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是什么,或许很多人都有着信手拈来的回答。家乡就是一个充满回忆和温馨的地方,奔走的人在外,他们或许会担心材米油盐,会感叹生活的艰难,一路上的坎坷和失意不快,人的忧愁无限多,说不尽,道不完,剪不断,理不清,但总有一部分是留给家乡的,不管你现在年轻着血气方刚,还是年老了晚年迟暮,月是故乡明,这个道理似乎总是不变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家乡,记得那个地方,不是说这是一种仪式还是一种象征,那是因为它是一个人的起点,一个人的感情情结,总到哪,自己也会偶尔想起来问自己:自己来自哪里。家的距离,乡的距离,情的距离,愁的距离,自己是越走越远了,可我感觉这距离不远,只要有心,总不遥远。
我是哪里人,报上自己的起点,是人生哲理三问中的一问。我的家乡,在一个简简单单的小镇,它叫合江。合江,名字本身就给我们描绘了一个很强的画面感,川流合汇,自成大观,水澹澹兮,长烟一空,浮光跃金,静影沉璧。江川河流本身就是家乡的独特景观,江流在我的情感世界里就代替了圆月,给我以自己的“此夜闻折柳声”,给我以自己的“何处不起故园情”。江流便成为了我的家乡代表,试想天下江流千千万,真的是要“江河自流”之时,真的是要莫凭栏,否则那里不是故乡,“独见长江天际流,唯有泪千行”。从情感角度在说来,所见河流之境,处处引起故园情。江河时常易在我低沉的时候,充当家乡匆匆的来使,给我捎来家乡的思念。自己的心灵顿时又会是风雨兼行。那一条弯弯浅浅的黄色大江成为了我在远方的家园标识,拉近了我的心理距离。
陵江,罗江,两条水灵的白飘带在此处交互缠绕,在向着更远的市集,更远的稻田,更远的高山,超前追赶。陵江本身发源于附近不远处的大山峡谷里,而外来风尘仆仆的罗江早已经经历了许多人世间的初晨于夕暮,它就像是离乡的游子,不辞辛劳地从百里外赶来赴会。外来的经历与原来的淳朴交相汇合,使得那河水带上了人间的成熟却又铅尘不染地美好。河流交汇处真好对着太阳初升的舞台。清晨的红日紧贴着河流之上的倒影,水天相接,一片静美。两江融汇之处时常会上演水花相撞的喧闹之景,两条线上的水珠在翻滚中打成一片,而后又想仙女散花般化成一阵水雾消散云天。正如唐代诗人宋之问所言:“山雨初含霁,江云欲变霞”。交汇处的美景真好发生在六皇山脚的不远处,这一场自然本色出演的舞台剧于是便有了六皇山顶的绝佳观影位置。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合江的人间在山顶白云间看的清清楚楚。长野的天,集中的圩镇,成片的稻花香地,慢悠悠的河流,一座古老的圆形拱桥,一切都显得格外的宁静惬意,这便是合江的一种性格,脱离大城市的灯红酒绿,车水马龙,自然的就像庄稼地里的泥土气息。
那座连接起两岸的拱桥,那几个大大的桥洞似乎幻化成岁月之眼,看尽人间铅尘。风吹雨淋的发黑,湿润青苔的幽青曾一度布满那桥上的石块表皮,只是时间变换,老桥也要换新装了。前几年,白色的染料试图把老桥的岁月沧桑一并掩盖过去。老桥年纪不变,但的确是年轻了,也更为健康。老桥同时也多了几个后生之辈,江面上的遥遥相望使得老桥本来的孤独感减轻了不少。小镇逐步在改变,老朋友有的或许永久活在某几代人的记忆里,有的便是改颜换色,重新登场,有的便是多了陪伴不再那么的孤独一人,孑然一身。桥头的大路牌还在,那一连串的江边小店不见了,那个老商场还在,那几个老饭馆不见了,窄窄的马路不见了,高高的大灯塔站了起来。这高耸的大灯塔是镇上最新的伙伴了,洁白的外衣,傲骨的身躯,伫立在镇区中央,明亮灯光,烛照每一位合江人的心,感觉离家的游子有了它,无论在哪都能找到回家的路。
桥的另一岸是开发新区,那里的规划给的这个灰头土脸的小城镇带上了现代化的感觉,商品房开始林立,霓虹闪烁的商品店一点点点缀着这片新兴的繁华之地。整个小镇从这里焕发出前所未有的活力与生机。回到原来的老街区,那里保留了小镇本来的音颜。小丘陵本来是不适合商业市集的发展,可在这里他却意外却倔强的成长起来。真个市集处在一片洼地之中,道路先是顺势俯冲,再向前平平延展开去。琳琅满目的商品货物排列在整条街道,显得狭窄的空间倒使得人群更加集中热闹。
故园之人比起那些个象征故乡的种种,更理所当然地成为故乡之情地主角,透过表面的一切物质建筑,我们要找寻的跟多是那里的人,你所爱的,你所念的。家乡人,家乡话,世界上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能让你轻易的就接受,更轻松地就融进去。异国他乡,总想找找唐人街,总想见见家乡人,总想说说家乡话,这就是家乡情。合江人民骨子里有着一种热情,有着一种欢脱自然的潇洒。
从远方回到家乡,一如干涸的心田沐浴丝丝暖阳。我离这个有山有水的地方,的确实慢慢地走远了。但是,心里割舍不下的一份故园情永远在。在路上行走的旅人一个个地离开了自己最初的家园,向着自己冲击的远方踏出自己的步伐。我的小镇,如自己命里流淌着际遇一般,是我的第一份命中注定。我无法预测我还能走到多远,我还会进行何种挑战,但无论走向了哪里,我都不会忘了来处,点点滴滴都是我的珍藏。爱上这片土地,种下不会忘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