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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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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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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话星空话岩太

岩太村是找得到童话的,这在世界上已经很稀罕了。

郁郁葱葱的东华山被誉为永定“第一名山”,原本默默无闻的岩太村,就在它东邻6公里的一个大山坳里。

上世纪九十年代,一个叫王福平的省属企业挂钩干部到了这里,惊叹于它的田园土楼四季时空之美,工作之余熟练地拿起相机,留下了许许多多岩太美丽的倩影和精彩瞬间,成为发现岩太的“第一人”。

在他之后,一批批画家、摄影家接踵而至,在岩太写生、创作、拍摄,岩太终于让世界惊艳。

岩太的美,在于它的梯田。岩太的梯田,从村口一直延伸到村后的大山,层层叠叠,阡陌纵横,是农业部授予的“中国最美梯田”。

经过一个冬天的沉睡,梯田在谷雨时节彻底苏醒,勤劳的农人在春雨中用牛耕田,土里的小生命在春水里欢呼荡漾。注满水的梯田就像一面面的镜子,在岩太村的四周倒映着天光山色,春风吹过的时候,水面泛起层层涟漪,仿佛是大地的衣裳,飘飘欲飞。

当农人将青青的秧苗插下去以后,点点新绿又将梯田彻底换上新装。以后的每一天都会有新的变化,农人对丰收的期待也在一天天地生长。他们知道,光是期待是远远不够的, 只有耕耘时将双脚踩进黝黑的泥土,只有烈日下将汗水撒透整个夏天,稻谷才会抽穗灌浆、走向金子般的颜色,铺满整个乡村。孩子们最喜欢的是,在水田里愉快而刺激地追鱼摸虾。

一年年春华秋实的同时,梯田也成为中国南方农民祖祖辈辈拓荒的奇迹,成为如今世界少有的农耕文化遗产。

岩太的美,还在于它的土楼。村里最大的土楼叫福盛楼,据说直径有84米,是世界上迄今为止发现的最大圆土楼。村民阿强说,记得他小时候在这座楼里读书,楼里居然还有一座小山,山的一头有人杀猪,另外一头的人可能都没听到猪的叫声,后来他们作为学生上劳动课,把这座小山挖了。

村里还有同样壮观的方楼,这样的大方大圆或点或线或面,自然分布在山地梯田间,也是同样的,硕大的天井将天地人合为一体,春生暖风、夏有骤雨、秋明皓月、冬来凛冽,让四季与家园共融,演绎生生不息。

伴着蛙鸣鸟噪,千百年间在春夏秋冬的轮回里,养育了一代代的土楼人民,上演了一出出人间悲欢离合的故事。

如今,一些土楼已经被改造成舒适的野奢民宿,门前有联“春耕犁耙屋上过,度夏鸥雁足下眠”的“阿牛家”,就是一处令人流连忘返的好去处:灰瓦层层泉水潺潺、鹅卵石和木地踏铺就的庭院、裸露恰到好处的土墙,冬天还有地暖。住在阿牛家,四季的风景都有不同的美,我最爱夏末至中秋前去小住,可远看土楼梯田、近亲山茶蕉花,“推窗见翠绿,伸手摘星云”,这难道不是南怀瑾先生推崇的诗酒田园,“宿明月松风,掬高山流水”的人生境界吗?

岩太的美,还有梦幻般的云雾。春天的云雾是最梦幻最壮观的。当整个岩太村被云雾包围的时候,只有东北方向的大山山顶依稀可见。等到气温稍微上升,云雾便会运动,凝聚起来,密集而浓烈地簇拥在北部的山峦;继而北风回旋,云雾就像是千军万马俯冲而下,进入梯田和村庄,此时的岩太,就如蓬莱仙境一般,巨大的土楼在云雾里时隐时现。据说这样的景象,是需要有缘人才能一见,令我不得不心驰神往。耀淸师兄有诗为证:

岩太的云,簇拥大地。

土楼里住,梯田上游。

树梢上走,山间里流。

岩太的云,装满幸福,

有清晨的书声,

有黄昏的牧歌。

有春天的百花,

有秋天的收获。

假如你已在途中,

我请你到岩太来看云。

喝壶老酒,

交个朋友。

而在潮湿的仲夏夜,孩子们最喜欢的是神奇的萤火虫。在屋后、在林间,甚至有时候这种小精灵还会飞入土楼,与人们相会。孩子们的小手抓住萤火虫,将小小的萤火虫细细打量,一明一暗有节奏地,萤火虫的尾部在似乎透明的小手指中间悠然闪烁,这时候孩子们好奇的瞳孔、惊讶的表情是多么的天真无邪。

孩子们将萤火虫放飞的一刹那,就像是一朵朵太阳花在他们指尖绽放,满脸的陶醉成就着他们仲夏夜的童话,也是他们一生无法忘怀的美妙时光。

可是,有人说岩太的美,最美是童话般的星空。记得小时候,我也曾在秋夜躺在老家村口的草坪里,仰面苍穹,看星星点点,出现了星星迎面降落的幻觉。我一时沉醉其中,对浩瀚的宇宙浮想联翩。

如今城市里尘世纷纭、高楼林立、大气污浊,想看到满天星斗已是可遇不可求的事,可你若在岩太村,只要天气适合,经常可以回到从前一样,看流星雨,一时间觉得自己已经穿越了时光,回到久别了的童话世界,那宁静而忘我的瞬间,便是人世间的永恒。唐代著名诗人刘禹锡有句: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是描绘秋天的意境,而岩太远在银河系之上的星空,其意境不知道该如何咏叹。本人歌词《岩太美》有句:岩太美啊,稻花儿香,圆圆的土楼云朵上。算是粗浅地概括了梯田、土楼与高山云雾之间的交融意境。

岩太的美,是说不清道不完的。我曾经将岩太村的主要景物归纳为“岩太八景”,还分别作了或长或短的诗句,许多书法家还将此创作成作品留赠在岩太,可是我总觉得还有一点遗憾,那就是没有一句最能概括岩太的全部魅力的语句,我算是“黔驴技穷”了。

去吧,放下你身上的一切羁绊,去岩太村寻找那一片星空吧。

在那,你可以手捧星光说:“这是属于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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