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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玉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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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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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赵和他的奇葩儿子

老实本分的老赵是一家国企的职工,工作上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干啥也都是一把好手,从不干违法违纪之事,一辈子没跟谁红过脸,是众口皆碑的好人。年轻时工作之余,还干过个体经过商,日子过得比较殷实。却有一件事让他特别闹心--他的奇葩儿子。

老赵中年得子,如获至宝,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儿子小时候长得像个洋娃娃,尤其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人见人爱,老赵更是疼爱有加。

儿子越是顽皮,老赵越觉得可爱。上小学时,老赵可没少招待来家里造访的老师。刚上一年级,那天老师就找到了家里:“你家孩子我们当老师的真没法管了,回来你们自己教吧。”老师您先喝口水,消消气慢慢说。“一辈子不会低三下四的老赵知道儿子又惹祸了,赶紧给老师端茶倒水陪笑脸。原来课堂上老师发现人不见了,心里着急纳闷啊,这刚刚还见坐在那听课,咋就转眼没人了呢?他同桌指了指桌子底下,老师随即把正在摆弄玩具的他给拎出来。“干啥?你弄疼我了,我又没惹你,凭啥拉我呀?”说着就下嘴狠狠地咬住老师抓他衣服的手。听了老师的愤慨之言,老赵只能连连赔礼道歉。

老赵这儿子还有一个特点,就是有创造力。小学生写错字不足为奇,但老赵这儿子与众不同的是,明知故犯,喜欢随心所欲。比如:“开”字,他喜欢把最后一笔竖写成竖钩。“蝴蝶”他非要把个“虫”字给去掉,类似的例子举不胜数。老师缕缕纠正不改,老赵多次纠正也改不了,问他为啥老不改?他说“好看好玩呗。”气得老赵直骂:“哎呀你呀你呀!还会造字呢啊,可惜你出生晚了,要是你早出生几千年就好了,唉!”老赵直跺脚。

孩子贪玩是常态,但老赵的儿子是太贪玩。上小学那会老赵总给儿子找借口:“树大自直,男孩子嘛,等上了中学就知道学了。”结果到了初中更会玩了,有时直接逃课去网吧玩游戏。被老师多次请家长,老赵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终于狠下心来,下定决心跟儿子好好谈谈这学习的事。

“儿子,你看你都是中学生了,咱这学习也该抓紧了,可不能只顾着玩了啊。”“我学习挺好的呀,我同学C学习成绩还不如我呢。”“那咱不玩或者少玩游戏这成绩岂不更好了?”“我同学D比我玩游戏更多,人家的家长从来都不管,不像你天天这么唠叨,烦死了。”气得老赵真想揍他一顿,可是心疼儿子啊,还是把火给压住了。

还别说老赵这儿子脑子还真够灵光的,就天天这个玩法还照样考上了高中。不过每天仍然还是泡在网吧里,学习成绩自然好不到哪去。老赵明白,离高考没几年了,再不抓紧可真就晚了。趁儿子高兴:“儿子,都上高中了咱先把游戏暂时放放,好好学习,争取考个好大学,将来做个对国家有用的人,咱用这三年的努力换取一生的成就多划算啊。”“哎呀!我笨,学也考不上好大学”“那咱就笨鸟先飞,比别人多用用功呗”“我已经很用功了,不信你问老师。”“我还用问老师啊?人家老师恨不得天天找我呢,每次见到老师我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好孩子,咱起码得端正学习态度吧?”老赵强忍着上窜的怒火,仍然和声细雨地说:“儿子,你再好好想想,咱再这么玩下去,就会用这几年的时间来毁掉你几十年的人生,你看……”“那也值啊”没等老赵说完,儿子就抢过了话茬。老赵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气得浑身颤抖,脸色蜡黄,顺手抄起板凳砸向儿子:“滚!”

儿子好歹考了个大专没让老赵彻底失望,送儿子到学校,千叮咛万嘱咐:“咱上了大学也不能太贪玩了,艺不压身,多学知识、学到了真本领才是真正的铁饭碗。”儿子一听眉头皱得像核桃,梗着脖子,嘴一撇:“卧槽,没让你当教育家真屈才了。”老赵抬脚要踹他,可一看到处都是报道的学生跟家长,又把脚悄悄放下,把火硬给按了下去。”结果,三年下来,儿子告知老赵,大学里体育没及格——挂科了。“体育都挂科,你残疾啊?“不是我的事,是那个体育老师看我不顺眼才不让我过的。”“人家老师好端端的为啥就看你不顺眼呐?你为啥不去找自己的原因呢?你是真想气死我呀。”老赵气得涨红着脸,空中挥舞着握紧的拳头。

也算是老天爷眷顾着老赵,让他那宝贝儿子好歹赶上了单位招工。“儿子,老辈人都说成家立业,咱这立业了下一步该成个家了,房子也早给你买好了,找个差不多的女孩赶快成个家,趁我跟你妈身体还好给你把孩子看起来。”“你们是不是闲得难受啊?看孩子?俺想结婚了吗?”“你看你,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哪有不结婚的道理。”老赵强忍着火尽量放缓口气。“你管这么多烦不烦啊?我结不结婚碍你啥事?也行,你不就是想让我结婚吗?那我明天就去找个人结了,然后再离,这样你就满意了吧?”“滚!快滚!滚得越远越好,别再让我看见你!”老赵浑身哆嗦着,声嘶力竭地吼着。

眼看着儿子已过三十,可怜天下父母心,气归气,老赵这心里还是着急放不下啊,可皇上不急太监急,老子着急儿子不急又有啥用呀?这当老子的贱骨头,说到底还得管啊。“儿子,你王姨给你介绍了个女孩可漂亮了,咱见见呗”“俺早就说了,对象俺自己谈,房子自己买,结婚不用你家里的一分钱,你吃饱了没事干咋老管我的事呢?”“傻儿子,你没算算你挣得钱够买一个厕所的吗?”“俺就买个几万块钱的小房子”“你想住小房子,谈个对象人家能愿意住吗?”“你瞎操什么心啊?俺就找个愿意跟俺一起住的,不用你管。”“你-你-你真想气死我呀你,我上辈子作了什么孽咋养了你这么个货啊。”老赵气得捶胸顿足,喘着粗气在屋里直转圈,深深体会到了啥叫无奈。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着,对儿子老赵完全失去了信心。看着儿子每天忙忙碌碌的样子也懒得去问,父子俩很少有交流。心灰意冷的老赵只是常常自己叹气:唉!儿大不由爷,爱咋咋地吧,儿孙自有儿孙福,随他去吧。

一天,老赵遇到了儿子的同事,小伙子很热情地大爷大爷地叫着,然后把老赵他儿子好一通的夸。原来,这几年儿子工作很努力,去年还得了局先进,并一直资助着一位贫困学生。休班时、节假日就去做义工,当志愿者,经常参加公益活动,还带动起了周围不少的人呢。令老赵最欣慰的是,儿子已有对象了,听说姑娘不仅人品好、长相好,还是高学历。

回家的路上,老赵迈着轻快的步伐,一路哼着小曲,仿佛脖子后面都带着笑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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