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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彦峰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鲁迅文学院学员

散文
20201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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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美是故乡

这是一方雄壮的土地,苍茫的高原,秀丽的山川,滔滔的汾水,豪放的道情,精美绝伦的剪纸,美艳的山丹丹花……《静乐是个好地方》的歌曲久经传唱,令人回味悠长。

这是一方富饶的土地,水源充足,溪流纵横;土地肥沃、林茂粮丰;宝藏富集,牛羊成群。地道的山药、莜麦、藜麦闻名遐迩,彰显着着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的深刻内涵。

这是一方神奇的土地,中华第一钟悬钟鬼斧神工造化神奇,险峻威猛的天柱山令人神驰向往,岑山书院撑起静乐人文化的脊梁,风神山向你讲述远古的沧桑,百团大战第一枪书写了荡气回肠的历史篇章。

这是一方厚重的土地,历史悠久、文化灿烂、金戈铁马、气势恢宏,曾有过尔朱荣破葛荣百万众;赵武灵王筑城练兵点将;王希曾、姚士林、李銮宣、李锡书佳话传千古,所有的一切都在诠释着地灵与人杰的天然联系。

这是一方红色的土地,中共早期领导人高君宇仗剑神州;特等民兵英雄赵尚高机智勇敢痛击日寇;牺盟会领导人吕调元视死如归;八路军、决死队、武工队驰骋沙场……

这是一方美丽的土地,亘古不息的汾河、碾河绕城而过,巍峨雄壮的天柱山、风神山、岑山三山环城。城在林中,林在城中;城在山中,山在城中;城在水中,水在城中。携青山入怀,与绿水相伴,北国的雄奇与江南的灵秀在这里完美结合,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绿染山水增辉无限,历史文化与现代文明在这里相互交融。如诗似画,美不胜收。这就是有着“静地乐土、琴水画山、清凉之都、避暑胜地”之美誉的晋北璀璨明珠——静乐。

静乐原本是楼烦人称霸天下的本土,楼烦原是中国北方一个古老的游牧民族部落,从西周到春秋乃至秦汉一直雄霸于今天汾河流域的静乐、娄烦一带。据《史记·赵世家》记载,战国时代赵武灵王战胜楼烦国后,并没有诛杀他们的人马,而是采用了“致其兵”的策略,把楼烦军收容改编继续为赵国所用。秦始皇统一中国后,楼烦郡为全国46郡之一。楼烦部族遂退回到黄河中游的河套地区生活。西汉大将卫青“略河南地”赶走楼烦王,在此设朔方郡,从此以后,楼烦部族消失在了茫茫的历史沧海中。楼烦国灭亡了,楼烦部族似乎也消失了,但楼烦民众生存繁衍过的地方还在。静乐这块神奇之地曾是农耕文明和游牧文化相互碰撞、交融的地方,匈奴南下、蒙元入侵,所以静乐人兼有草原民族的血性。

200万年前,静乐曾是一块林木茂盛的平原,昆仑山、天山、祁连山卷起阵阵狂风,挟着滚滚黄尘纷沓而至,逐渐堆积成黄土高原。在大自然风霜雨雪的侵袭下,经年累月的不断开垦,这里形成了支离破碎的山川梁峁、凸凹错落的丘陵沟壑。举目四望,静乐的群山像千万头飞奔的马匹。风夹着沙砾和黄尘,掠过空寂荒凉的山野,更增加了几分幽邃遥远的神秘色彩。

我是静乐一位多情的行吟歌手,细腻的笔端神游于这方乐土,高亢的嗓音飘荡在宽阔的汾河川,深刻的记忆根植于山山峁峁,思想的浪花隐藏在这千沟万壑之间。我喜欢把文字放在故乡岁月的年轮里,耐心地用感情舒展胸臆,描绘出一幅幅绝美的画面。当我登临静乐的制高点,身后是雄浑壮丽的荷叶坪、芦芽山,眼前逶迤着的是苍茫厚重、古老多情、充满史诗般神奇的黄苇山、天柱山、风神山、巾字山,大寺山我激情豪迈,胸中涌动着万语千言。俯瞰苍茫的静乐大地,我的思绪穿越历史的时空隧道,望着这块历经战火蹂躏,冷风凄雨剥蚀,日寇铁蹄践踏,乡亲辛勤耕耘的大地,感觉在读一部苍老厚重的历史。四野空旷,伫立山巅,仿佛听到了战马嘶鸣、鼓角争鸣的尔朱荣铁骑;仿佛看到了旌旗猎猎、烽火狼烟的匈奴方阵;仿佛看到了汉武帝富丽堂皇、浩浩荡荡泛舟汾河的船队;仿佛看到了一代英豪“胡服骑射”的赵武灵王突兀在静乐大地上的坚固城池;仿佛听到了静乐公主声情并茂、柔细甜美的歌唱余音缭绕;彷佛听到了120师、决死纵队抗日的枪声久久回荡……

