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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彦峰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鲁迅文学院学员

散文
20201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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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朵葵花向太阳

夏日清朗的天空下,在漫山碧翠的黄土丘陵中,在满川满野的青纱帐里,一片片、一溜溜盛开的向日葵就会跃入你的眼帘,它是那般的阳光,那般的璨然,那般的帜烈,柔和鲜活,青春靓丽,它们流动的光影和灿烂的色彩汇聚成金色的世界。

抓一把饱满壮实的葵花籽播种在土地上,就会长出一枚枚太阳。在我记忆里,故乡种向日葵不是为了看花,乡亲们在地边地沿种向日葵,不是要做什么点缀,种成片成片的向日葵更不是为观赏,乡亲们要的是果实。向日葵从种子破土、生长,灿烂开花,腾跃出太阳的舞姿,一朵朵葵花就是一个个希望的太阳,它照亮的是农人的期望和丰实的日子,渲染了乡亲们朴素的生活,流溢出黄土地无限的芬芳。

父亲特别爱种向日葵,一般成片成片的种在河滩地里,还有就是玉米地的边缘,甚至房前屋后。我一直忘不了家乡那片长满阳光的土地,忘不了那片怒放着爱慕、执著和坚强的向日葵。“更无柳絮因风起,惟有葵花向日倾”。当一粒种子在春天里被埋进泥土,为着一片阳光的抚慰,从土里顽强地钻出来,勇敢地面向太阳。

向日葵开花了,一支支茎干上擎着一朵朵花盘,簇拥着一个个金黄色的梦想走进夏天,鹅黄色的花瓣整齐地聚拢成一圈,圆盘中数不清的黄花一个个簇拥在一起特别的可爱。一朵朵向日葵如同一张张活力四射的笑脸朝向太阳,你看它头顶蓝天,凝望流云,宽大墨绿的叶片自由伸展着,浑身上下洋溢着至真至纯的阳光味道。为了使向日葵更好地生长和保障一个好的收成,我和父亲在阳光灿烂的笑声中走向田野,掐掉从枝叶旁长出来的小向日葵,打掉向日葵杆上多余的叶子,看到父亲古铜色的脸上闪亮着丰硕的喜悦,那里面饱含着的是一个农民朴实而简单的愿望。

向日葵不择土壤的贫瘠,不讲雨水的多少,只要撒进土壤,就会站立成一种蓬勃向上的姿态。向日葵从不抱怨和嫉恨,也不喧嚣和张扬,它始终向着太阳微笑,高高昂起的花盘和向外舒展的叶片,跟随太阳转动硕大的花盘,无声无息地吸收着太阳的光辉。我从那一片片、一朵朵向阳花的身上看到了一个颠扑不破的真理,无论今天经历多大的风雨,明天依旧会用百倍的精力迎接光明,并且始终面向阳光,努力向上,即使平淡的日子也会变得欢乐开心、明亮清澈。我喜欢向日葵齐刷刷地向着心中永恒的太阳,朝气蓬勃地开放,一如列队的军人向着军旗敬礼,

雨中的向日葵尤其独具美的韵致,黄土高原的雨没有南国的雨细软绵长,也比南国的雨来得慢而且迟,多赶在初秋之际,“吧嗒吧嗒”的雨水似有节奏的音乐,站在向日葵田边,看着一株株粗壮的向日葵张望着脸、舒展着叶迎接雨滴,它的叶子墨绿,平坦着像层次分明的荷叶,暗淡的天空衬着白茫茫的雨帘,沐浴在雨雾中的向日葵傲然挺立,优雅地伸出手掌承接秋雨的甘露,在天籁中忘我地陶醉,有种孤独中的悠美。“留得残荷听雨声”,雨中的向日葵让人缠缠绵绵、心境舒朗。

雨过天晴,当太阳再次从东方冉冉升起,温暖的阳光直泻而下,向日葵张开它明亮的双眼,日复一日,一种硕果累累的感动和金黄灿烂的诱惑就会呈现在你眼前。当向日葵那斑斓浓烈的色彩逐渐消退之后,它用自己宝贵的生命,旺盛的热情,连同蓬勃生长的过程,倾注着对太阳无限的忠诚和对阳光执着的追求,不辜负土地的孕育,也不亏待太阳的光照,爽快地脱下金黄的外衣,以饱满的热情,诱人的成熟,挺拔起岁月最动人的丰韵,把自己丰硕的果实连同宝贵的生命献给了农人。农人们用镰刀割下一盘盘向日葵,挂在屋檐下凉晒,馋嘴的孩子们想象着向日葵成熟的味道,香甜地满足着垂涎的渴望。晒干后的向日葵揉搓下来,再用簸箕清理出碎屑就能上锅炒了,炒熟后的向日葵籽美其名曰瓜子。

小时候,我不知道凡高喜欢画向日葵究竟蕴藏了怎样的玄机,是崇拜它太阳般的色调?还是太多的磨难让他解读了向日葵蕴藏着的执着精神,长大后我终于明白了,他是敬仰向日葵顽强而充沛的生命,追求永恒光明和欣欣向荣的精神。每当想起向日葵,我的脑海中就会浮现出向日葵浓绿叶子和金黄的花盘,一如绚丽缤纷的彩虹,朝着太阳的华辉绽放笑容,拥抱温暖的阳光欣然开放。每当想起向日葵,我就可以用温朗平和的心态去看待一切,不管遇到多大挫折,不管面前有多大困难,只要有颗火热的心,只要有一种向美向善的魂,只要能够给他人带来美好的希望,就要勇敢地擎起高昂的头颅。人活着应该有一种信念,有一种追求,有一种精神,就像那欣欣向荣的向日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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