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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永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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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0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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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路历程

    我降临人间世界时。应该算是幸运的,幸运的是我躲过了被人们习惯称为的“荒年”。当我获得生命倒计时的那一刻,已经是1962年的夏天了。可是确切的生诞时日母亲记不起来了。因为我,母亲可谓是遭了天大的罪。落下了头痛的病根,体虚羸弱的母亲无法继续上班了,自此辞去了济南国棉厂的工作。好在我们生活在部队,我出世后父亲繁忙的公务并没有受到影响,但是母亲吃食堂的次数相继多了起来。直到1965年父亲转业地方.离开部队,可这段美好时光,在我记忆里没有留下一丝丝的印象。一切的一切却是从母亲叙述的口中得知的。                     

    一年一年,我可以满地跑了,一天,年长我三岁的哥哥得意的跟着父亲坐上火车去了南方,去父亲久别的故乡。那里有等着父亲的家人。我苦命的堂哥。很小与母亲相依为命,智力低于常人,显然与他父亲的走失有直接的关系。                            唉,真可怜,别人常这样说我堂哥。是啊,可怜,我也这么认为。尤其提起大伯走失前的情形,一桩桩清晰的描叙,令我无比难过,伤心至极,更无法想象的是大灾荒之年,大字不识,交通不便。大伯一个人上路了。去没有方向的地方,寻我的父亲,他的亲弟弟。一个十三岁就离家的亲弟弟。                                

    或是因为父亲感到内疚,或是因为父亲亏欠他们。我怎么也弄不明白归为哪一类,仅仅一次的南下拜访。父亲断然决定转业回地方,回家乡。就这样不期然的改变了我们的生活,当然有哥哥言词的因素,还有哥哥描绘南方的生活细节,说,南方的地瓜可大啊,鹅鸭好多哦。信以为真的母亲被六岁的儿子征服了。依然做出不切实际的决定,去南方,安家。                         

 刚来那一年,那一天是我还不能分辨事物的年纪。4虚岁嘛,还老是要别人抱的小孩,懵懵懂懂的跟随父母上了火车第一步落脚宣城,据说,下了火车母亲看到落魄的茅草屋子,脏兮兮的有人进出。就开始嚎啕大哭拼了命的扒火车,回家,回家,吵闹声惊天动地。外婆只是一个劲的流泪。一家人中唯有我不明白这次人生的转折将带来怎样的未来。因为小嘛,不清楚母亲为什么不南下考察一番,而是轻易的做出决定离开繁华的都市。                 

 嗨。时间真好。带着我们慢慢的适应了环境,母亲身上的娇气在柴米油盐的搅和里已彻底的失散了。开始肩负起一家之主的责任。好在我们是非农户口,不懂农活的我们根本不要考虑这方面的问题。当然,保持每天所需的蔬菜得自己动手耕种。一年四季收获不同的蔬菜。勤劳不肯服输的妈妈整理小菜园有了一套独有的本领,白菜几乎每年都丰收,食足有余,母亲就将白菜巧利于素包送到我们的肚子里,同样的菜不同的口味真的不一样的感受。                              

 记得第一次掌勺,黎明前在昏暗的油灯边,站在木凳上的我,刚刚好能随手把持锅中白米山芋稀饭,忙碌是为一家人准备早餐。其实伤脑筋的是,对着灶门送一把一把的柴火进去时,被那鼓出的烟熏的滋味是最难受的,至今都忘不了。不过,我每天都做到了,只是为母亲分担。                

  我讨厌西风习习的早晨,随风吹落的黄叶满地都是,我踹着五彩斑斓的叶面走入了冬季。一步一步地艰难的朝前迈。肩负着不轻的两木桶水,不下三次的才能把水缸挑满,虽然井边离我家不远,对于身体单薄的我还是相当吃力的。在消耗体力的同时,汗水也在凑着热闹夹着凉气,侵入了全身,潮湿的衣服紧贴在皮肤上一时半会下不来,很是顽固。只有让它慢慢的自然的吸干。   