贯穿静乐全境的一条著名的河流,它的名字叫汾河,她是作为中华民族象征的母亲河——“黄河”的重要支流,汾河弯弯曲曲撞击着、欢唱着向着汹涌澎湃的黄河直奔而去。静乐县城的南部有一座巍峨雄壮的天柱山,树木丛生,百草丰茂。天柱山有一龙泉,饮之甘美凉爽,沁人心脾;久旱不涸,长涝不盈,人皆称奇。黄苇山、万华山、巾字山、风神山诸山皆循着吕梁山脉的走势蜿蜒而去。哦!如今的静乐是那样的安祥,那样的沉寂和缄默,让人感慨顿生,浮想联翩。

那些已沉睡在黄土中的先人,曾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纵横驰骋、辛勤耕作。山梁上鲜红的高粱,金黄的谷子,碧绿的莜麦,灰黄的胡麻,以及那些高昂着头颅的白杨、红松像一波波翻滚的浪潮起伏跌宕,沙棘、柠条等各式各样的灌木点缀于巨大的波浪之中,沉默的黄土高原静静地、娓娓地向人们讲述那遥远的、鲜为人知的故事。清代静乐知县黄图昌曾写诗描述了当时静乐地瘠民贫的现象。自史以来,静乐自然灾害频繁发生,其中十年九旱的现象尤为突出。但同时,我们又看到了静乐人那种坚贞不屈、敢于向大自然和命运抗争的傲然正气。静乐大地以它强悍的姿态向世人宣告,静乐人是炎黄子孙中高尚勇敢的一支,生活在贫瘠土地上的人们把传宗接代、繁衍生息作为自己神圣使命的一页,艰苦地一代代地传承下去。他们豁达开朗,襟怀坦荡。他们把出生叫“落地”,把死亡叫“老去”,把生活叫“日子”,把劳动叫“受苦”。生活在这块土地上的男人女人们,用一双祖先遗传的粗糙大手在土地里刨食维系生命;用两只不知疲倦游走四方的大脚远走他乡揽工放羊养家糊口。

静乐敦实憨厚的汉子们勤劳善良,豪爽仗义。他们年复一年面朝黄土背朝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饿了啃个干馒头或吃顿烧山药,渴了爬到河沟里喝一肚子山泉水,困了躺在黄土地上就睡,他们仰望碧蓝如洗的天空,自由漂泊的白云,唱起祖祖辈辈流传的小曲子,动情后眼眶里便溢出两行酸楚的热泪;生活在这里的女人们的脸上永远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她们生活在鞋底鞋帮上、鸡鸣狗叫中、灶火锅台上、柴米油盐中。我的静乐男人女人们常常会在劳顿之余,停下手中的镢头、镰刀,吆喝住行走的牲灵,搁下手里的针线活,用片刻的功夫面对空旷的大地,凝视着古老的山山茆茆,憧憬着未来的好生活。然而,他们却永远驻守在这块土地上,一代代默默耕耘,一茬茬休养生息,劳作繁衍着,他们把更多的遐想和梦想最终带入了黄土。

历史的车轮进入21世纪,往昔裸露着漫漫黄土的沟沟峁峁被大片的人工林和茂密的青草覆盖,满眼都是苍翠浸染的绿色。火红的黎麦、金黄的谷子展示着丰收景象,一排排新房、一片片蔬菜大棚犹如多米诺骨牌一样整齐地排列,孕育着郁郁葱葱的生命和希望。山梁上上林立的是一座座电视信号塔和电线塔架,与古代下太原、“跑奇村”的骡马小道并行的是太佳和忻保高速公路,公路上穿梭往来的是风驰电掣般的车流。静宁铁路与汾河并行,桥梁串起条条长龙。静乐已经改变了过去那种陈旧的黄土小城镇形象,街道宽敞、高楼林立、车水马龙、霓虹闪烁,宛若一颗散落在黄土高原上的璀璨明珠,绚丽夺目、靓丽耀眼。走在大街上,再也看不到穿着土里土气、嘴里叼着烟锅子赶骡子的男人们,取而代之的是身着西装革履,腰里别着手机走南闯北的新一代静乐青年。再也看不到穿着臃肿棉裤、大襟花袄吸着鼻涕的闺女婆姨,取而代之的是身着长裙、花枝招展、伶牙俐齿的静乐姑娘和媳妇,她们春风满面,喜气洋洋,脸上写满了幸福和满足。

哦,我的静乐,想起你历经沧桑的过往,看着你辉煌灿烂的今天,咀嚼着你的酸甜苦辣,品味着你的苦难荣光,我为你自豪,也为你骄傲。哦!我的静乐,我以一位静乐之子的名义,向你投以庄严、神圣的注目礼,你像一只展翅的雄鹰飞翔于蔚蓝的天空,吉祥彩云为你伴奏,山峦当你的仪仗,汾河为你送行,你在经历了无数次的磨难之后,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仪态万方地行进在历史的进程中。

哦!这个寓文化底蕴、自然景观、道情小曲、剪纸唢呐于黄土之中的静乐哟!这块融入泪水与鲜血、痛苦和欢乐、苦难与辉煌为一体的土地哟!欢庆着和憧憬着,企盼着和腾飞着,滚滚汾水在为你唱着一首首赞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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