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要诗意的栖居
王宇鹏
孔子认为诗的功能主要是兴、观、群、怨。可以这样通俗地理解:《诗》可以触发情思;能够观察自然、社会和人生;还能结交朋友,讽谏权贵,斥责世上不平之事。
诗是有灵性,有神性的,是触及灵魂后的精神顿悟。诗的生命在于情,诗以美的语言传递着真与善。诗歌缘于对神性对母性的向往,成于对故士对原野的凝望,兴于对劳动者的赞美,归于对爱情的守望。诗歌寄寓着真爱,流淌着亲情,有着美的节律和韵味,能够温暖疲惫灵魂,是我们精神栖息的家园。
现实生活是滋养诗歌的土壤。人类脚踩火热或冰冷的大地, 劳动自然就成为生存的第一需求。当劳动产品极大丰富,阶级压迫就成为阻遏自由灵魂的大山。在劳动分配不公时,人们就会反思不平不均的残酷现实,痛斥贪婪成性的“硕鼠”:“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女,莫我肯顾。三将去女,适彼乐土。乐土乐土,爰得我所”。人们将贪婪饕餮者比之为硕鼠,憎恶的对立情绪必然产生,批判的锋芒咄咄逼人。因为有了苦难的现实生活,人们必然要有寻找温暖心灵的精神绿洲,我们的先人在物物交换中还能碰撞出理性的爱情火花一一《氓》:“桑之未落,其叶沃若。于嗟鸠兮,无食桑葚!于嗟女兮,无与士耽!”这种数千年前的健康的爱情观,对我们今天的饮食男女更具有警示的现实意义。
生存成了人的第一需求,情感归属自然成为人生存的精神动力,青年男女便渴望在平等人格中苦苦追求自由奔放的人生,有了情感精神皈依,酝酿成诗便是《蒹葭》和《采薇》。时间跨越几千年,读这样的文字,怎不令人怦然心动,眼眶湿润呢?当人类进入阶级社会,人的思想境界与污浊现实不可调和时,就会产生彰显人格理想的《离骚》《楚辞》,“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现实的残酷冰冷苦闷,迫使高洁的灵魂要在丰富的想象世界里探寻精神亮光,来安妥灵魂。我们读屈原的浪漫主义诗境,可以穿越千古时空,触摸到他跳动不屈的脉动,他在《天问》里思索宇宙和人生,苦苦寻觅精神突围的方向和出路,读屈原苦闷人生和人格理想的烛照千古的诗,我们怎么能不审视自己生命的价值和人生态度呢?怎么不会在纷乱的人世间调整自己的心态和脚步呢?
人若失去诗性,疏离母性,人也就会失去心灵的故乡和童年的原野,人必然丧失直觉的灵性和生命的雅趣。在物质世界里欲望倾泻的人,一边忙于算计,一边醉心于功名,眼中看得见的是现实利益,满足的则是自我膨胀的欲望,哪里还能看得见山,望得见水,记得住乡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