 “我很想去,即使去了砍不到多少柴火,我还是想陪你一起,跟你做个伴。妈妈好吗?”我说;那一天我随着妈妈上山砍柴去了。微微的山风裹着青草的清香味进入感官让人很陶醉。我象妈妈一样挥舞着镰刀加快着速度将柴草一片片放倒。在放倒柴草的同时也放倒了我的左手食指,流出的鲜血多的有点怕人,惊慌失措的妈妈抓起一把泥土用双手紧紧的把我的手握住,这是当时唯一止血的土办法。随后去了卫生所,当医生清理伤口那一刻着实吓我一跳,食指的靠前的首关节耷拉着几乎要掉下来了,母亲那自责难过的表情,叫我很无奈。“我说;没关系,会恢复的。”其实我在为自己鼓劲,眼下真痛的厉害。此后好一阵子,都是看着妈妈忙碌,帮不了她。    我家有个后院,自然清静,疗养伤口的好地方。坐在这里感到很惬意,周围用鹅卵石垒起的,将近一米来高,每年那茂盛的三颗桃树覆盖住大半个面积,拐角处的石榴花藏在油油的禄叶间羞答答的年年在微笑。靠在它的前边有一块空地,空地上留着我妈妈无数次站立的脚印。就是这个角度可以在第一时间看到我放学回家的身影。而我沿路向前甩去最后一个村庄时,就可以看到母亲转身的那一刻,意识到,我已经进入母亲的视线了。她这一天的任务完成了。                            

  啊哟!啊哟!真好看。这是在赞我的书包呢。我好开心哦。一边笑着,一边把初中课本放进格子书包里,沉沉的压在我的肩上,开始启程,迎着晨阳之光,我踏上了弯弯曲曲的石子路,去学校报到。想到要进新学堂,我当然不禁狂喜。但是我过于单纯了,接下来每天面对的是早起晚归,行程往返16华里,中午不仅打饭还要排很长的队,我不喜欢拥挤,我愿意默默地站队,等轮流到我时饭没有了,我清楚,这一天又该饿肚子了。说实话。类似这等情况我已记不清多少回了。只记得有时候枵肠辘辘仍然去参加劳动,两条腿饿的发软迈不开步。可是胆小的我向来不对任何人说,也包括我的老师。现在回想起来都有点儿不真切了。如果不是我自己亲身感受,确实听上去匪夷所思。                     

 我们班人数不多。可年龄相差比较突出,比喻女生大我5岁的就有8个,小于我的也就2个,我属于中档排序。男生年龄悬殊比例也不少。也从未具体统计过,反正在我印象里算是很特殊的一个班了,可谓是黄渡中学最牛的直升班,只这一届哦,不用考试,不需要走出校门,只在本地,在本校,甚至不走出原来的教室,一蹴而就的升位高中,成为高中生了。                          

可是,好景并不长,学校刚刚创办的试点高中在改革的浪潮里不等启航即草草的退去了。短命的高中课程,只上了一半就了了的合上了。从此我无缘课堂间所应有的“雅座”了。回家。我是班里部分退学回家的其中之一。有什么法子呢,如果继续学业必须转学40里路以外的镇级中学。而我是没有这种可能的了,首先我不情愿,其次父母心存顾虑。两者的迁就正迎合当时大家的意愿,开始,日子平平常常的过,时间久了。失落感油然而生,时时担心起自己的人生,渺茫的将来。总是一个人呆呆的幻想找机会离开此地,去遥远的地方。可惜我是一个初中生。否则我可能会走出去。                              

  转眼。半年过去了。我谋得了一份小学代课老师的职位,于是我就按着这条路往前走。付出了也得到了回报,仅一年时间我被转为民办教师。虽然在编公办教师的身份离我遥不可及,在当时17岁女老师是相当令人羡慕的。为此我得瑟了4年。                      21岁。是我人生路上的转折,我究竟何从呢?摆在面前第一是轻松压力不大的电管站收费员。第二是继续在农村任教。我权衡再三,后来我还是毅然放弃了多年辛勤换来的民办教师这个称谓,可惜。至今倍觉遗憾。                         

1984年。 我告别乡村的同时我步入了婚姻。苦与乐的往年岁月全然的装进我的脑海里。以对未来生活经营给予启发。如今知天命的我相伴在母亲身边。习惯性的我每次出门回来喜欢仰头朝着三楼我的家向南的窗口张望,本能反应的因素是有我的期待。心有灵犀的母亲十有八九趴在窗沿没有反应的望着我。哎,永远回不去的那些年,因为90岁的母亲视力无法看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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