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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彦峰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鲁迅文学院学员

散文
20200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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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麻花”香惹人醉

春天的太阳柔和地照耀着大地,升腾起暖暖热气,桃花、杏树逐渐开放,柳树、榆树逐渐泛青,顽强地抽出了新的枝叶,沉寂的黄土高原一下子欢腾起来。麻麻花也在这个季节生长起来,一场朦朦细雨悄然而至,麻麻花尽情地吮吸着这难得的甘露,逐渐在山坡上、悬崖边、灌木从、杂草中崭露头角,看似瘦弱的它却耐寒耐旱、抗风抗晒,生命力极强,没几天便生机盎然,遍布黄土高原的角角落落,散发出诱人的清香,摇曳着顽强的生命,一簇簇地蓬勃生长,生动了整个黄土高原。

夏末秋初之际,天气燥热,骄阳似火,麻麻花次第开花,稀稀疏疏,偶尔会在不远处发现三五株麻麻花,有时又是一大片夹杂在野草当中,它们婷婷玉立,有含苞待放的,有尽情绽放的,有羞涩地打着朵儿,纤细的枝干上一朵朵花儿随风摇曳着,嗅着那淡幽幽的花香,心情自由放松,在大自然中感受到了久违的舒畅!“麻麻花”,有的地方叫“辣麻麻”,学名细叶韭,属草本百合科,叶细近圆柱形,花梗有纵棱,伞形花序六束呈半球形松散状,花开淡红色或白色,味芳香稍辣,可作调味品食用。麻麻花常生长在乡野荒坡。家乡人前面冠以“扎”这一动词,意为“摘”,形象逼真,动感十足。孩子们跟在大人身后提着篮子,拿着袋子,踩着松软如棉的土地,沉醉在空旷浩瀚的天地之间,大人们有经验,挑选的也很是细致,那些老了,那些还嫩,那些已经过了香尽,那些正是时候。孩子们则欣喜若狂,你争我抢,小心翼翼地把花朵掐下来装进袋子里,山上不时回荡着一阵阵笑声。岁数不大的则丢三落四,胡乱地抓上几把就去野地里玩耍。采回来的摘麻麻不用洗,原因是生长于大自然的它本身已经很干净,再者是洗过味道就不纯了。当年采麻麻花给平淡的日子加了一味别样的佐料。现在回过头来,按时下的流行语说,那是一种很惬意的户外活动。

母亲在案板上将麻麻花剁碎放在老瓷碗里,用一把勺子盛上少许胡麻油,放在灶火里烧的滚烫,然后快速倒在麻麻花上面,只听得“嗤”的一声,一股烟雾升腾起来,一股奇香沁人心脾,然后放入少量食盐。炸麻麻花一定要注意火候,火小了香味出不来,火大了易烧焦糊,炸到色泽金黄恰到好处,炸好的炸麻麻是吃莜面配汤汁、吃面条的好调味品,抿豆面放麻麻花那个滋味没法说,有了麻麻花那种独特的香味,会让人食欲大开,吃后回味悠长,调剂滋味的同时还平添了几分乡野气息。麻麻花那纯净、本真的清香是大自然回馈人类的礼物,麻麻花不仅营养丰富,风味独特,无论调味、凉拌菜、做馅、腌制均为不可多得的美味,属纯天然绿色保健食品。麻麻花含丰富的植物蛋白、膳食纤维和人体所需矿物质、维生素等多种营养成分,具有降血压、降血脂、开胃消食、健肾壮阳之特殊功效。后来我远离家乡,再也没有吃到摘麻麻,但心里依然记得它的滋味。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麻麻花又何曾不是啊!这种杆儿青、叶儿绿,花儿白、散发着奇特幽香的植物,在干旱少雨,荒凉寂寞的土地上以无比坚强的草根本色顽强地生存下来。黄土高原曾经伴我度过了美妙的童年时光,尽管离别故乡已经多年了,但有关麻麻花的故事永远留在我的记忆深处,采麻麻花要到人迹罕至之地,往往道路崎岖,需要趟水过河,越过小河,趴坡上梁,一路上可以欣赏好多美景,别有一番情趣。人到中年,就会有怀旧的情感,在回忆中体验那种寻根的味道,心头掠过一丝淡淡的乡愁。现在采麻麻花已成了人们休闲娱乐的活动方式,采到采不到、采多采少全不在乎,人们喜欢的是那种过程。童年时每一次寻觅、采摘、品尝,都是和大自然的亲密接触,都是自己的生命和灵魂的一次自由放飞,至今仍然难以忘怀。

昨夜,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如约而至,午夜梦回故乡,再次和昔日同伴相聚,走在希望的田野上,看到漫山遍野的麻麻花,依稀有馥郁的清香漂浮荡漾,盈满在唇齿之间,醉了心香一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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