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陷在四月的门槛

◇王永健

天气预报说

四月，醒来的花海

会趁坐着风，蒙上你的眼

会拖着长长的裙裾和红衣

掠过，且撩起了下摆

这天上午，便爆出消息

她改道来了你的庭院

挟持着春意，拎着蓓蕾

“一个身份不明的客人，”有人暗中

念起咒语。鸟鸣轰然响起

朗诵汉语新诗的声音

落在了衣襟。细薄的白色、粉色

掩盖不住地乍现

借尸还魂的陈年杂草、古树

递来热腾腾的嫩绿

我跨入四月的门槛，恰似云影

恰似亿万年前

大地、蓝天和水的玉骨冰清

只能戴上眼镜，积攒香气

与汝手挽手，步入良田

杞娜尔，杞娜尔一脸笑意

在这个晴朗的日子，两盏砖茶

两碟萝卜小菜，两个柴火囊

两碗粉汤，两盘抓饭

生活的滋味仿佛一瞬间

被品味这一蔬一饭

藏尽了岁月的安然

我深陷在四月的门槛

怀揣隐约的醉意，在那一溜石墙下

让花海次第扑面，先是零星几点

接着大片汹涌

一经活转，迅速充盈

直至远方每片云朵都翠色阑珊

四月，我深陷在你的门槛

女儿那淡淡的，缓缓的

深沉温婉的英文朗读

讲述着一个依稀沉珂的故事

林徽因，撑着下颚

坐在窗前，写下你是人间四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