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妈妈在哪里呀（散文）

“喂喂喂，妈妈在哪里呀？”

“喂喂喂，妈妈在上班呀，你要听爷爷奶奶的话……”

祎祎已经二十多天没有见到妈妈了。2022年1月份以来，全球新冠肺炎日新增确诊病例最高已突破350万例。当前，我国面临德尔塔和奥密克戎毒株输入疫情的双重挑战,全国疫情防控形势严峻。祎祎妈妈是一所高校的辅导员，带着七个班近500名学生，这次封校回不了家；爸爸也因在副食品生活保障单位，需要值守也回不了家。祎祎想念爸爸妈妈了，只有接通电话视频，与他们见面。

祎祎是我不到两岁的孙女。她活泼调皮，生性率真，从小没有离开过爸爸妈妈，这次是第一次与父母分离，也算是最长的一次分离。记得小家伙第一次与妈妈视频，她抱着电话还没叫完“妈妈”，便伤心地大声哭起来，然后从我手里夺过电话，“妈妈，妈妈——”边哭边用小手摸着视频里妈妈的脸，眼泪像断了珠子似的从脸颊上滚落下来。她哭个不停，分明倾诉的是妈妈不要她了的委屈。我和老伴手足无措，也感受到了母女离别的心酸。看着娘俩在手机两头哭个不停，老伴只好把她抱走，用玩具哄了半天，小家伙才止住了哭泣。祎祎与妈妈的第一次通话就这样草草收场了。

看了娘俩第一次视频通话的场面，我们都轻易不敢再让炜炜与妈妈视频。后来的日子里，祎祎一个人在客厅玩耍，看到电视柜上父母的照片，都要跑过去一边用手指，一边着叫爸爸妈妈。爸爸妈妈在家时，他们三口住在楼上。现在，祎祎在客厅玩耍时，总要时不时地仰头向楼上张望。一次，她奶奶在二楼打扫卫生拖地，听到动静向上张望，以为那背影是妈妈，哇的一声委屈着哭喊妈妈，老伴伸头说祎祎是奶奶、是奶奶，她才继续自己玩了起来。她有一个小火车玩具，车头正副司机位置有两个男女头像，每次玩时她都要指着女头像喊妈妈。老伴给炜炜洗脸时，她看到洗漱架上化妆品包装盒上的女头像，也要指着喊妈妈。每当有电话铃声响起，炜炜就急着赶过去抢电话，喃喃自语地说“妈妈，妈妈——”有时摔了东西遭到呵斥，或者跌倒碰痛了，她也会哭着喊妈妈。是的，虽然我们和她天天吃住在一起，不时地教她喊爷爷奶奶，但她一开口，还是习惯叫爸爸妈妈。有时我和老伴感叹，爸爸妈妈在孩子心里的亲情，怕是谁也代替不了。特别是妈妈，就更是一个孩子从小到大都难以忘却的温暖和港湾。要不，很多文艺作品为什么会用“祖国啊，妈妈”，以“妈妈”来比喻生我养我，让我成长的祖国呢。

看着祎祎对妈妈日日的所思所想，特别电话声响起，她都会渴望那是妈妈，我们觉得，有时间还得让她通过电话与妈妈视频，来宽慰她对妈妈思念的心情。于是，隔了一段时间，她再次与妈妈视频。这次，祎祎情绪好了很多，没有第一次那种伤心啼哭。不过看着妈妈，说着说着，不一会还是哼哼啼啼地用哭腔叫妈妈，止不住还是要哭几声，但相比第一次明显坚强了很多。渐渐的，祎祎与妈妈视频次数多了，她不但不哭，有时还会用手指还拨动着手机，只顾自己玩上了。我不禁感慨，这次疫情使娘俩分离，对祎祎来说，何尝不是一次成长的锻炼和适应能力的提升呢？

疫情防控期间，我看到电视网络播报，很多幼儿因各种原因与父母两地分离，还有不幸被隔离的儿童。特别是看到一段视频里，娃娃们身穿着宽大而很不合身的防护服，在工作人员的组织下，正列队向隔离运送车走去。有的孩子还在奶声奶气地一步一回头喊着爸爸妈妈，让我顿时扎心崩溃泪目。疫情，让他们早早地与亲人有了离别，也感受到对生命的敬畏。

在检测点，我看到排队等候核酸检测的儿童，懂事地喊着：“妈妈，不要离我太近，保持规定距离！”特别是当他站在检测工作人员面前时，摘口罩戴口罩不慌不忙，动作娴熟。那种镇静自如，面带自信的小样子，都让我对小小年纪的他们有了不一样的认识。

在上门检测的住宅，在小区的检测点，我还看到小朋友用手机播放《听我说谢谢你》音乐伴奏，一边唱一边用手语对检测人员表达感恩之情：“送给你小心心，送你花一朵，你在我生命中，太多的感动……谢谢你因为有你，身体得健康！谢谢你、感谢有你、世界更美丽……”每当看到这一幕，我和现场的工作人员一样，都会激动得热泪盈眶。“人初生，日初出”，在他们幼小的心灵，早早就有了“真善美”的种子，未来必定会收获“栋梁材”的硕果。有了感恩向善的本能、良知和善举，这种高尚的道德情操显得更加珍贵，那童稚的心儿如同点亮了一盏明灯，憧憬的未来一定会更加美好。

疫情之下，上演过多少“母别子，子别母”的伤感画面。面对祎祎和妈妈的分离，我想到了从小学到大学，从社区到交管，从医院到各个核酸检测点……医生、保安、社区志愿者、环卫工人、教师、司机、外卖小哥等等。在西安这座古城里，不知还有多少像祎祎一样的孩子，妈妈逆行在抗疫第一线，面对工作环境高频次的传染几率，他们像战场的士兵一样，冲锋陷阵在抗疫第一线，他们同祎祎母女一样都经历着亲情离别，无惧疫情传染的威胁，把危险留给自己，把幸福和美好送给别人。

“喂喂喂，妈妈在哪里呀？”

“喂喂喂，妈妈在学校呀！”

每当电话铃声响起，祎祎总会抢过电话，期盼的眼神里渴望那是妈妈。每次视频通话后，她都会在梦里说：“妈妈妈妈我想你，想你快回家，我会很乖很听话……”可是，祎祎的妈妈现在还不能回家，她对祎祎说：要把哥哥姐姐们点对点平安地送回家，才能在2022中国年团圆的喜庆中，拥抱亲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