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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云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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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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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社,一个让时光静止的明清古村落

来到东莞参加《东方散文》采风笔会,组委会不是让我们目睹这个岭南开放城市夜色的斑斓璀璨,也不让我们赏读这个南国“制造工厂”的扑朔迷离,而是带着我们穿越时空,裹挟着历史的气息,探访烟雨繁华般的明清古村落——南社。让来自全国各地的散文作家们冲刷城市灰霾中力倦神疲的心灵,作短暂的轻松呼吸。

的确,来到这个藏在茶山小镇里的传统古村落,让你顿感时光静止了八百年。古村落里的每个故事都像它的历史一样,波澜起伏,缠绵不断。一条条古旧的街巷,一座座岭南风情的建筑,虽具江南古镇的风韵,却不肆意张扬,不抖落傲气。它沉寂淡定,质朴娴静,完整无暇,原汁原味。或许是源于没有为盛名所累,南社才能以其静谧、秀雅独处于丽水青山之间。

徽式建筑,白墙黛瓦,墙线错落有致,色彩典雅大方;飞檐翘角,石刻漏窗,雕镂技艺精湛,造型巧夺天工;青砖门罩,高墙围闭,建筑融为一体,格局精美如诗。古村落集岭南山川风物之灵气,融明清文化之精粹,浓缩了珠江三角洲地域之特色。详品每栋每宅、每砖每瓦,更觉致密唯美,玲珑剔透,鬼斧神工。

跨溪而架的小桥,或许依然是当年的小桥,而居住在两岸的人家已不是当年的人家。穿越古村落的河流把南社切割成两段,小桥连接着两岸沿溪而建的人家,桥下的流水弹奏着和谐的小曲。漫步小桥,听着汩汩的流水声响,幸福写满他们的面颊。溪畔古樟参天,杨柳倒垂,慢划的小船,宛如承载了古村落百年的影像,默默地飘摇,倾诉着从前的滚滚红尘,告诉游人:我的世界,曾经从这里来过。

古村落建筑物中,坐落于池塘北岸的谢氏大宗祠独具风格。宗祠傍水而建,屋顶琉璃镶嵌,屋脊夔龙镌刻;宗祠主架陶瓷人像神态各异,惟妙惟肖。门旁两侧联曰:"乌衣世胄,玉树家风。"彰显谢氏家风如雨,润物无声。宗祠正堂依次排满了功名碑:某年某科某试中试第几名进士(或举人)谢某某立。谢氏族人重视教育,注重培育良才。家族每有中榜科举者,便刻碑立铭,上位祠堂,昭示出古村落农耕生活中对功成名就的渴望。

谢氏大宗祠、资政第、百岁翁祠、谢遇奇家庙、百岁坊……在这林林总总的古建筑中翻越,在这狭窄却平坦的古巷道里漫踱。置于这宛若一幅幅静止的水墨画中,犹如在历史与现实中穿行,明清风骨依然,过往时光犹存。古村落枕山环水,隐于闹市,巷道交汇,错落有致,如一张极品徽宣上的陈年翰墨,八百年的历史,照样醇香。村内古厝成群,亭台次第,轩榭点缀,古井静卧,见证着南社曾经的光阴变迁。如此变迁却融合了时光与沧海、文化与历史,诠释出一种无以复制与粘贴,只能饱览与品读的瑰丽。

穿街越巷,跳进你眼帘的是街道两旁的花草、地摊上的洋娃娃,白墙上的灯笼……那花草,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白的紫荆,红的木棉,粉的海棠,黄的报春,紫的杜鹃,蓝的丁香……袅娜氤氲,曼妙妖冶,芳香浓郁,如梦如幻,正在用它们天然的"颜料",为莞城的春日涂抹上色;那洋娃娃,整齐列队,卷曲着金黄头发,像刚烫过似的。脸颊红润,憨笑可爱;双眸碧蓝,清澈透明。小嘴又小又红,像熟透的樱桃;皮肤又光又嫩,像玫瑰的花瓣。着一身白纱丝裙,像童话里的公主;那灯笼,屋脊、庭院、门垛、阳台,一字排开,在温馨的家园里滚动着芬芳,荡漾着鲜艳的风景,绽开了一朵朵生活的传奇。用大红连接村落,展一眉倾城的魅惑。盏盏灿烂,撑起一片祥和,握着古村历史的渊源。此刻,山是它的灵魂,水是它的精灵。

南社,有如一座自然博物馆。朱漆门,米白墙,琉璃瓦,雕塑,匾额,深巷小院,大红灯笼,古井石磨……在鳞萃比栉的街巷里,在雕梁绣柱的砖瓦上,在万紫千红的花草中,我看见了一位饱经沧桑的世纪老人,慈眉善目,仙风道骨 ,柔声细语地与你倾诉古村落的昨天。有板有眼,呼之欲出,稍有不慎,你就会随之穿越历史。

八百年前,蒙古大汗金戈铁马,一路向南。会稽人谢尚仁携妻带子,一江秋水棹乡愁。弃家别故,寻觅归处,辗转漂泊,落脚于这块异地。从此,九曲回肠的石马河以温存的情怀拥抱、接纳、繁衍了这岭南第一枝--东莞南社。岁月可鉴,世纪叠替,时光转瞬至今,古村落沧海变桑田,但它继续着静寂与祥和,睿智地赏读身边的蜕变。此刻的东莞城区已是群楼竞秀,车水马龙,摇身变为音乐之城、科技之城、博物馆之城、世界工厂……而南社,犹如熟睡的老人,在沧桑的眉宇间透露出昔日的繁盛。

在南社,你会铭记朝阳融融,光阴幽幽,流水潺潺,夕阳重重;在南社,你会淡忘都邑纷扰的街市、斑驳的店铺,还有光影陆离的霓虹;在南社,你尽可浮想联翩,追忆古村落昨天的历史留痕,幻想古村落未来的华丽蝶变。

一川烟雨,满城风絮;云雾南社,古村如故。时光未央,岁月静好,掬一捧岁月,盈一眸淡恬,阅一页古村落这部书,有人看到的是醉美的光影,有人看到的是荏苒的华年。而你,看到的是精雕细刻、绚丽彩绘,还是古木奇花,羊咩牛哞?是高耸石墙、诗意台阶,还是淳朴村风、民族天人合一、顺其自然的古代哲学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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