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里的歌

 文/王玉清

在二十四节气歌里，有关冬季的一句是“冬雪雪冬小大寒”,听到这几个字，就感受到一阵冷风袭面而来。北方今年的冬天与往年不同，格外的寒冷，气温最低达到零下27摄氏度，黑龙江最低气温竟然达到了零下40摄氏度,再加上长期阴冷干燥，没有一点雪的痕迹，在室外，能感受到冰箱冷藏室般的气温，恒定却不能保鲜，这段时间就是一年中最冷的数九寒天。

北风呼呼吹，落叶翻飞，枫叶谢，百草折。古人云：“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而冰冻三分，却在一夜之间。曾记得小时候在家乡，天寒地冻，衣服单薄，一双单鞋垫点棉花，呼朋唤伴做游戏，上学放学冰上滑，田里滑冰打陀螺，手脚通红冰车溜，你追我赶怕迟到。小河成了溜冰场，白亮亮的冰面上，白银闪闪，北风咆哮着，像发怒的雄狮在狂叫，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大雪起，恰似天女散花，漫天洁白，悄无声息。又好像白絮从天而降，在半空中飞舞，潇洒翩跹，洋洋洒洒到人间，被雪包裹着的树叶，像一根根毛茸茸的银条，摇曳多姿。六角形的美丽晶体，洗涤出洁净的天空，玉树临风，雪染红梅，梅更艳；雪打腊梅，花更香。真可谓“梅花香自苦寒来”，它以凌寒独自开的姿态，显露出铮铮的铁骨。雪花簇拥着梅花，像缠绵的情侣，梅花长在地上，雪花来自天上，这样的爱情，是牛郎织女的效仿。年轻的少男少女们时不时地来到雪地里堆雪人，滚雪球，打雪仗，顿时雪地里欢声笑语，响彻云霄。回头一望，脚印串串排成行，令人流连忘返。

那时候，村里的大人小孩一到腊八前后，常召集起来一起去后山烧土粪。我们在土山坡里扫出一块平坦的正方形山坡地，割一大垛山蓬蒿，把四周的山野草也砍得精光。开始烧粪了，我们沿着土堆在四周点火，火花闪着光亮，火舌在空中越变越长，土堆上面燃起了缕缕青烟。不大一会儿，出现了一个个风火轮，哔哔剥剥的燃烧声，呐喊声和欢笑声晕染了整个严冬，黑黑的山土和草木灰相混合，带着热烘烘的地气，可施于蔬菜果树的根底，是我们农村家家农作物常年用的主要肥料。

一到腊月的空闲时间，家家户户就到山上砍柴，一人扛着一把斧头，每天天刚蒙蒙亮，就从暖和的被窝里爬起来，来到山岗上，边砍柴和，边咿咿呀呀地唱。把砍好的柴和捆成一串串，大人小孩从高山上拖着柴和一路跑下山，垛成垛。一两个星期下来，远远地望着，就好像垒成了一个个小山坡。用马车拉回家，傍晚时分，炊烟袅袅，晚饭后，三五成群的人家围坐热炕头。红彤彤的木炭在火盆里燃烧，烤地瓜，烤花生，弥漫在屋中，飘出一股股浓郁的香味。腊八过后，家家户户杀猪宰羊，准备迎接新年，料峭的尘土在空气中随意散开，裹挟着的锅饭和肉味的香气，氤氲着年的氛围。阵阵清香扑鼻而来，夹有田园的尘土堆积草垛，牛栏猪圈和荒芜草甸的气息，这种味道冬季独有，家乡独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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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家乡多年，美好的记忆总是在心中怀想，目之所及，皆是回忆；心之所想，皆是过往；眼之所看，皆是眷恋。再回首，抬头就能看见月亮，难忘家乡冬季里的火光，难忘在家乡度过的那段美好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