所处的环境有所变化,或许我和她之间建立起来的朦胧情感都无法再支撑下去,甚至已走到了濒临破灭的边缘。
我在家待了将近两年,就才随着滚滚的改革浪潮飘流到了另一个陌生的城市。此时此刻,雪莲就像春天里的花儿一样在我心中绽放,我也感觉我的心很难和她的心靠在一起,因为我们之间似乎已隔着两重山,两个世界上不曾相识的一对陌生人而已。
情人节到来时,我仍孤单单地站在异乡的街窗,举目瞅望着来来回回穿行的人们,也许我的心里很明白,我和雪莲已无缘再相会了?因为我已早知道,雪莲已身为人妻人母了,可我还是忘不了她,仍在茫茫人海中寻找她一类的女人,尤其仍在寻找她那甜美一样的笑脸,她那温柔而又体态轻盈的倩影。
又是一个阳春三月,又是一个多姿多彩的浪漫时节。雪莲似乎已披着如诗如画的落霞向我走来,她微笑起来仍是那么地迷人,那么地好看,好看得让我心旷神怡,让我情不自禁地把春天留住,一起千紫万红,一起做着花红柳绿的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