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陷盛大的虚无（外二首）

身陷盛大的虚无（外二首）

王永健

虚无的鸟翅，大行其道

他在高台的簇拥下，长成烈日的花

这个群体掌控命运的权杖

盛开普世的霓虹

我为其执衣，倒茶，掌拐

有时，也会投掷一块石

溅起的涟漪，从没有站直过身子

不是奴的奴，面对镜面的湖

影子与影子凭吊

还有死亡的博弈

落叶自怜，陷于盛大的虚无

林子里，我罔顾飞翔

每一次振翅

都是一次失意，坠落如此

攀升亦如此，尽管附着

投胎、转世

还有羽毛的流落，叶的腐败

都留在原地，留在路上

路还是那条路

拉车的驴子没有变

人依旧盘坐在上

鞭子没有变，唯独光线变了

◇朱令

一根黄色的管子，插进鼻孔

嘴角的不甘，以及阴暗的光线

无神而专注的大眼

浮肿凸起的颧骨

扭曲但无邪的脸蛋

翻烂的日历，发黄的纸片

在喘息的风的吹拂下，颤抖

颤抖的那把床前的椅子

颤抖的那双布满皱纹的手

扬起在光线里的尘埃

尘埃里血的弥漫

老父亲，沙哑破声的嗓子

老母亲，泪已流尽的干涸

像污渍斑驳的床单和被罩

和一枚校徽

还有铊，投下的晶莹

覆盖不了原本干净的世界

12月22日晚

因为，铊的无解

我痛彻心扉、泪流满面

◇杀猪盘

原本是一台戏

各个振振有词

好和坏，总能互为转化

作为人时，以为高人一等

以为猪者愈蠢

羊者羔羊

作为畜时，以为人乃刀俎

那享用不尽的美食

那不劳而获的待遇

还有羊的富足

从而，人畜不分

为了一台戏，一句说词

人，阴阳同体

畜，纷至踏来

2024.01.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